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买定离手
当晚一回到破庙,萧书北纤光弹出,立即就将六合正气诀传授给陈二狗、大头郑和林矮子。三人再次感觉到萧书北的高深莫测与博大精深,内心又免不了又有一番的惊愕和感叹。是夜他们修炼了四个多时辰,直至凌晨丑时方才歇下。
一般的武者,于炼气境中每日练习两个时辰已颇为出色。修炼的时间太长,会令身体疲惫不堪,吸收的天地灵气也难以迅速转化。如果天地灵气在体内留存过多反而会对身体产生危害。然而,萧书北教给他们的六合正气诀是地阶中级功法,修炼起来不仅身心不易疲乏,吸入体内的天地灵气也能及时炼化,即使修炼四小时辰,甚至是六个时辰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如此一来,他们借助先进功法,吸取天地灵气的速度和炼化效率都是普通武者的两倍有余,如果修炼时长也达到两倍以上。那么,他们的修炼速度就能达到普通武者的十倍之多。也就是说,他们修炼一天就相当于普通武者修炼十天。
得益于六合正气诀的强大和玄妙,加上平时已有相当的积累。猛子在当天晚上修为就突破到了炼气境巅峰。气机浑厚了不少,实力已经盖过了陈二狗。这件事对陈二狗和林矮子等三人冲出很大,他们都憋着一股劲,希望自己也能勤加苦练,快速提升修为,免得落后太多,今后让别人看笑话。
一夜无话,转眼天明。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萧书北又是第一个起床。这一觉他只睡了一个半时辰,就感到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起床后就将大家召集到破庙后山去练习武技和增强体能。前后整整练习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直到日上三竿方,方才停下来清洗脸上和身上的汗渍。
他们匆匆吃了点干粮,就又跟着萧书北出庙捞钱去了,因为只有那几百个铜钱,尚不足以让萧书北启动下一步的工作。走出庙门,沿着一条长长的坡道向山下走去时,陈二狗问道:“萧大哥,今天我们还去沟头村吗?”
“不去了,昨天只是跟老毛打个哈哈而已,哪能真的去。”萧书北知道自己和兄弟们现在还非常弱小,要尽最大限度地避开不必要的风险。反正,赌场那么多,每个赌场去一次,一天去十个赌场,也足够他们兄弟忙活数月之久。
“哇,咱这萧大哥还真是尿性十足,慌话说的跟真的一样,害得我以为他今天还去沟头村,昨天睡觉时还在心里推演了一遍,琢磨着今天去老毛的应对之法那。”陈二狗心里嘀咕了一下,对萧书北投去了一个佩服的眼神,很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那咱今天去哪里?”陈二狗又问道。
“咱们今天的行头不一样,而且口袋里的铜钱也多了,咱们得去个大一点的赌场。那种小赌场一次只能赢几十个铜钱,要什么时候才能发家致富啊?”萧书北若有事地摸了摸了下巴,嘴角露出些许微笑。
“对,对,大哥说得太对了。“陈二狗连声夸赞道,沉思片刻,接着说道:“要不然,我们去山田村。那个村庄虽然不大,但赌客都是比较豪的,就连临近村民的一些赌徒也常去那里。”陈二狗说完,有些得意地看向萧书北。
“好,就按你说的办。看来你对那里也很熟。”萧书北微微颔首,目光中流露出对陈二狗的赞赏。
“大哥,我记得那个赌场的赌头好像是赖三炮。如果是他,他可是还欠着咱们一份人情。”猛子提醒道。
“是的,他那个独生子前年要不是我们刚好路过救了他,肯定被淹死了。虽说这种人未必会感恩戴德,但既然曾有过交集,他对我们应该不会起疑。”萧书北点了点。
“大哥,赖三炮可是颇有些匪气的。不然他怎敢在山田村运营那种规模的赌场呢?“大头郑话语中透露着深深的警觉,话毕,他不禁偷偷瞥向陈二狗,眼神中有些担忧,仿佛害怕自己的直言会引起陈二狗的不悦。但令人意外的是,陈二狗对此似乎毫不介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了萧书北后,格局变大了,他的心胸好像突然之间变得宽广了许多。
“那又如何,他若敢出尔反尔,咱就教他该如何好好做人。”猛子气势汹汹地摆了摆拳,霸气侧漏的,吓得大头郑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林矮子也是脖子一缩,都快要变成一个大号的陀螺了。
