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赋与骗子
“不是好哥，是昊哥。”知道外国人发音不准，但自己这肆无忌惮的笑似乎有些不礼貌，张敏赶紧收敛了一些然后纠正道。
“好哥，好......好哥。”外国人不明白张敏的意思，听起来不是一样的吗？
“不是好哥，是昊，昊哥，四声，不是三声。”
“豪，好，好哥！”外国人按照张敏的发音，努力的纠正学习，但是拼音可比外国发音要复杂，不仅有声韵，还有音调，因而很多来华多年的外国人普通话也不一定说得标准。
“好了，不要乱教。我叫方昊，找我有事吗？”虽然外国人发音不准，但确认他是找自己的，方昊拦下张敏的作弄。
“方好，OK，方......好，好哥。”
“叫名字就可以。”
“OK，我叫肖邦，外聘老师。”外国人指着自己对两人说道。
“肖邦？”
虽然知道外国人的名字和中国人的名字叫法不一样，但是肖邦这个名字在前世太出名了。就算方昊不是音乐人，也不是钢琴家，但是世界历史却是学过的，只是没想到居然长这样？虽然知道眼前这位不可能是书里那位，但还是忍不住歪歪。
“是的，很高兴认识你。”肖邦伸手想要跟方昊握手。
“你好。”虽然方昊不明白对方想干嘛，但别人这么热情礼貌，自己也得表现出风度和礼貌。
“你有什么事吗？”方昊与之轻握了一下。
“你刚才踢的真的棒，GOOD，很棒。”肖邦的中文还是不错的，至少比大多数外国人要强的多，都知道说‘棒’了。
“谢谢！”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夸奖自己，但方昊却觉得有些脸红和害臊。在场上的表现可以说有目共睹，真说不上努力勤奋拼搏，虽然自己感觉已经尽力了。但方昊明白绝对没有第二个人会如此认为，四十五分钟的比赛，跑动的时间连五分钟都没有，就算进了两球也掩盖不了众人眼中懒散的看法。
“请问你还有其它事吗？”有鉴于此，方昊不愿意继续聊这个话题。
“哦，没有，我就是想恭喜你进球，还有，再次感谢你。”肖邦发现对方似乎一点都不高兴，难道进球了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吗？就算没有胜利也是值得庆祝的。
“不用，开始你已经谢过了。”
“方，你喜欢足球吗？”
“我？”
“是的。”
方昊没有立即回答。如果是以前方昊一定会回答是，但是现在嘛，不会了，不会再那般热爱和痴迷。因为这种爱好已经戒了，今天如果不是有钱赚，同时也想满足一下曾经的愿望，自已决不可能上场，还把自已搞得这么累。
“对不起，我有急事，再见。”
看看天色方昊只想赶紧离开，因为时间不早了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说完也没等肖邦反应，就径直和张敏离开。
“急事？”
肖邦听清了方昊的话，但是对于所谓的急事表示深度怀疑，因为他明白华夏人口中的急事，很多时候都是一种拖词，大多时候都是想离开的意思，这只是一种借口和理由，说起来好听些又不得罪人。
虽然如此但他也没有责怪方昊，反而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人虽然长的很胖体力也很差，但是脚法和意识都很不错，无论是进球还是传球，包括最后连续转身进攻的套路，有点像受过专业培训。
只不过看起来好像他并不喜欢足球，因为连进球后方昊的表现都很淡定，没有像其它人进球后的激情和张扬，这是为什么呢？肖邦有些想不明白，也有些看不懂这个胖子。
“或许可以试试。”看着两人一瘸一拐相互搀扶向远处走去，肖邦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
