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重生,嫁个糙汉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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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郑家人睡得香,云家老两口却在抱着缺斤少两的钱袋破口大骂。

“好个郑里正!臭不要脸!别人家十两银子,凭啥要收我们那么多?怪不得胖得跟猪一样,合着全是趴我们身上吸血呢!”

“这还有王法吗?他就不怕有人告!”

云鹏程挠挠头:“爹,娘,那我们要去告官吗?”

话音刚落,就迎来两道不赞成的目光。

云父云母骂归骂,却不大敢真的跟里正撕破脸。

他们虽然没啥见识,却也听过“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句话。里正只是小吏,可他没有靠山,敢这样搜刮百姓?

真跑去衙门告官,还不知道最后被关进牢里的是谁呢!

他们可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更何况,今天送去江家的礼只换回些许精致吃食,纯属面子货,而非免役名额相关的承诺。天知道,江家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不敢触这个霉头!

云家老两口希望彻底落空,也没法怪卫城办事不力。

抢名额这事其他人早些天就开始了,怪只怪他们太自信,没提前去给里正送礼。

不说别的,就说同样被抽中的赵家,他们去得比卫城还早,却也没抢到名额,一家子正头痛这事呢。

云巧不慌不忙劝道:“先前爹娘不是收了些不当吃不当用的好东西吗?干脆趁明天赶集拿去卖了,换个好价钱,正好把那四两半的差额补上,省得叫爹和小弟吃苦。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命都没了,有钱也没处花呀。”

云家老两口只能接受现实。

他们憋了一肚子气,不好冲着卫城、云巧二人发,只能冲着里正去。

于是,杨庄后山失火、郑里正家种的树差点遭殃这事,当晚就通过云母之口,快速传播到全村人耳朵里,并惹来一片暗暗叫好声。

云巧却莫名觉得有些违和。

卫城这一去,正好就赶上杨庄后山起火这一乌龙事,“肇事者”还是老木匠的孙子,是不是太巧了点?

不过,卫大哥这么忠厚老实、还会脸红的人,应该不会“使阴招”吧?

等到日后,卫城手抄版的里正账本出现在面前,云巧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话本里都说“兵不厌诈”呢,卫大哥当年一定是个好兵。

但,此刻的她却没工夫细思此事,只因卫城复述里正的话时提到了一个瓦罐村,好巧不巧正是前几日夜里梦到出事的村子!

因此,云巧对着抱怨连连的爹娘,心肠愈发冷硬。

因为抽丁的事,桐花村里一片愁云惨淡。

掏不出免役钱的穷苦家庭也就罢了,只唉声叹气着,硬着头皮等官差来拉人。

那些掏得起钱、却慢了一步没抢到名额的人家,为了保住自家男丁,则纷纷砸锅卖铁,哪怕多掏银子也要从里正里“买”来个名额。

次日天还没亮,很多村人都动了起来,抓了家里的鸡鸭猪羊,或是扛着粮食,甚至还有父祖辈当做传家宝留下的“好东西”,一窝蜂往城里或佛寺附近的集市上赶。

没被抽中的村人们也不例外,毕竟村里大多沾亲,倒霉蛋们四处寻亲戚近邻借钱,他们这些“幸运儿”总不好铁公鸡一文不拔,多少得帮衬些。

再者,就算你哭穷不想借钱,可佛诞集市比寻常逢三六九的集市更热闹,买卖都便宜,这样好的赚钱机会不要,好意思哭穷么?

于是,到了廿八这日,桐花村几乎倾巢而动,连娃娃们都跟着去赶集,整个村落空了大半,在一辆辆牛车、驴车、小板车拉着人和货离开后,迅速冷清下来。

留守的老弱妇孺中,何氏带头嗑瓜子说闲话,又在冷嘲热讽云家,说大户人家女眷最爱在这种日子出门上香游玩,可江家没请云巧去,可见并不重视,怪不得云家也被抽中,云云。

哪怕云母气呼呼辩解,说江太太还在府城,也没能让众人信服。

谁让云家也是那十几户倒霉蛋之一呢?

云母气得要死,但为了不露富,也随大流赶车出门,拉了些江家从前送的礼品去集市上变卖。

老两口亲自出动,只带上云鹏程,主要是怕云巧知道他们卖东西具体得了多少钱。为此,还特地搬出备嫁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堵云巧的嘴。

殊不知,云巧对他们重视的那点财物毫无兴趣,从善如流留下来看家。

云鹏程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临走前还来问云巧,要不要帮她买胭脂水粉头花,得到否定答案后,有些挫败,只说会帮她带些新绣线,也不等她回答就跑了。

赵婶子看到这一幕,有些唏嘘,结伴去河边的路上,就悄声对云巧说:“你这个弟弟耳根子软,不过,经过上次那事,看着倒稳重了几分。”

云巧不置可否笑了下,点点头,没说什么。

赵婶子心细,两家又是邻居,旁人看不出,她却隐约察觉,“性情大变”的云巧对云家的几个亲人颇为冷淡,甚至称得上漠然。唯独云桃回来那日,脸上的笑才有几分真心。

不说卫城、毛干娘二人,就连她这个老邻居,在云巧那里似乎都比云家三人多几分看重。

赵婶子不清楚云巧的心结,只当她是因为从前被苛待的事埋怨家里人,不免暗暗着急:“丫头,咱们女人就算嫁得再好,也不能没有娘家。你可别钻牛角尖,省得叫外人说你的不是。”

云巧心头微暖:“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正好到了河岸边,赵婶子识趣地没有再劝,坐到石头上开始洗衣裳。

云巧则往上游方向走了一段,才举着自制的网兜竹竿,在河里捞起小鱼小虾来。收获不大,最大那条鱼还没大拇指粗,里头还掺杂着大把水草。

她也不挑拣,反正是带回去喂大雁的,便悉数倒入提来的木桶里,凑足小半桶便打道回府,还不忘跟洗衣裳的赵婶子等人道别。

今天大部分人都去了赶集,河边洗衣裳的人也少了大半,见了云巧这副悠闲模样,女人们大都心生羡慕。

何氏等人的酸话再多,也盖不过眼前的事实。

云巧以前被云家老两口使唤得团团转,天天要来河边洗衣服,还要去地里送饭,现在呢,人家来河边只是为了喂大雁,云家老两口还不敢骂她躲懒。

至于抽丁那些事,反正又抽不到女人们头上。

云巧将这些窃窃私语抛在身后,迎着和煦的阳光回村,大半心神都牵挂着卫城、江家那边的进展,连木桶里有条过分活跃的小河虾蹦了出来都没发觉。

就在她准备绕过村里某座空屋,往云家走去时,忽然后脑一痛,眼前发黑。

咚的一声。

木桶晃悠悠脱手歪倒,破碎的水面上快速闪过一抹倒影,有三分眼熟,形容却是猥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