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兄北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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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只烧鸡的回报

话分两头。拎着萧书北飞速离开现场的老头仔细一看,不正是萧书北在水沧镇喜来饭店认识的那位邋遢老者吗?看来当时萧书北那只烧鸡不仅没有白给,而是得到了天大的回报,竟因一个小善而捡回了一条小命。或者根本算不上什么善,因为萧书北可能是知道老者修为深不可测,有意与之交好。反正,不管如何,萧书北那只烧鸡着实是赚大了。

可能是为了来正府广场,老者今天收拾得还算得体,一张老脸虽然依旧布满皱纹。不过,只皱纹,不见污垢,应该是好好地洗了一把脸的。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他刚一离开正府广场就将萧书北放到地上。他一边拉着萧书北的手继续急走,一边腾出另一只手在萧书北的背上点了几下,将萧书北稍微止了一下血。街上逃命的游人看见萧书北后背那个森然的伤口,以及还在潺潺溢出的鲜血,都脸现惊恐之色。幸好萧书北和老者都身穿平民服装,而且手中也没有兵器。更重要的是,在普通老百姓的记忆里,一般是不会有这么老的杀手。否则,免不了又要引起一阵恐慌。

两人又急走了几十丈的距离后,感觉到萧书北的一口气似乎已经缓了过来,而且离开广场也有一小段的距离,老者这才将萧书北的手给松开,关心地问道:“年轻人,你要不要紧啊?”

“我已没事了,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萧书北对着老者拱手一礼,随即从空间坠子里取出一件斗篷就要披在身上,免得背上的伤口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等一下,我先检查一下你的伤势。”老者边说边微微侧身,看向萧书北的背部伤口。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老者一大跳。因为刚才那个还在不断溢血的足有半尺多长的伤口这时竟然已经完全止血了,而且翻开的皮肉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这说明伤口不但止了血,而且已开始有闭合的迹象了。

“尽管自己刚才老夫封住了他的几道大穴,但效果不可这么好啊?”老者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愣之下,这才想起刚才从萧书北体内传出来的那股极为强大而旺盛的气息。

“难道他是什么特殊的体质?”老者喃喃自语道,一双混浊的老眸突然之间亮堂了不少。老者又瞅了萧书北背上的伤口一眼,这才温和地说道:“披上吧!我看你的伤势虽然很重,但一时半会应该不要紧的,因为你的自愈能力很强。”

接着,他又从怀里取出一颗墨绿色的丹药塞入萧书北的口中,道:“这是一颗四阶的赤血生肌丹,不仅可以促进你的伤口愈合,而且可以保证你的道根不会受损,今后的武道之路也不会因为这道刀伤而受到影响。”

“谢谢老前辈!大恩不言谢,他日有机会晚辈必会还您这天大的恩情。”萧书北边走边说,丝毫不敢停留。

“好说,好说!你和老夫也算有缘,就别太客气了。另外,你和你的那些兄弟约好在哪里会合?”

“就在岳宫大街和安仁大街的交叉口。”

“那老夫就送你去那里,今天可是有天象境的高手,一点都大意不得。”

“那就有劳前辈了。”萧书北想起那只黑乎乎的大鸟,一颗小心脏也是砰砰直跳。

……

由于杀手的迅速退去和城卫军的陆续赶来,正府广场一带的骚乱很快就被平息了,但祭神节的花车巡游和烟花表演却半途夭折,而且还留下两百多具尸体,受伤人数更是有上千之众,可谓是惨不忍睹。

郡守府的不少高层很快就到达现场,其中就包括二供奉宇文云海。宇文清凝一见到自己的父亲,立即就扑到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没事了,就不没事了吗?还哭什么?”宇文云海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安慰道。

“呜呜,呜呜!”宇文清凝一边哽咽,一边说道:“您是不知道,女儿刚才差一点就被那个杀手给一刀砍死。”

“什么?你差一点就被砍死?你的那两个护卫是干什么吃的?”宇文云海一双眼眸瞪得比牛眼还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属下那时在高台的后面等着小姐,没想到高台的柱子被撞断了,小姐从前面滑了下去,我们的确是有些来不及。不过,未能看好小姐是总归是属下的错,还请大人责罚。”两个护卫虽然都把头低了下去,眼里虽有自责和惶恐之色,但第一时间仍然是推托责任。

还好宇文清凝不仅老实,而且心眼极好,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怪罪两个手下,立即替他们辩解道:“这的确不怪他们。女儿从前台滑了下来,没跑几步,就有一个杀手提着一把大砍刀追了上来,一刀就往女儿身上劈。幸好得一位青年相救,女儿才得以刀口逃生,捡回了一条小命。”宇文清凝说着说着,两行清泪不禁流了下来。

“被一位青年所救?那你可知青年姓啥名谁?这救命之恩咱可不能不报。”宇文云海问道。

“那位青年为了救女儿好像被那位杀手砍伤了,随后就被一位老者给救走了。女儿连他的脸都没看清,自然不可能知道恩人的高名大姓。”

正在这时,一位城卫军参将来报:“报告二供奉,总共发现了十四具杀手的尸体。这些身上没有任何标记,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还有,这些人好像都不是本地的。”

“城卫军和市民伤亡如何?”宇文云海听说无法确认杀手的身份,不禁眉头高高皱起,一脸的苦涩相。

“城卫军和衙役捕快死了四十七人,伤了六十二人。市民的伤亡人数还在统计,至少应该在千人以上。”

“到底是什么组织干的?简直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可言。”宇文云海怒目圆睁,气得头发都飞了起来。

