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鸿渐,给你说个事,希望你能支持我?”,康晓明很认真深情地对方鸿渐说。
“什么事,你说,我俩你还这样生分?”,方鸿渐有点吃惊地转向康晓明问道,他知道康晓明如此说话,这事一定很重要。
“你知道,我就是爸爸、妈妈这个独生女儿,他们现年事已高,身边需要人照顾,他们希望我能回湖北施南谋事做,以便好照顾他们,你目前在这边已经是事业蒸蒸日上,如果我们回湖北那边,一定会影响你的事业的,所以我感觉到很为难,一边是父母需要照顾,一边是丈夫事业需要支持。我自己回去如能找到事那更好,找不到也无所谓的。”康晓明说着,掉下了双泪。
“你怎不早说,也是我大意了,未能考虑到,我决定我们一起回湖北施南去,至于找事,去了再说,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不要留下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的遗憾。我明天就去找岳校长说这事,我们回去。还好我有两个弟弟在家照顾爸爸妈妈。”方鸿渐没加思考就立即回复康晓明道。
“你真的决定了?”康晓明惊讶地问方鸿渐。
“真的,这没有什么再想的余地,今生遇到你,是我方鸿渐的最大幸福,你不要再想了,你这几天做好回施南的准备就行了。”,方鸿渐深情地对康晓明说道。
“鸿渐,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放你与晓明走,你们真的很优秀,但你们为了尽孝道,我又何忍心苦留你们。你看这样行不,施南大学校长何致远先生是我大学时的同学,我给他联系一下,你们去他那,我想他应该很欢迎你们去的。”岳校长很深情地对方鸿渐说,真是心心相惜惜的,感动得方鸿渐都掉泪了。
“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培养与提携,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真的。”。
“鸿渐,我明天回你信息好不,待我晚间给我同学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
“好的,鸿渐静候您的佳音。”。
“鸿渐、晓明,这事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说呢,是下午岳校长电话给我说,我才知道的。”,赵辛楣对方鸿渐有点生气地说道,苏文纨、唐晓芙也附说道。
“大哥,大姐、小妹,我想,我们的事,都让你们操太多的心,还得让你费心,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俩别急,等我一两天的事时间。”,赵辛楣对方鸿渐、康晓明说道。
“大哥、二哥,我与我们部长有些交情,我去找一下,看在那边帮你们疏通一下有些关节,我们多方面活动,有些事好弄些。”,唐晓芙对大家说道。
“晓芙说得有道理,我在施南大学有朋友,我也可问一下那边情况。”,苏文纨也说道。
“那就先谢过你们,也等你们的消息,岳校长也说他与施南大学何致远校长是同学。”,他帮到再联系,待过一天后给我回话。
一九四四年重庆的深秋,已经有一点寒意了,赵辛楣、苏文纨、唐晓芙他们又聚到方鸿渐在学校的公寓中,大家相互呼后,方鸿渐对大家说:“岳校长说何校长那边,我们过去应该没问题,只是目前位置不是很好弄,待遇方面也不很如意的。”
“我知道,何致远是个滑头,想在你身上找点好处,这事我已经给你们弄得差不多了”,赵辛楣对大家说道。
“我直接去教育部与政务院找人弄的,教育部张部长直接已经向何致远发话了,鸿渐去施南大学任校长助理、中文系副主任、教授,教育部行文下去,何致远也没话说。晓明不去大学,我找政务院办公厅曲主任、晓芙找部长给施南区政府主席也找了招呼,调你去施南区政府任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你们看如何?”。
