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七神之光
下雨了，随着雨点的落下，天空中的阴霾逐渐吞没太阳，雾气开始升起，泥土更加潮湿起来，河水的浪潮变得更加凶猛，洪歌越奏越响。
底下的人们并没有选择去躲雨，他们可以感受到，这场比武审判将要结束了。
“这些家伙真能磨叽，马文爵士那么久了连一个小鬼也打不赢。”洪歌城伯爵打了个响指，随从就拿伞过来罩住了他。
“如果马文爵士得不到我的黄金，那就另外想办法。”伯爵对一个随从说。“之后我会以洪歌城伯爵的身份正式征收这片河谷，我已经让私生子和老疯子在这里做窝太久了。”
“可这样以后就没人打捞堵塞河道的垃圾了。”随从说道。
“那又如何，像以前一样让附近的百姓负责就行，我现在只要我的黄金。”
“到时候就算把这里犁地三尺，我也要找到黄金在哪。”本内达伯爵说。
“可是，如果他们带走了金子了呢？或者金子确实不在这里？”随从有些为难的说。
“那就到了疯狗出场的时候了。”伯爵喝了一口加了火胡椒的热酒，那肥若磨盘的脸红润了起来。“我不会允许他们继续待在我治下的洪歌城，他们将必须离开这里。”
“然后就派出佣兵装作高山氏族，把我的财富抢回来。”伯爵似乎挺满意这口火辣的味道，将热酒又饮了一口。
“下贱的事情让下贱的人去办，正派人则有自己的身段和礼仪...可惜这是马文爵士所不懂得的道理，所以他不可能成为我的继承人。”
伯爵扇了扇手，准备移驾到别处躲雨，这场决斗若是能胜则当然省事，但即使败了依然有别的办法可以挽救。
马文爵士因为视野受阻将桶盔取下，雨水打在湿淋淋的红发上，或许正如他宣称的那样，也许他真的曾用敌人的鲜血沐浴过。
看着洪歌城伯爵，他的血亲离开站台，马文爵士顿时随着天气心灰意冷起来，而欧森不会放过这一信号。
“快打啊，叮当骑士！你终于肯把那铁罐头摘下来了吗？”
“看向别处干什么？是已经被打的晕头转向了，还是你的主子抛弃你了？”
欧森在雨下大声嘲讽着，想以此激怒敌人，雨水顺着半盔的护鼻弧滴落到鼻子上，让欧森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马文爵士全然不理，他只是立于一旁，雨水洗刷了剑刃上的泥浆，露出下面的惨白刀刃，红发骑士望着伯爵离去的方向，岿然不动。
“差不多快结束了，我们也该差不多动身了。”威玛对雅西娜说道，然后转头看了河边老人一眼，从刚才开始他一直都一言不发。
“河边老人，这次你有看到这场审判的未来吗？”
“我没有看过河面，以后我也不会再去看了。”河边老人平淡的说。
“是吗？你不再相信预言了？”威玛想了一下还是说道：“我这话你可能不太爱听，老人，我认为预言就像骑士的誓言，很多时候听着冠冕堂皇又煞有其事的，但最终执行起来总是出人预料。”
河边老人笑了，而威玛和雅西娜两人去寻找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提魅则蹲守在原地，他觉得这场决斗太无聊了，真正的男人决斗就应该直接用斧子挥砍彼此，而不是在这里耍阴招。
“不必再挑衅了，私生子。”马文爵士终于转过头来。
“我已经失去了一开始和你打的目的了，我的族亲本内达大人已经放弃了我，就像放弃了一条弄的浑身是泥的狗。”红发骑士的脸上看不出温度和喜乐。
“哦？那还打吗？你要不要投降？”欧森爵士说道。
“要打。”马文给了欧森一个残忍的笑。
“这一次我可不会留着你的小命了，没有了项圈和锁链，我将会敞开了和你打，我会把你开膛破肚，然后用你的肠子把你勒死。”言毕，马文爵士完全不顾身体的疼痛，持剑冲了上来。