“哈哈哈,猛子这两天吃得好,修为突飞猛进,达到了炼气境巅峰,再加上精湛的武技,以及天生神力,现在普通的淬体境后期恐怕已不是你的对手。”萧书北赞赏地拍了拍猛子的肩膀,语气中满是期待和信任。
“有这么厉害?”大头郑被吓得吐了吐舌头,又往远处挪了挪。
“今天如果真的有架打,大家都应该有信心。低级武者之间的较量,修为固然重要,但武技、力量和速度能在很大程度弥补修为上的不足。大头郑和林矮子你们两个虽然只是炼气境后期,但如果将这两天练习的流云飞渡身法和六合七杀拳充分发挥出来,足够应对普通淬体境中期的武者。”萧书北看见大头郑有会勇气不足,赶紧给大家打打气。
“哇塞,这么厉害啊!我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试试看了。”林矮子终于把缩下去的脖子又挺了起来,还兴奋地摆起拳势,一式六合七杀拳中的“雷霆之破”凌厉地打出,空气中响起了一声震撼的轰鸣。那股明显的力量使得林矮子自己也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啪”的一声,陈二狗顺手在林矮子的脑袋上拍了一掌,道:“你丫的,有勇气是件好事,但别得意忘形,否则,真打起来,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真的要说就说,何必动手打人呢?”林矮子在心底嘀咕道,但他没有勇气将这话说出口。毕竟,他和大头郑一直都是陈二狗的马仔,那股根深蒂固的恐惧感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散的。
……
山田村离破庙并不太远,村子的规模中等偏大,差不多有一百多户人家,六、七百号村民。赌场同样坐落在村口一间昏暗的房子里,但房间要比沟头村的赌场宽敞许多,有四十多位赌徒将位于房中间的赌桌围了整整三圈。房间的角落还有两群小孩正沉浸在赌博的热浪中,他们的吆喝声与成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异。
看到这种全民热赌的壮观场面,其中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萧书北不禁眉头皱得老高。这些人显然都被赌桌上的筹码和骰子所吸引,都在寻找一夜之间就能财富自由的奇迹。又有多少人因为一时的冲动,一掷千金,而追悔莫及。心头万千思绪涌现,他默默地嘀咕道:“平心而论,要不是为了捞点快钱,这种鬼地方小爷我是绝对不会踏足的。”
陈二狗身体滑溜,而猛子则蛮力过人,转眼之间就在庄家正对面挤出三个位置,将萧书北夹在中间,就像两尊守护神,引得众赌徒不禁多看了萧书北两眼。
“哎呀,这不是萧书北和猛子吗?看你们穿得挺精神的,是不是近来发大财了?”庄家老赖笑眯眯地问道。他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身材中等,肤色黑黝,嘴唇比较厚,双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修为也就是淬体境中期而已。
“托老赖您的福!近来我们哥俩找到了一份比较固定的工作,手头的确是松了些。这不,口袋里一有钱,就想到您这里来碰碰运气。”萧书北微微一笑,对着老赖拱了拱手。
“哈哈,这感情好!今天我这里玩的是两个骰子的,如果你运气好,可是能赢大钱的。”老赖哈哈大笑,将两粒骰子放进了竹筒里。然后,将竹筒高高拿过头顶,像跳大神那样上下左右摇了十个来回。最后,也是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才“啪”的一声将竹筒倒扣在赌桌上。
“来,快快押注。可以押大小,也可以押点数。买定离手,钱落无悔。”别看老赖的嘴唇有点厚,但嗓音响亮,吆喝起来比沟头村的那个老毛更动听一些。
这两个骰子押大小和三个骰子没有什么区别:七点作为基准,小于七为“小”,大于七为“大”,七点为和,无输赢。因此,押中几率从明面上来说是五五开,赔率自然也是一赔一。当然,赌具是庄家的,骰子也是庄摇的,押中的几率怎么有可能是五五开了。如果那样,庄子那不是得吃土去?