“要不要让城卫军关闭城门,展开全城大搜捕?”那位参将提议道。

宇文云海举目望去,现场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不禁摇头叹息道:“唉!这件事还得请示丁大统领。不过,那些人应该早有准备,要么早已逃走,要么继续潜伏下来,现在才关门搜捕已经迟了。”

“你有看到肖金花吗?”宇文清凝对着那个前来汇报的城卫军问道,她的声音虽然平静,却掩不住一丝惊恐。

“肖小姐已经死了。”城卫军低声回答,随即垂下了头去。

“啊!肖金花死了!”宇文清凝震惊之余,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她难以掩饰自己的悲痛,倚靠在父亲宇文云海的胸前,泪如雨下,哭泣声中满载着深深的哀伤。

“清凝,人死不能复生,悲痛过度对你无益,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宇文云海柔声安慰道,同时转身吩咐城卫军:“葛大队长,请派人护送小姐先回去。”

“好!”

……

与此同时,东城门外不远处静谧的黑夜中,却是一片和谐热闹的景象。几队面黄肌瘦、衣衫单薄的难民正聚集在一个简陋的粥棚前。粥棚边竖着一根竹杆,上面挂着一面绣有焰日教图腾的旗帜。粥棚内,火把的光亮照在热气腾腾的大锅上,粥的香气弥漫开来,仿佛带着一缕希望的气息。

难民们排着队从施粥人员手中接过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粥和馒头。一个年迈的妇女颤巍巍地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一碗热粥。她的双眼布满着岁月的皱纹,这时却溢出感激的泪花。当热粥入口时,她微微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着那份来自陌生人的温情与关怀。

这时,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拿着一个破碗从一个中年汉子那里接了半碗浓粥和一个馒头。中年汉子的目光在小男孩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微纱的惊讶。他转身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一个方脸大耳的汉子,眼神微微眨了眨。方脸大耳汉子随即一声不吭地离开了,随便在别处转了半圈,就转身径直朝着小男孩走去。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捧着盛着半碗米粥的破碗,走到稍远的一个角落里坐下。他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大口咬下一大块馒头,来不及嚼碎就咽了下去。尽管如此,馒头的味道还是让他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神色。

“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啊?”大耳汉子来到小男孩的身边,蹲下身子,轻声问道,满含关切。

小男孩喝了一大口热粥,这才回答道:“我是海岭郡的人,家乡发大水给淹了,父亲和妹妹死了,我和母亲一路乞讨来到此处,没想一个月前母亲也死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小男孩说着说着,泪水已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用手擦去泪水,不经意地还把手放入嘴里舔了舔,看来是连一滴泪水都舍不得浪费。

这一幕看得大耳汉子的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他凝视着男孩手中的馒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想不想天天都有热馒头吃?”

“我叫连望。想,当然想,有热馒头吃谁不想啊?可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地方?”男孩抬头看向大耳汉子,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满是闪烁的渴望。

“有,你吃完了就去那个棚屋里。今后就天天有馒头吃了。”大耳汉子温和地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棚屋。接着,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然后站起身来,向着那个热气腾腾的大铁锅走去。

小男孩激动万分,大耳汉子刚离开几步,他转瞬间就将手里的馒头和那小半碗热粥一起咽下肚子里。他把那块破碗随手一抛,一溜烟地奔向不远处的那个棚屋。

……

夜色更加深沉了,但场面和气氛依然和谐而热闹,领到米粥和馒头的难民们欢天喜地,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还在排队等待施粥的难民眼里同样透出热切的期待。

难民人数逐渐减少,施粥活动已到了尾声。看见还在排队等待施粥的只剩下十来人时,负责大锅掌勺的中年汉子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时站到桌前准备领粥的是一个老人和一对少年男女。老人年纪五、六十的样子,身体还算结实。男孩只有十二三岁,女孩则应该只有十岁左右,两人身体都显得单薄瘦弱,一身脏兮兮的,身上沾满了尘土,但眼中却流露出清澈的光芒。或许不久前,他们还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子弟,只是突遇变故才陷入困境,而被迫流落街头。

当男孩将手中的瓷碗递出时,中年汉子不禁身形一颤,眸中光芒一闪,随即对着男孩微微一笑,将一勺浓粥倒入男孩的碗里,粥面上竟然泛出一道微不可察的玄妙纹理,这让中年汉子不由得倒吸了一股冷气。他随后将一个热馒头放到男孩的另一只手上,又给了后面的女孩一勺粥和一个热馒头,眼光在女孩的身上多瞥了两眼。

施粥很快就结束了,中年汉子环顾四周,发现刚才那位老人和那对少年男女正坐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他们的馒头早已消失在肚子里,此时正在大口大口地喝着粥。尽管粥应该很烫,但在饥饿面前,这些都不是什么事儿。

中汉男子走到三人面前,蹲在男孩的面前,温和地问道:“这粥和馒头好吃吗?”

“好吃,太好吃了。谢谢大叔!”男孩很有礼貌地对着中年汉子点头称赞道。

“你们是哪里人?”

“我们来自离这里百里之外的明光村,家里发大水,我唯一的儿子被淹死了,只能带着这两个孩子逃荒到此。”老人颤巍巍地说道,眼角泛出一抹泪花。

“老人家,我们这里正好缺一个帮工,你愿意来我们这里干点活吗?”

“愿意,只要能给一口饭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老人腰杆一下子挺了起来,眼中满是期待的热切。

“我也能帮忙,劈柴、生火、煮饭我都行。”男孩也精神焕发,眼中闪烁着光芒。

“好,那就跟我来吧!”中年汉子站起身,带着三人朝着那个棚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