“你认识刚才那个外国人？”张敏边走还不时回头，发现外国人一直站在那里。
“不认识。”方昊直接回答。
“那你们刚才——”方昊的话明显是当场说谎，别人都说谢谢了还不认识？骗傻子呢！
“刚认识。”方昊此时没有太多心情关注这个人，也不想谈论。
“我看他对你好像很兴趣。”张敏用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方昊。
“滚。”不用说明方昊也懂张敏的龌龊想法，但现在身体不适没法动手，不然真要好好教训他一下，脑子里全是不良信息，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看那些动作片。
“鸡哥，哪儿去？”
范思成正和女朋友聊的挺嗨，就看到两人肩搭肩向外走。
“哦，我们有点事，要先走。”
“你没事吧？”看着方昊奇特的走路姿势，猜想着是不是他受伤了？
“没事。”
“哦，你们先走，队长知道吗？不是说晚上一起聚会吗？”对于方昊范思成不熟悉，所以也不会特别关心。
“没有，你跟他说一下吧！”
此时张敏知道杜军找自己何事了，但是今天真的不行，他必须要带着方昊去医院检查一下。
而此时杜军也走了过来，看到张敏两人开口道：
“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换了就出来，一起走。”
这场比赛虽然没有彻底取胜，但是平局对于白队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很不错的胜利，如果没有方昊一定会输，而且还不止输两个。因而杜军特别感谢方昊，不仅因为挽救了球队的比赛，更想替自己开始的不礼貌道歉，虽然方昊不说但杜军自已内心清楚。
“队长，不了，我们真有事必须马上走。”张敏赶紧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生我气了。”
最开始的时候，杜军确实看不上方昊，又特别连摔几跤，更是想直接让他下场，其它队员的嘲讽和议论自己也没有阻止，会不会因此令这位心里有成见呢？杜军有些拿捏不准地看着张敏。
“队长，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生你气，我们是真有事。”
“什么事？”
“这个”张敏有些迟疑。
“去医院。”方昊一直没说话，但明显杜军有些热情过度。
“很严重吗？是不是开始摔伤的？”杜军这时才想起，为什么刚才感觉两人肩搭着肩走路很奇怪的样子。
“没有，就是去医院检查一下。那我们先走了。”说完没等杜军答话，张敏就扶着方昊离开。
“他真摔伤了？”看着两人慢慢走着的背影，范思成有些皱眉的问道。
“不清楚，晚上打电话问问。”
杜军表情也有些凝重，如果方昊真因为比赛而受伤的话，那这个事情就麻烦了。
“行了，走吧，快点换衣服，有点冷。”
当然这种担心也只是在范思成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和方昊可没有多深的交情，即使张敏也是一般同学，所以不是美女的事他才没那心思想太多。
杜军没有说话，而是跟着向更衣室走去，只不过边走还不时回头看向张敏两人，心里明显有些担忧。
“昊哥，好点没？”虽然走了不远的距离，但是张敏却感觉到非常吃力，因为方昊半个身体的重点都挂在他肩上，这可是百多斤，就他那小身板早就有些扛不住了，现在只是边走边咬牙坚持。
“好点了。”虽然身体并没有减轻多少疼痛，但多少还是恢复了些力气。
“你除了腿疼，其它地方疼吗？”
“有点疼。”方昊感受了一下，全身都有疼痛感，只不过两腿的疼痛更加清晰严重。
张敏看着方昊的眼神变得很是古怪，既然哪哪都不疼，去什么医院？还是说......