“非常感谢大哥,真的,那我们就听大哥的安排。”,方鸿渐夫妻站起来向赵辛楣鞠了一躬。
“你们先将边的事交接好,做好准备起程的准备,在一个月到任就行了。去了有关事宜你们自己能办好,这不问题的。如有时间,我们还是送他们去,文纨、晓芙,你们呢。”,赵辛楣对他们说。
“好呀,我们来安排时间,至于赵教授、祉清、大嫂去得了不?大家还是回去问一下。”,唐晓芙说道。
一九四四年十二月十日,方鸿渐夫妻在赵辛楣夫妻、苏文纨夫妻、唐晓芙夫妻护送下,顺水下到巴东下船,唐晓芙早已知会巴东县,由巴东县安排车辆送到施南,方鸿渐持教育部公文报到,得到何致远的热情接待。康晓明去了区政府办上任。
众人在施南逗留了几天,康先生夫妇为感谢他们对方鸿渐夫妻的帮助,极为热情地款待了赵辛楣等人不细说了。
赵辛楣还去拜访了陈诚将军,苏文纨邀请大家一同去一趟长沙,看望一下公婆,他到长沙后遇到了戴局长,在处理军统长沙站的有关事务,因长沙站站长另有安排,戴局长就决定了赵辛楣到长沙来主持该站的工作,国防部的职位仍然保留,军阶越级擢升为上校,二十天内到任,让赵辛楣有点吃惊,他一点迹象也未发现,戴局长也未事先征求他的意见,他知道戴局长的办事风格,他也只好应下来。
众人即日飞回了重庆,赵辛楣即到国防部、军统对工作进行了交待,即作赴任前的准备。
一九四五年元旦,赵辛楣约了唐晓芙,他们研究了赵辛楣离开重庆后有关组织工作事宜,唐晓芙告诉他,叫他安心去长沙,他离开之事,她会及时向少白同志汇报的,待少白同志来了指示她会及时告诉他,指示他到长沙后,要多与长沙的军政方面的要员弄好关系,特别是长沙的驻军上层要员,到长沙后,如果有人来找你,说是姑妈叫你给她儿子在长沙找个工作,来人自说他叫张前,她儿子叫吴镇之,上海大学法律专业毕业,想进司法单位,你说不得行,只能警察单位,他说再考虑一下,你说不愿意就去重庆长江律师所找唐公子,他说还是在上海找算了即是我们的人。他会告诉你如何与长沙的组织联系的。
“大哥,你到长沙,我们送你不?“,唐晓芙很严肃的问道。
“还是不送算了,你们现在尽量不要在军统的人眼中出现,以免以后出现麻烦,我去了我来安排时间与机会大家再去相聚要好些,待我到了长沙再告诉你们,目前他们几个都还不知道我要去长沙的事,你暂时也不要告诉他们,以免他们要去,我也不好说什么,希望你能理解,你我现在一定要做好自身安全,军统、中统到处都是眼线。”,赵辛楣很慎重地道。
“那我们还是找个时间聚一下,说是你要出一个长差,给你送行还是可以的吧。”。
“这个可以,你请示一下少白同志,嘱施南组织的同志还多关注一下鸿渐,我已经给施南军部的那位同志联系过,他说也将在近期调到上海去了,在上海警务司令部,他目前职务是宪兵队队长了,他与我是单线联系,他的上级我也不知道。”。
“大哥,这个情况我来安排,你放心。大哥,你原来的代号不能用了,去长沙后,已经给一个新代号叫雨花桔子。在长沙你也只能与一个人单线联系,待你们接上头了就明白了。”。
“好的,我记住了。”。
“现在鸿渐与晓明已经去了施南安顿下来了,在那也还很可以的,他前天给我打电话来的。”。
“二哥也给电话说了的,他们目前在那很不错的,嫂子工作也适应了,毕竟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那我们就约文纨两个,我们六个人在嘉陵江那鱼馆去吃鱼,你看如何?”。
“那行,我去请大姐他们,你带嫂子先去安排。”。
中午的阳光特别的明亮,气温也很高,赵辛楣热得满脸都是汗水,他打开收音机,里面传来新闻:日本天皇裕仁发布诏书,宣布接受盟国的《波茨坦公告》,向盟国投降。他听得很仔细,直到新闻结束了,但每一个字他都收集在脑子里。太让他兴奋了,抗战终于结束了,日本投降了。他想现我们组织的工作应该多了起来,他知道政府对共产党的清除一日也没有停止,他就想,我们今后的日子比以前要艰难多了。
