第37章 要不先交代一下遗言吧?
那一瓶酒直接烧下肚,士兵马上就变得晕乎乎的。
朱宁见差不多了,直接用酒精洗手消毒,擦了擦伤口周围,清理干净之后直接用烧过的铁针缝合。
“啊啊啊……”
士兵顿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额头的汗蹭的冒了出来!
“摁住他!”
一旁几个人七手八脚颤颤巍巍的把人摁住,这惨叫声哪怕是他们听起来也是心惊肉跳!
直接满脑子问号。
将军还会治病?还会缝合伤口?
他不才十八岁吗?啥时候学的?
等等……这么缝真的可以吗?
要不还是先交代一下后事吧?
……
众人呲牙咧嘴的听着惨叫声,这叫声哪怕是阎王爷来了也得吓一跳啊!
然而朱宁手却十分稳,完全没被影响。
这些都是特种兵的必备职业技能。
他缝合了两个皮开肉绽的,又处理了另外一个大腿伤口,缝了一节小臂。
有两个特别严重,朱宁也不确定,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先把血止住,后期再处理好感染问题,是大概率能活下去的。
等把这些伤员都处理完,张大铁才心惊肉跳的上前:“将军。”
朱宁朝他那边看去。
只见张大铁手里提着一个唯唯诺诺,长相文弱的男人。
张大铁摁着他跪下,自己也跪下道。
“此人是俺在那边草丛里发现的,要出来不出来的,也不像是村民!”
那肯定不是村民啊!
谁家正经村民跑这荒郊野地里围观打仗行军啊?
朱宁看清之后,心里大惊。
果然!此人右边眉毛旁边有颗小黑痣!
而且忽略掉那幅画的抽象程度,那画上人的气质和眼前这个人倒是颇有几分相像。
朱宁心里大喜!
但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问道:“你是何人?”
男人犹豫不决,看向朱宁:“将军可是朱元璋派来的?”
“正是!”
“吾乃小明王韩林儿。”
张大铁一听,瞪大眼:“啥?”
朱宁忙把他扶起来:“你就是小明王?……可有证据证明你的身份?”
男人虽然衣着不俗,但俨然一副在外流浪多日的模样,浑身也只剩下一副皮包骨了。
衣服上都是些污泥,灰头土脸的。
他翻了翻衣服,从怀里摸出一个黄玉扳指:“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信物,将此物给你们大帅看,他自然会知道。”
朱宁检查了一下那个扳指,通体黄色,色泽细润,没有裂缝。
他点点头。
“张大铁,近日你们在城外驻守,可知道上位军队的动向?”
“禀告将军,俺同牛文德轮番巡视,却不敢轻举妄动!只知上位正在那北边同脱脱大军大战!”
果然,猜的没错!
是脱脱大军提前把朱元璋拦下了。
朱宁点点头,将信物交到张大铁手里。
“你即刻启程,快马去寻找上位的军队,有此扳指为证,向其汇报,并询问其关于陷阵军的下一步动向!”
“是!”
张大铁斩钉截铁的应了一声。
朱宁吩咐剩下的士兵把那些伤员背回大营。
又命一个手下快回营准备些吃食。
随后把小明王扶上马:“难怪这些日子我在城里都找翻了天也没找到,原来王上是在城外。”
小明王愤愤道:“张士诚那群贼军在城内都闹翻了天,我若是在城内必被他们俘虏。”
朱宁点点头。
这小明王脑子倒也不傻。
不但知道逃出城,而且还一直在观察着军队动向。
这才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们,并前来汇合。
这样的话,也省的他们再麻烦的找了。
不过,他如果真的再和吕珍大战一次。
完全剿灭对面的人马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那样的话就拖太久了……
现在好了,事半功倍!
不需要再继续耗下去了。
朱宁心情大好!
如今他率领三百人和吕珍开战,剿灭了那边一千人马,还找到了小明王!
算是真正的大功一件了!
回到营帐里,士卒已经准备好了两盘肉,两张大馕饼,还泡了一壶茶。
军营里的吃食不比在府中,口感味道什么的也不能挑剔,能吃管饱就行。
小明王此时早就饥肠辘辘,风尘仆仆,在野外吃了多少天草叶子了!
哪里还顾得上挑剔?
看到桌子上的饭食,他简直两眼直冒金光!
朱宁挥手,和人一起上座:“营中粗陋,还请王上不要见怪。”
小明王的克制已经到了极限!啥也顾不上,直接拿筷子夹牛肉,又撕了一只鹅腿!
狼吞虎咽就往嘴里送!
三口五口就把一整只鹅腿吃完了!
一只鹅腿下肚,胃里有了些垫食,他才有所收敛。
但仍然一边同朱宁说话,一边又拿起了一旁的馕饼。
也是一口一口不间断的往嘴里塞。
朱宁给人把茶续上,吩咐手下的人再上一些吃食。
相比起朱元璋这个开创一个王朝的君主来说,这个小明王的命运倒是颇为坎坷。
穷其一生不过是一个悲剧。
没有实力,没有力量,不是在做棋子,就是在成为棋子的路上。
徒有号召力,只不过是场悲名。
朱宁轻轻叹了一声。
但这就是历史。
历史的浪潮中纵然不乏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只手翻覆云雨的雄奇将才。
但更不缺这种前仆后继,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窝囊潦倒之人。
更别提的是那些淹没在历史浪潮中的岌岌无名者……
朱宁想着。
好在他不属于这个时代。
系统的伟力以及后世的身份注定让他有远超世俗之人的能力与眼光。
而他此行的目的是名垂青史,回到属于他的现代社会。
想到这里,他敛起目光。
韩林儿吃的差不多了,他命人安排出一处军帐,给人做休息之处。
而此时,帐外的士卒们也都把伤员背回来了,安放在一处伤员专用的大帐里。
朱宁出去看查了一下伤员的情况。
倒是都还喘气。
缝合伤口的疼痛劲儿过去,此时虽一个个额上沾满了汗,哀嚎连连,但也不像缝合之时那般杀猪一样的惨叫了。
“苗二,叫上牛文德,集合队伍。”朱宁说道。
此时苗二正在病号营里勤勤恳恳的记录遗言。
他身边还拽着个会写字的,手里拿着个破毛笔杆子。
苗二问什么,伤员说什么,那人就都在粗布衣服上记下。
二人听到朱宁的命令,迅速站起身:“是!”
苗二蹭蹭跑出帐外:“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