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赚钱养你
叶晓岑立马否认：“不是，那都是长辈们的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呢？何况我和梁及川就不是什么情人关系。”
“那你还坐得离他那么近。”
“那除了我爸和梁叔叔，我就只认识他了，不坐他旁边我坐谁旁边？”
林述夹着香烟继续抽，深邃立体的五官被黑暗模糊，剩下影影绰绰的轮廓，却透着一股落寞的意味。
他咬着烟嘴，有些含糊不清地道：“他也知道你喜欢草莓味的甜品。”
叶晓岑噎了一下，接着好脾气地说：“这是我身边的朋友都知道的事呀，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吊他的胃口一样，“只有你是以我男朋友的身份，知道这件事情的呀。这还不够吗？”
“嗯。”林述看着她，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可是很快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叶晓岑歪了歪头，反问，“不过作为你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在这里做服务员啊？”
林述顿了顿，眼里竟闪过一丝羞赧，似乎被发现了很不好意思，半晌才别扭道：“为了赚钱养女朋友。”
叶晓岑扑哧一声，乐了。
“但现在看来，好像也轮不到我养。”他接着幽幽地说，语气有点酸。
叶晓岑看着他，却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立马示好地握住他的手，娇娇软软地说：“没有，我很乐意被你养呢，反正你都是我男朋友了，我还觉得你养我是天经地义的呢！”
林述别过脸，故意不理她。
叶晓岑捏了捏他宽厚的掌心，一个劲地往他跟前凑，见他一个劲地躲开她的目光，她心痒难耐，朝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林述就是无动于衷。
既然一个亲亲不行，那就两个。
叶晓岑此时倒顾不上害臊了，一心一意地只想把自家男朋友哄好，于是朝他另一边脸颊上又是一个亲亲。
“哥哥，我的好哥哥，别生气了好不好呀？”
林述终于绷不住，转过头，握住她的肩膀，对着她那张嫣红温热的小嘴就吻了上去，把她的话都堵回喉咙里。
叶晓岑猛地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被无限放大的眼睛一会儿，不知该做何反应。
林述低着头，对她慢慢地进行探索。
随着他们的唇舌交缠，她尝到了他嘴里的烟草味，有点呛，但仍是甜的。
门外突然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但两人谁都没在意。
所以叶晓岑不知道，与他们仅仅一门之隔的是看她许久没回包厢来找她的梁及川。
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平日里温柔可爱的叶晓岑，在旁人面前居然会变得这么俏皮娇软。
而且是对一个校外的他陌生的男生。
明明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了，他仍在自欺欺人，当作自己已经不记得这回事了。
可是门后发生的一切，那么暧昧那么甜蜜，让他怎样都忽视不了。
他喜欢的女生有了另一个喜欢的人。
原来，不是所有的日久生情都可以终成眷属。
终究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梁及川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狠狠掐着自己掌心，却抵不上这一刻的心痛。
在那之后，过了很久很久，叶晓岑才明白那时的林述为什么要这么拼。
重复着日夜颠倒的兼职，还要强撑着精神主动来找她。
那时年纪尚轻，觉得一时的甜蜜可以胜过所有，其实从小生活在蜜罐里的她并不懂，他生存的苦与难。
不仅仅是为了让老妈和自己填饱肚子，他尚且也存了一份私心，想要再努力一点点，这样站在她身边的时候，才不会那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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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夜场换班回到家，刚过早上七点，林述站了一晚上，腰酸腿疼的，倒头先睡了一觉，快到十二点时又起来，收拾好自己，下楼买了两份盒饭，匆匆往医院赶。
老妈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右腿因为断了只能被打上石膏高高吊起来，看起来稍许狼狈，但好在其他地方没有大碍。
周余这两天被他叫过来帮忙陪护，现在正陪着林妈拉上了旁边的大婶在唠嗑。
“来啦。”见他拎着盒饭走进病房，周余站起来把小桌板上的瓜子皮给收拾了。
“嗯。”睡醒不久的嗓音有点哑，林述清了清嗓子，把盒饭摆上桌，“买了两份，一块儿吃吧。”
“两份？你吃过了？”周余问。