“脑袋也疼？”张敏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这时终于能顺其自然的开口询问了。
“脑袋？不疼。”方昊感受了一下，脑袋并不疼，可能全身就这里没有感觉到疼痛吧！
“是吗？那——”张敏刚说了几个字，再一次被人插话打断。
“同学，你好！”一位身着运动外套的中年人出现在两人前方，一脸的和善笑容。
“你好。”对于再次有人挡路，方昊看着来人没有什么印象所以没有开口，张敏只能上前应答。
“你有什么事？”一段不远的路，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打扰，看着时间越来越晚，方昊不免有些心急，所以语气也变得有些生冷。
“哦，是这样，我是学校校队教练，刚看了你们的比赛，我觉得你很有潜力，不知你想不想参加校队？”来人也相当干脆，目的干净利落脆。
校队是什么？所有读过书的都明白，加入校队代表着能力认可，是一种荣耀，许多学生都趋之若鹜，因为一旦加入不仅有荣誉同时也有一些实质上的好处。可惜许多人却并不包含眼前这位，而且他心里还有些抵触。
“校队，教练？”
张敏十分怀疑的看着眼前之人，凸出的额头，稀少的毛发，微黑的肤色配上不算高大的身材，无论从哪一方面也看不出他会是校队教练，反倒像个农民，再配上那口烟黄牙，妥妥的农民工。
“不想。”
其实当中年人开始在说方昊有潜力的时候，方昊脸上就是一阵厌恶，因为当时脑海里突然想起某部电影里的片断：
“年轻人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必是人中之龙，我这里有几本绝世秘籍........”
自已今天表现如何，别人清楚自已更明白。如果按今天自已的表现能进校队，那就像是国家队进不了世界杯是一样的道理，有其因才有其果。
曾经无比厌恶、嫌弃的球场表现，今天自已比他们更过份，虽然自已并非愿意但给人的感觉和表现就是如此，因而如果自已这样的表现都可以进校队，那只能证明所有人都是瞎子，不说别人连自已都会看不上自已。
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踢球算了吧！而以这种羞辱性的理由骗自已的人更不可饶恕，但.......算了，反正自已没什么损失，躲远点就可以了。
“同学，等等。”中年人有些莫名其妙，两人都没说任何话就直接离开，这可和自已心里想象的大不一样，难道自已没说清楚？
“同学，你听我说，我真的觉得你很有潜力，而且进校队可是有不少好处，比如——”没等他继续说，方昊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干什么？但只想请你离我远点，因为我没钱也不想当球星，所以你说的一切都与我毫无干系。”
方昊站在那里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表现的并不平静，言语间还带着些许的怒气和恨意。
“好了，昊哥，我们快走吧，时间快赶不上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张敏还是赶紧拉着方昊离开，因为他可不希望方昊在学校里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要知道方昊马上就要毕业，如果这个时候背上一个处分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没钱，不想当球星，毫无干系.......”
方昊已经走远了，但中年人还在原地发呆，对方一通莫名其妙的怒火让他头脑发懵，根本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发火，而且说的那些话和自己的邀请有什么关系？
.......
“昊哥，没事，不参加就不参加呗。”看着方昊还怒气未平的表情，张敏安慰道。
“骗子。”
曾经自已年少不知人心险恶，也被人欺骗过，或许因为当时自已刚毕业身上本就一无所有，所以被人骗走的东西并不多。但其它人可就没那么幸运，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惨痛遭遇和悲凉的结局，即使到现在方昊想起来心里不仅伤感还有几分自责。所以也从那时开始，在方昊的人生中，最憎恨的人群又一多了一类：骗子。
“骗子？”
张敏难以置信的望着方昊，那人长的那么接地气，怎么可能是骗子，如果真是那又能骗到谁？
再者说了这是什么地方，学校，谁会到这里来行骗？张敏没有方昊那么多丰富的阅历和见识，所以在他的认知中学校是非常纯净、神圣的地方，不可能有这种污秽之人的存在。
“你们这学校治安真的有问题，连这种人都能在学校里肆无忌惮的骗人。”即使已经快走到学校门口，但方昊的心里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曾经的那些苦难回忆和悲愤再次让他上火和懊恼。
“什么叫你们学校，这也是你的母校好吗？”方昊话音刚落，就被张敏一顿嘲讽。
“是吗？”方昊还有些不敢确定。
几步走出校门，转身扭头朝上方看了看，才发现果然和自己桌上的校牌名字一样。
“原来是个乌龙！”顿时脸上有些不自然的尴尬。
“不是，你能不能抓住重点，我刚才说的是骗子！”
尴尬之余突然想起，自已好像被张敏一打岔，把重要的事的给忘了。
“啥重点？”
“报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