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幕后主使
随着一朵浪花，威玛从水面下钻出，届时暴风雨已经停止，但海上浓雾还是久久不能散去，在一片朦胧中一条绳索从帆船上丢下来，威玛接过它，可他已经没有往上爬的力气，船上的人只好合力把他拉上去。
“威玛！”罗拔兄长率先上来把他拥入怀里，欧森则给他盖上毛毯。
提魅则用他从那个独眼卫兵处抢来的头盔做成了提边火炉，用不知道哪里找到的木炭当做燃料，然后又放到威玛身边。
“我的船上不允许点火。”伯爵有些不满的说。
“提魅把你的船抢了的话，这就不是你的船了。”
“威玛，你下去了好久没有动静，我很担心你，便系上绳子跳入海中寻找你，但水压让我难以深潜。”罗拔睁大眼睛。“你是怎么做到的，又是发光又是潜入深海的老弟。”
哦，对了，自己还没和罗拔解释过自己或者说龙牙的能力，但他依然相信着自己。
“我之后会和你解释的老哥。”威玛想要站起来，但腿已经软了，于是和他身高相近的提魅把他扶起来，搭在他的肩上。
“现在，雅西娜在哪？”
“因为雨下的大，我就把她带进了船舱内。”高德瑞奇伯爵说道。“那块石头呢？”
“只是一块普通的黑色玄武岩。”
听到此话，甜姐岛伯爵也没有多说什么，独眼卫兵带威玛等人进入帆船上的一处房间，一入门便感受到一股暖流，房间内呈现出橙黄色的暖色调，这与外面截然不同，壁炉内的灶火燃烧着，然后借由一个石砖垒砌的烟囱将烟尘排出。
“怎么了，这里是我的房间，所以可以有火炉。”感受到独眼野人在旁边盯着自己，高德瑞奇伯爵不自在的说。
“小妹好像有所好转？”罗拔爵士上前，检查雅西娜的情况。
威玛也凑上前去看，妹妹的鳞片、手蹼还有腮依然存在，意识也仍旧不清晰，但眼神的恐慌已经大为减轻，身上也不再一直流出湿滑的粘液。
但她仍然徘徊在迷雾中。
威玛把自己的衬衫掀开，露出和妹妹同款的好像被火灼烧的胸口，和自己的一样都已愈合，留下一个扭曲、怪诞的疤痕。
“我本想用自己把她还回来。”威玛咬了咬嘴唇。“但那些怪物们不愿靠近我...或许我应该任由自己变成雅西娜那样，这样可能就能让她也恢复原样。”
听到此话，罗拔兄长首先坐不住了。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老弟。”罗拔扶了扶剑鞘。“你已经尽了作为哥哥的义务，接下来就交给老哥吧。”
“你想要去哪？”欧森爵士拦住了他。
“请让开，爵士，我要去救我的小妹。”
“你要如何去做？”
“献出我的性命换回小妹。以血偿血，以命抵命。”
听到此话，欧森爵士拔出剑来，阻止罗拔继续向前。
“我不会让你平白送命的，这不是你的旅行，也不是你应有的葬身之处，罗拔爵士。”私生子的话让罗拔感到恼火，他也拔出腰间利刃，两把寒锋为这温暖的房间带来了一丝冷意。
“你说这不是我的旅行，但雅西娜明明确确是我的半血缘妹妹，现在我要去救回我的家人，请让开爵士，我不想伤害你。”
“不行，这件事情不应该由你来做。”欧森摇摇头，让罗拔大为光火，他持剑问道：“那难道你要让我看见自己的弟弟第二次赴死而无动于衷吗？”
“同为雅西娜的哥哥，我尊重他的第一次冒险，但作为他的哥哥，我不会允许他第二次去进行这种自杀行动。”
罗拔摆出进攻架势。“你告诉我，我不做的话还能让谁来做？”
“由我来。”令罗拔想不到的是，眼前的私生子骑士竟然举荐自己。
“您无法两次看到弟弟赴险，但作为誓言骑士，我已经三次看到自己的宣誓效忠的人险些丢掉性命了，如果您同为骑士的话，就请保留我最后那点荣誉，让我去吧！”
“你....”罗拔爵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真是一出好戏啊，看来你被称为七神之光不是没有道理啊，私生子。”刚在一直沉默的高德瑞奇伯爵突然说道。
