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永狩终焉
“赐死”银白的锋刃，撕裂肉体，一个永狩族惨叫着扑倒在地。
和墨殇预想的一样，永狩族，没有任何一个选择逃跑。
无数的骨足瞬间弹起，猩红的眼睛，倒映出杀意的锋芒！
他们蜂拥而上！
墨殇侧身闪过骨足的突刺，随后挥出另一把用了许久的骨刃，刺入了下一个永狩族猎手的胸膛。
鲜血，顺着那猎手的胸膛涌出，遮掩了他身体上扭曲的图腾。
但这道伤口，同样没有愈合！
“不用谢，我的同族们。
你们总是告诉我，永狩族，是死亡的仆从，你们需要杀戮……
现在，我将送给你们，你们最想要的——杀戮与死亡！”
墨殇嘴角微微上扬，抬脚踢开一个起身而上的永狩族。
咔嚓——
肋骨断裂的脆响，那个永狩族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他那强大的自愈能力，此时却无法让他立刻站起身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力量，在流失！？”一个永狩族感受到了身体的异常，愤然问道。
“现在告诉你们，倒也无妨！”
墨殇灵活地躲闪着永狩族的刺击，他的天目并未睁开，但此时，他的速度已经比上一次与永狩族战斗更快！
但永狩族的数量，仍旧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
三个永狩族从多个方向，向墨殇扬起致命的弧光，闪避的角度，近乎被完全封死！
但墨殇竟是跳步迎上，撞入其中一人怀中，任由四道骨足刺入自己的身体！
随后，抓住其余猎手攻击落空的间隙——
利刃回旋，斩碎咽喉！
“我在那些猎物的体内，注入了纵死蜈蚣的猩红毒素。怎么样？熟悉的感受，不是吗？”
墨殇在战斗的间隔内中，还不忘回答“同族”的问题。
“你——”永狩族猎手三只眼睛，仿佛要喷出实质的怒火。
“你就想用这样卑劣、可笑的手段来杀掉永狩族的猎手？你开什么玩笑！？”
“不，我没有开玩笑。”墨殇摇了摇头，冷声说道，“你们不是总是想问，人类这样弱小的猎物，到底能教会我什么吗？
现在，我就告诉你——
用木杆与燧石制成利爪，用兽皮与叶片缝成皮毛，用一切去提升自己的力量，即使本身脆弱无比！
赌上一切，跨越身为猎物的桎梏，最终……以弱胜强。”
说话间，墨殇伸手拔出刺入身体的骨足，伤口迅速地愈合，随后刚刚被撕裂的肌肉再次绷紧，带动利刃，剥夺了下一个猎手的性命！
永狩族猎手们失去了自愈的能力，但墨殇的力量，却是在厮杀之中，越来越强！
“你们身为猎手，已经太久了……看来，你们早已忘记了，被生存压迫而显现而出的力量！”
墨殇挥动利刃，再次带起一抹血花。
一具永狩族猎手的尸体，重重地砸在祭坛边上，那四只枯瘦的猎物之上。
“今天，我帮助你们回忆起来——
它杀死了纵死蜈蚣，也同样，将会为你们，带来覆灭！”
墨殇不知道利刃，到底撕开了多少永狩族的肉体，那些在数个月前，还在他的认知中坚如磐石的躯壳，一次又一次，被他轻而易举地切碎。
我或许……比之前，已经强大太多了。
墨殇想着，他的身体游刃有余地闪避，毒蛇似的进攻，又夺走几条生命。
自己的身体也在被不断地撕裂，又迅速地愈合，鲜血，自己的和敌人的，混杂在一起，浸染全身。
直到厮杀声渐渐消逝，墨殇垂下肩膀，双刀利刃斜指在地。
回转四周，已经再无任何一个活物。
杀戮……杀戮……四十二具尸体。
墨殇心中默念道。
“今日之后，森林之中，再无永狩！”
指尖触摸着永狩族猎手的天目，那些滚烫的能量，流入墨殇的经脉。
满地的鲜血，肢体，化为飞灰，消融在空气中。
片刻时间，鬼哭崖顶，雪白的月光，铺洒在空无一物的岩石平台之上，唯有地面上纵横交错的划痕，还在讲述着不久前发生的那场战斗。
墨殇直起身来，眼中红光涌动，随后消隐于黑色的瞳孔之下。
一个一直以来的幻念，在脑海中凝聚出异象——
他看到那些从永狩族体内夺来的能量，如流光般飞旋，它们摄入灵魂与意识的深处，那里，是一片漆黑无光的海洋。
能量溢出璀璨的流光，编织成一道血色长虹，长虹深处的水晶粒子急速碰撞，喷涌出跳跃的星屑！
红光照亮心灵海洋上空。
那里，悬浮着一枚黑色的圆环！
星屑，开始争相攀附，它们聚集在一起，像赤色的、泛光的藤蔓，向黑环缠绕而去——
在那一瞬间，墨殇感到自己的灵魂，再次贴近超然的边缘！他仅仅只需心念一动，就能再次扬升，登上那不死不灭的神性之巅！
“呼……呼……”墨殇轻轻喘着气，压制住心中的悸动。
额头的天目，在眼袋内稍稍转动几周，便再次沉寂下来。
以往，墨殇吸收永狩族猎手的力量，只知道它们在增强自己，但现在他意识到，这更像是一种……补完。
现在，他感受到，灵魂深处那一道血色长虹，还留有一道缺口。
还差一个永狩族。
墨殇转头望向鬼哭崖峰顶的山洞，最后一块拼图，就在那里，永狩族首领，那个铁塔般的猎手。
或许最终，这个世界只允许有一个永狩族的存在。
墨殇没有犹豫，他握紧了手中的两把利刃，踏入了洞口的黑暗之中。
依然是幽暗、深邃，跨过不计其数的永狩族的战利品，还有一些意味不明的石刻壁画，墨殇再次进入最深处的洞穴。
高高的白骨王座之上。
那个壮硕的身躯，依然端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孤寂。
听到声音，永狩族首领，睁开赤色的瞳孔，看向进入洞口的墨殇。
不知为何，这一次，墨殇在他的眼中，没有看到像之前一样浓郁的煞气和威严，反而显得……有些落寞、晦暗。
“殇，只有你从洞口进来，是不是就意味着……”
永狩族首领的话语，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惊讶与起伏，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的其他族人，那些优秀的猎手，都已经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