林述摆了摆手，从旁边拖了一个空椅子过来坐下，揉了揉太阳穴，道：“没胃口，昨晚刚吹了两瓶。”
在夜场卖酒，遇到爱起哄的客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纨绔子弟总是难缠的很，何况他在夜场里站不稳脚跟，没底气拒绝就算是无理的要求。
老妈闻言，抬头看他，果不其然儿子眼睛一圈都是青灰色，眼神怏怏的，一脸的疲倦。
她几不可闻地叹气：“太累了兼职就别去了，一天两份工还要日夜颠倒，再好的身体也禁不住你这么折腾。”
说完，看看自己打着石膏的右腿，脸色又憔悴了几分，“要是那天晚上好好看路就好了，省得在这住院，多花冤枉钱，回家养着也行啊。”
林述一听老妈这话就不乐意了，挺直腰板，语气带上了不容置喙的成分：“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老怎么还瞎操心呢？住院费的事都交给我，不用你担心，你安心养病，就算为我减轻负担了。”
老妈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光景，摇了摇头，还想再坚持一下。
周余又跟着附和：“是啊林妈，你就听述哥安排吧，他现在独当一面多能干呐，你就当提前享清福了。”
老妈便没再说什么，只是拨了拨睡乱的头发，捋下来几丝银发，眼角的细纹越来越深，已是迟暮了。
吃完饭，林述收拾了垃圾，送周余下楼。
电梯里也没几个人，到了一楼，见旁人都出去了，林述垂下眼，拍了拍周余的肩膀，低声道：“谢了，这两天都麻烦你了。”
“兄弟还这么见外，都弄生分了。”周余笑笑，脚步没停走出电梯。
林述跟着他，一直走到医院门口，四顾无人，终于有些别扭地问出口：“你今天出门带钱包了吗？能不能借我两百？夜场的工资不是日结的。”
周余有些惊讶，可又及时地克制住了，其实心里也清楚，林述可能是真遇上困难了，不然依他的性子，就算向老板预支工资，他也不会和好哥们借钱。
周余掏了掏裤兜，将剩下的五百块钱都给他了，什么也没问。
捏着这几张钞票，林述觉得自己掌心都好像要烧起来，面对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有着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餐馆的工作我辞了，专上夜场的班，所以手头有点紧…”他的声音又哑了，说得欲言又止。
那天在餐馆碰上叶晓岑，保不齐以后她会时时过来，也不是反感，只是他真的不想在她面前给别人端茶倒水，让她瞧不起自己。
即使心里清楚她不会这样，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
可是赔偿完轿车车主，老妈这边的住院费又凑不整了，夜场他总共也没上几天班，老板没理由提前给他发工资。
周余了然地点点头，仍没有追问，只说：“没事，都是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和我开口没什么。”
林述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飞快地点了下头，扔完垃圾上楼了。
周余则打算走到对面的公交站牌等车，刚穿过斑马线，便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周余！”
是叶晓岑的声音。
他惊奇地回过头，看着她穿着蓝白校服小跑过来，问：“叶仙女，你这不待在学校里乖乖学习，怎么跑这儿来了？”
“买教辅啊，二中对面书店里的都卖完了，我就来这边看看。”叶晓岑一手抱着书，一手捋了捋额边的碎发，对他礼貌地笑了下，眼睛亮亮的。
“那个…林述没跟你在一起啊？”
“没有啊，我也好几天没见他了。”下意识地，周余选择了替林述打掩护，佯装毫不知情的样子，假惺惺地问，“他这两天没去找你啊？”
叶晓岑摸了摸鼻子，没怀疑他的话，郁闷道：“没有啊，他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都没见他晚上来送我了，而且我昨晚给他发的消息也没回。”
周余立即宽慰说：“述哥在夜场上班嘛，一般都是挺忙的，等他有空了，自然会回你的。”
“其实道理我都懂啦，只是之前每晚都能见他一面说说话的，现在他不来反倒不习惯了，没大事不要紧。”
周余暂时松了口气，总算觉得自己嘴巴牢了一次，然而下一秒叶晓岑的问题又让他措不及防了：
“不过你能告诉我他家住哪儿吗？之前都是他给我惊喜，我也想要突然出现在他家楼下，吓吓他。”
“呃…这个嘛，述哥他家啊就住我家楼下，城中村，那地方也不是很干净，人也乱，你一个小女生还是算了吧。”
周余使劲地编着借口，劝她打消这个念头：“我想那么不安全，述哥肯定也不会想让你去的，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述哥还得跟你怄气，多不值当。”
闻言，叶晓岑认真想了想，觉得也是，就没再问下去，等公交车到了后，向他告别，回学校去了。
周余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连忙又给林述发消息：抽空去见见叶仙女，人家都想跑去城中村了。
等了一会儿，林述都没有回，不知道看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