“七神之光？你就是渔民们说的七神之光？”罗拔爵士愕然的说，他之前就在白港听说过这个人的事迹，没想到眼前这个人便是他，并且他所效忠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小弟。
“只不过是个没有贯彻誓言的私生子罢了。”欧森说道，然后用坚定的眼光看着罗拔。“请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罗拔爵士。”
“你们两个都不要去。”威玛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身体已经严重透支，动弹不得，刚才潜出海面已经花光了他最后的力气。
该死，这已经是第几次这样了。
沉默弥漫在房间内，只有火炭和木柴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提魅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你们都抢着要送死？”高山野人用疑惑的语气说道。“那个螃蟹领主不是说了，这个世界其它地方也有类似的情况吗?为什么不去那里寻找问题的答案呢？”
“要是提魅在山上被蛇咬了，肯定是去找草药来治，而不是纠结谁替我去死。”
“低地人都这么迷信，这么野蛮的吗？”
听到高山氏族的野人说自己迷信和野蛮，众人都有些欲哭无泪，但提魅的话确实又点燃起威玛的斗志来。
“是的，还有希望。”威玛用尽力气强迫自己站了起来。
“我会去旧镇的参天塔，蛇蜥群岛的蛤蟆岛，罗拉斯的沉没迷宫，颤抖海的千岛群岛，甚至是去世界尽头，夷地的五垒，阴影之地的亚夏...”
“只要哪里能救妹妹，我就去哪里。”威玛转头看向罗拔。“哥哥，妹妹就留在这里让你照顾，我无法再带她涉险了，我会去世界尽头寻找治疗她的方法。”
哥哥看着弟弟的决心，犹豫一下后也不再阻拦:“那你可得在父亲的舰队来前离开，你放心，雅西娜的事情我会和父亲解释的。”
“说到你父亲的舰队。”高德瑞奇伯爵有些磕绊的说：“我已经派出我的族亲与他交涉，我已经承认自己的绑架罪行，并宣布投降。”
“你要么会被砍头，要么会被送去长城。”
“至少那样就不会发生屠杀。”
威玛看着眼前这个秃头男人，白色的粗糙毛发已经爬满脸颊和下巴，没想到这个谨慎一生的男人最后还是落得如此下场，如果不是那幕后主使迷惑了他...
对了，那幕后主使！
“伯爵大人，我恐怕知道你那合伙人是谁了。”
按照之前得到的信息，渔民和高德瑞奇伯爵曾说在一个月前看到一艘铁种的船只，而那艘船出奇的安静，并且伯爵的合伙人是个劫掠者，有很多来自东方的珠宝却视如粪土，还是个有很多夜影之水并和海怪有关系的人。
“那个人就是...”
但还不等威玛说完，那高德瑞奇伯爵的脖子就被一把瓦雷利亚匕首割开，伤口从下巴划到锁骨，鲜血像地海温泉一样喷涌出来，伯爵想要捂住伤口，但血液还是从他的指缝流出，割喉者放开他，任由伯爵在地上颤抖着。
“我打断了你吗？真不好意思。”独眼卫兵笑着说道，抹掉嘴上的唇粉，露出蓝色的嘴唇，他的右眼是明亮的蓝色，左眼蒙着眼罩。
威玛注意到窗外一艘单桅桨帆长船穿越迷雾而来，它有着暗红的船壳以此来掩盖浸透船身的血液，船头是一尊没有嘴巴的黑铁少女像，船上是世界各地的哑巴和混血杂种，他们跳上船来，杀死每一个见到的人。
“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铁群岛巴隆大王的弟弟，宁静号船长，攸伦·葛雷乔伊。”威玛觉得那黑色眼罩下的恶意在朝他微笑。
“人称鸦眼攸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