押点数的押中几率和赔率算法就比较复杂了。两粒骰子相加的结果可以从二点到十二点共十一种可能性。但是,这两粒骰子之间的各种组合总共有三十六种。这意味着,不同点数的出现概率并不相同,差异颇为显著。以二点和十二点为例,其出现的几率仅为三十六分之一。三点和十一点出现的概率是十八分之一。最常见的是七点,其出现的概率是六分之一,而六点和八点的几率稍次之,为三十六分之五。因此,七点的赔率最低,只赔五倍,这样庄家可以保证盈利。六点和八点的赔率为六倍,五点和九点为七倍,四点和十点为八倍,三点和十一点为十倍,而二点和十二点的赔率最高,高达二十倍。
当然,理论上当两个骰子上下相叠,而且位于上面的骰子刚好是一点,就会出现一点这种特殊的情况。此种状况下,上方骰子显示一点的概率是六分之一。但要摇出这种上下叠加的状态,其几率可能是几百分之一,甚至是几千分之一。因此,实际出现一点的几率是非常低的。即使如此,许多赌场都愿意为押中一点提供极高的赔率,如五十倍甚至一百倍。庄家通常认为这是一个吉利的预兆,有些庄家可能一生都无法摇出一点。即便高赔率,也鲜有赌徒押一点,因为这基本等同于将钱送给庄家。
从赔率的角度看,庄家更倾向于玩家押点数而不是大小。因为押点数的中奖概率总是低于其赔率,这意味着庄家总是处于有利的位置。如果再考虑到技巧、场地氛围、赌注大小、心理因素等,甚至包括作弊手段,那庄家的赢面就更大了。
老赖的吆喝声刚刚落下,赌桌上便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投注声。仔细一瞧,赌桌上已押了一百多个铜钱和几块零碎的银子。看到这,萧书北不禁看了身边的陈二狗一眼,暗忖道:“陈二狗在这一带果然是个老江湖了,这家赌场的规模,的确比沟头村的大得多。”
“来,买定离手,还有没有再押的?”庄家继续吆喝着。
萧书北的神识早已探入竹筒,知道点数是五点,却故意丢出一个铜钱,押在大的位置上。
看见他只押一个铜板,几个长相比较粗犷的赌徒不禁都露出一股不屑的神情。庄家右侧一个络腮胡子的男子更是目露鄙视之色,冷哼道:“你丫才押一枚铜钱,还挽袖子装什么大佬?”
“妈的,一个铜钱不是钱啊!你丫有本事押个十两八两的,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陈二狗直接骂了回去。他在这一带也算是有点名气的混混了,还真没多少人敢惹他。何况他今天穿得可比平日里光鲜的太多,自然底气十足。
络腮胡子没想到陈二狗今天居然这么强势,直接认怂,没敢再言语。萧书北则将络腮胡子完全当成空气,眼神如炬,直勾勾地盯着竹筒,俨然就是一条多年混迹于赌场的赌棍。
事实果然如萧书北所料,庄家掀开竹筒,结果是五点。萧书北的一枚铜钱被收进了庄家的囊中。紧接着,他又押了两枚铜钱在三点,但结果却是十点,与他的押注大相径庭。
第三局,萧书北将五枚铜钱押在九点,而庄家则开出两点。下一局开始时,当庄家将竹筒倒扣在赌桌上时,萧书北迅速掏出了一堆铜钱,重重地拍在七点的位置,咆哮道:“我就不信邪了,这次我要跟你赌一把大的!”
“你丫就押那么几个铜钱,有必要喊那么大声吗?”他身旁一个总是露着两排大黄牙,身形有点消瘦的中年人很是不满地讥讽道。萧书北并没有理会这厮,两只眼睛依然像探照灯一样死死地锁定在赌桌上那个竹筒。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如果不再押,就要开了。”庄家喊道,随即将手伸向竹筒。
“等等!”萧书北喊了一句,伸手将押在七点的筹码推到两点,喃喃道:“妈的,要赌就赌大的,干脆押个点数最低,赔率最高的。”
这话听得赖庄家眼皮跳了几下,酸酸地说道:“既然你这么有信心,要不,你多押点。”
“两点不是刚刚才开过吗?只有傻瓜才会再押两点。”
“这家伙就是来给老赖送钱的。”
“妈的,就那么几个铜板,押和不押能有什么区别?”赌徒们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