李彦蓉没与赵辛楣来长沙,仍然在中统,目前已经升为情报处的处长了,军阶已经是中尉了。他想,能不能将她动员加入我们的组织呢,他不敢擅自行动。他就想到了唐晓芙,他在重庆的上级,便打电话给她。
“小妹,你去看望你嫂子没,她还好不?我家小虎子怎样了?”。
“前天去你家看过嫂子与小虎子的,他们都好,你那儿子特调皮,我感觉像你小时吧。”。
“你咋知道我小时,小丫头。”。
“我与大姐去的,她说的,哈、哈。”。
“你听她黑我,谢谢你们了。”。
“说什么呀,大哥,你还好吧,日本投降了。“。
“我还好,我听到广播中的新闻了。”。
“你几时还是回来看看嫂子与小虎子呀,当然看看我们也是重要的。”。
“可能要过些时间吧,应该不很久的。”。
“那我们在重庆等你哟。”。
“谢谢!”。
“嫂子说想你了,虎子也说想爸爸了,他都能走路了。“。
“我也想他们呀。”。
深秋的夜色,重庆也还是较温和的,微风吹过院子里的树,发出极细的声音。唐晓芙一人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天空。她在想,少白同志来的指令,政府将要迁回南京,要她必须回南京,这是组织需要,这就意味着她要与祉清分开,他们虽然才结婚,也还没有孩子,但他们都还年轻,祉清也不想出重庆,这让她未免有点的一时找不出好的解决方法。
“你咋还不睡呀。”。
“一时睡不着,也不知道是咋的,心里感觉空空的。”。
“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现日本已经投降,我感觉政府可能要迁回南京了,你又不想出重庆,哎。”。
“晓芙,就为这事?”。
“是的,你刚到CQ市医院还没多少时间,才稳定下来,我走了,你乍办?”。
“这个好说,我会全力陪伴你的,跟你走就是。”,祉清微笑着说得很肯切。
“谢谢你,祉清,很难为你了,当然,通过我现在的一些资源,到了南京也不会让你失业的哈。不过你还是不去算了,原因吧,我以后再告诉你。”,唐晓芙笑着对祉清说,并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一九四六年三月十八日上午,赵辛楣在办公室拿起中央日报,一条消息传到他眼里,他震惊得一时不知所措,人一下呆住了,那新闻是:3月17日下午1时13分,军统戴局长所乘专机,因南京上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在南京西郊的岱山失事身亡!作为上级领导、同事,也算是好友,赵辛楣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细想起来,自与戴局长相识后,几年来,戴局长对他还是相当的器重与友好,就怎么这样走了呢,他真的接受不了,他哭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泪水出来的,反正胸前的衣服上已经是一大片的泪水湿痕。在赵辛楣心里,戴局长是一个热忱的爱国者,对领袖怀有烈火般的赤胆忠心,头脑周密细致,冷酷无情地洞察到任何颠覆行为的蛛丝马迹,而对朋友和下级却待以慷慨宽容,常人所不敢为、不能为、不肯为、不屑为之事,而他为之。
他急忙打电话给唐晓芙,“小妹,看新闻没?”。
“刚看到,太不可思议了,你们戴局长出事了。”。
“嗯,那先不说了。”就挂电话了,他想这些事电话中不能细说,他告知唐晓芙,意思是结合目前日本投降、政府可能迁回南京,我们要做好有关组织方面的工作,这他明白唐晓芙也清楚,他们默契的。
他叫来办公室的助手张居然,叫他去给他办一份厚厚的祭礼,赶快办好给他送,他手拿着报纸,就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
“站长,您要的东西全部办好,请您查验。”,不到一个小时,张居然就回到了赵辛楣的办公室回话来了。
“好,辛苦你了,再到后院设一个朝向南京方向的祭坛,弄好了叫我。”,他凄凉地对张居然道。
