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私

只是到晚上的时候莫名又有些愧疚，大概是不经意对视时他的些许茫然让我有些愧疚。我又将心比心地想了。

我因为不想面对流言蜚语所以我总是躲着他，但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任何原因地躲着他，在他的视角会是什么样？如果我的朋友突然有一天莫名其妙不理我了，我估计会难过上一天，想半天原因。

对，这就是连一句别人不经意的话，都会伤心内耗很久的我会做出来的事情，我觉得他和我一样是社恐，那么如今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也会让他疑惑很久原因。做错的不是他也不是我，是那些看热闹所谓的吃瓜群众，而我是格外在意自己的形象，我忍受不了这些，所以我变相将这些苦恼都转移到责怪他和我走的太近吗？我不应该这样。

所以那天晚上我刻意留的晚了，没有和舍友一起走，想着晚上回宿舍他应该也会跟上，我和他说清一下，刚好也是琢磨班主任留下来的一道数学题，班主说他明天要抽人来写解法。

虽然我知道不会抽到我，但是还是想着有备无患，看着蔡南田写的过程在思考，教室的人越走越少。

他走向了我，问我在干什么，我应道在研究班主留下的圆锥曲线的精简解题方法，他看向我的试卷，哦了一声，跟我说这道题用相似超级快的，我把铅笔递给他，他在我桌前弯下腰，三俩下在试卷上划拉，给我讲完了思路方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教室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气氛有些焦灼的尴尬，我听见后排一声椅子拖拉刺耳的声音，李治廷离开了教室。

吴清源问我听懂了吗，我说我还得再重新看看，他哦了一声，就站在我的桌旁没有说话。

虽然我是想要和他一起走，但我并不想这么尴尬在教室里啊，我坐不下去，想离开了，又虚假的，挣扎了一句，“你不和他们一起走吗”

“他们都快走光了。”

我无奈起身和他走一路回宿舍了。

直到最后我都没有说出我一开始的，预想的，叫他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顾汜你为什么总要这样，一遍遍推翻自己的打算。

即使是我用很少很少的笔墨，但是我也无法否认。

是的，我确实在他给我讲解的时候有那么一丝丝的心动。我心动他弯下腰的细节，我心动那回眸等待我点头，我心动他欲盖弥彰的，“他们走了”我知道是他在等我，但他不会说，我知道他就是为了和我说上那么几句话，刻意的等待，但是他只会说，好巧啊。

欲盖弥彰的，局促的，紧张的。

说不清的，道不明的，雾蒙蒙的。

我的余光总在看。

大概青春期就是这么拉扯，第五天又觉得自己这种状态不行，朋友就是朋友，又开始想躲着他了，英语点听课下课又是我一个人走，悄悄地注意了一下他的位置，下楼的时候前方是李科茂。

我感觉吴清源就在我后面，我实在不想和他同行，走的飞快，只是课间的人流量太多，我还是遇到他了，他又是轻轻搭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是好巧啊。

蔡川川笑嘻嘻跟我说，那天她就在吴清源身后，亲眼看见他跨过人山人海，轻描淡写跑到我身后，跟我说好巧。

实在不知道聊点什么，他说梁进龙好像又不行了，昨天说他有点不舒服，我哑然，“那你还和他走那么近，不怕传染吗？”又是被搬出那套他觉得他身体强壮，我无言以对，干巴巴的，觉得回教室的路真是漫长。

感觉他和我挨的太近了。

之前和他虽是并肩走，但是还是有点距离的，但是今天总感觉很容易碰到他，我尽力把自己往边边缩，又不好意思直白地说出来，也许就是我的自作多情，我对异性的安全相处范围划的太远了，只是稍微近点就觉得不舒服。

尽管我天天和女孩们贴贴要抱抱。

我很喜欢拥抱的感觉，大概是一种安全感吧。

那天晚上很纠结我该怎么离开，又不想等待舍友，又不想一个人走，我知道他会跟上来，但我无法直白拒绝叫他不要跟上来，因为他说的是，好巧。

庆幸的是，这个晚上之前同班的朋友，叶初阳来找我问问题，我大喜过望，三俩下解答后牵着她直接回宿舍。

我把吴清源的事情也跟她说了，因为在我看来她算是和异性相处比较多，桃花运比较旺之类的人。

她帮我分析后跟我说，吴清源肯定是对我有点意思的，不过大家都喜欢和优秀的人做朋友，可能是觉得你很厉害也说不定，毕竟数学不好的人对数学学霸有滤镜，语文不好的人对语文学霸也有滤镜，他语文一直一般，而我又拿了那么三俩次语文单科状元。

我觉得有点道理，不过在没有对方亲口说出，任何的小细节流露我都不会那么自信觉得自己被爱。

她又跟我说，不过他也很优秀，你和他接触也无妨，高三不谈恋爱是因为害怕影响学习，但你们刚好互补欸。

我有点震惊，因为高一高二的时候她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告诉我说一定不要谈恋爱，说我哪天被骗的稀里糊涂了都不知道。

震惊之余又有点赫然，好像是心里那么一丝朦胧的情绪被点了出来，我急于否认那朦胧的萌芽，说，“我并不想谈恋爱，你晚上可以都来找我一起回去吗，张译玟不在，我一个人走他就总追上来。”

叶初阳答应我了。

可是我真的口是心非并不是吗，我真的不想谈恋爱吗。

我是自私的，我只是享受被在意的，被爱的感觉。

我曾在和吴清源第一次聊天后就在日记写下：最近有点想谈恋爱。

可是现在我否认了，因为别人注视的，探究的眼神，那所谓“难以置信”“太刺激了”那些风言风语，让我捕风捉影。

也许冯源珍没有说错，我可能在男生那边形象不错，对我好感的人不少。

但我一旦和吴清源在一起，他们还会喜欢我吗？比如说李科茂。

我在日记里都不敢这么直白写出我心中的弯弯绕绕，我就是这么的，希望，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喜爱，尽管这些不会被我切实感觉到，但是只要知道，就让我感觉膨胀。

我觉得自己真是可悲又可恶，我因为享受这种感觉，所以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动。可悲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