“用我的肠子勒死我可算不上什么威胁啊，叮当骑士，毕竟你们原来就打算吊死我。”
两把剑斩过凛冽的寒风，斩过滴落的雨滴，最后两刃相交，震动从剑身传到剑柄，然后从剑柄到骨骼最后直达心脏，伴随着心脏的鼓点加快，两人交锋的速度也愈发快起来。
欧森觉得世界好像变慢了，他有过这种感觉，那是在面临一些凶猛野兽时所有的感觉，好强，这就是发挥全力的铁骑士吗？
这一次，两人没有使用任何的伎俩，有的只是冲击，就像河流冲击礁石，树木挑战飓风，剑脱手了就用拳头打，手断了就用牙齿咬，牙齿碎了就用头槌硬碰硬！
两人在泥巴地里相互翻滚，戳眼睛、掐脖子，无所不用其极，欧森在一次次的冲击下跌倒，然后又一次次的重新站起来，吟游诗人歌谣中的决斗就像玩斗兽棋一样不惹尘埃，但真实的死斗却是铁、血和泥巴的味道。
快了，就快来到结束的时刻了！欧森激动的心想。
或许我能赢他！我有贏他的机会，虽然他战斗经验比我丰富，身材也远比我壮硕，武器防具也比我更精良，但骑枪的那一下让他明显变弱了，人的爆发力终究是有限的，他的拳头和剑一次比一次无力。
“我能赢！”欧森将匕首插进鳞甲，却被断掉的肋骨抵住。
马文爵士没有放过这次机会，他拼尽最后的力气，一个肘击打在了欧森的太阳穴上，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
这一击发挥了作用，欧森觉得天旋地转，下肢使不上力气。
“人人都想贏，私生子。”马文爵士朝地上啐了一口。
“雷加·坦格利安想赢，戴蒙·黑火想赢，罗拔·罗伊斯二世想赢，还有很多死去的英雄人物和上古诸王们都想贏。”
“但是，胜者只能有一个人。”
红发骑士悲怆的说道，然后将整个身体往前一跳，两手持着匕首，他已经失去了进攻的能力，刚才那一击肘击花去了他最后的力气，眼下他只能用身体的重量来把匕首插进私生子的咽喉。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堂堂正正的作为骑士贏你啊。”私生子骑士感叹到。
“可惜，这一场仗我不止是为自己打的。”
在昏暗的天色和湿漉漉的雾气中，一束白光突然照射到红发骑士的脸上，这让他再次短暂失去了视力，欧森趁机抢先一步刺出匕首。
最终，私生子骑士的剑刃先行刺穿了叮当骑士那失去护喉保护的脖子，而马文爵士的匕首离欧森爵士的脖子只差半寸。
鲜血伴随着泥浆和雨水洒落在欧森的脸上。
“我就说有用吧。”
威玛在河谷的一处制高点开心的说道，他用羊皮纸和芦苇草做了一个简易的聚光装置，将沾了血的符文龙牙发出的光芒集束成一道光柱，然后用河水的声音穿过层层雾气作为视野，以此来判断两人的站位，最后直直射向叮当骑士的脸，短暂夺走他的视力。
“欧森很聪明，知道想办法让他把桶盔取下，从而为我们获取了使用这招的机会，虽然中间有了些差错，但计划还是成功了！”
“你应该注意使用频率了哥哥，你的手已经割伤太多次了。”
正当妹妹又要责难哥哥时，他们忘了龙牙施予的瓦雷利亚魔法是带有血与火的，这束光柱自然也不例外，由于光线的集中，前端的羊皮纸燃烧起来，光线的范围陡然增大。
而此刻，欧森缓缓站起，血浆和泥水从脸上滑落，那束灼人的白色光束范围变大，柔和的白色光芒穿透雾气，洒在了欧森的身上。
欧森就像变成了圣典中的骑士，有的人甚至忍不住跪了下来。
“这是七神的恩赐！”人们高呼着私生子的姓名。
“七神什么？哪里有七神？我怎么没看到？”威玛疑惑的问道。
“从某种程度来说，你就是他们口中那所谓的七神。”雅西娜难得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