他来到祭坛前,跪下来,燃烧着纸钱、点好焟烛、点好香并举过头顶三拜后再插到香炉中。然后跪在祭坛前,额触地足足有近一个小时不动不语,才起身回到办公室,他决定将站里的事暂时要副站长黄济管理,他说去重庆去看望一下父母、妻儿,时间可能在半个月左右,即自长沙飞到重庆。
嘉陵江边的鹅卵石路上,赵辛楣与唐晓芙并肩走着,微风将唐晓芙的刘海吹得有点乱,她也不时用手去搂一下。
“大哥,目前发生这些重大事情,都是我们原来没有预计的,昨天接到少白同志那来的指令,主要有:一是我要尽力与政府回南京,那里今后更需要我,二是你想法争取到上海去任副站长,因上海站站长你军阶不够,那里的至少也是少将才行,三是明确告诉你,天津站的徐程副站长是我们的人,如有机会你可与他接头,没有暗语,因你们认识,少白同志已派人明确通知了他,四是你在上海静安医院的兰清院长、警务司令部的陈回同志,就是你认识的入介绍人,他受你管理,你们是单线,他有信息给你,你直接交兰院长即可,如有重大情况,你直接去找兰院长,余事你就不管。今后我们如无特别事情就少来往,这些都是少白同志的指令。你在上海主要就是及时传出那些重大信息。组织日常的、一般性就不要管。”。
“好的,那我们以后什么关系,有无调整。”。
“我今后不再是你的领导了,政府迁回后,如你到上海,兰院长是你的领导。如你需要的帮助,电话联系我,我们可以联系,但不要过于频繁,不是特别紧急的事就不联系。”。
“那好。祉清、文纨与赵志远他两依旧在重庆工作,组织有保护他们的人,我们胜利后他们有很大的作用,他们的思想也还有点向着我们的。鸿渐他们在湖北那边也还错,也与组织方面有接触,特别是晓明到政府后,这事我们必须装着不知道,我们的情况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至少在目前。”,赵辛楣对唐晓芙说。
“是的,这可能少白同志也给了你指示吧。”,唐晓芙说。
“是的。明天我带你见一个,这人是以后在长沙的助手。”。
“好,如你能到上海,我会直接来找你的,你到上海到了及时通知我即可。”。
九月底,赵辛楣真的被调到了军统上海站任副站长。
唐晓芙约他到黄浦江他们结拜的地方见面了。告诉他,他长沙的助手也来上海了,是华美新闻社的编辑,主要协助他们处理与兰院长之间的一些他们不宜出面的事。
“大哥,黄浦江还是那样子,真是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可我们如今确实变化了不少,特别是二哥的成长让我真的好高兴,其实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我们也成长了,我们现还得潜龙勿用,大姐、二哥他们就可龙见于田,利见大人了,造化弄人啦。”,唐晓芙感叹地对赵辛楣道。
“小妹,别心急,潜的作用就是今后的跃渊,你终有一天会飞龙在天的。”。
“大哥,你也在学易呀。”。
“跟你唐大师学的吧。”。
“你晓得不,大姐的大作《巴中路》也出版了单本,发行量还不少呢!”。
“晓得,文纨与鸿渐在创作上真的有水平。我在长沙期间,还去过平城三闾大学,见到了孙柔嘉,说是前年鸿渐订婚后她知道了大病了一场,鸿渐还资助过她,鸿渐真的不简单啦。”。
“这事我还不知道呢。”。
“中统也有没打探到的事,哈、哈。”。
“我们部长没戴局长那厉害呀,哈、哈。孙小姐情况如何,她那人就是心眼太小了,太自私了,又还有些强势,格局有点差,还会装。大哥,对不起,戴局长走了,我不该这要说。”。
“孙小姐后来身材恢复了,与平城政府的一个小职员成家了,过得也不是很好,她在与鸿渐一道时的那些脾气还有不少。戴局长不幸,我确实难过。”。
“不想说她了。”。
“那我们找个地方去喝点?“。
“好呀,可惜今天黄浦四少只有两个哟,那就去峨眉春吧,那里还有我的美好记忆。“。
“与鸿渐定情的地方,要得。”。
“大哥取笑我呀,但也如你所说,那段感情我将永远放在心里,那时我好幼稚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