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变故
“老板，把你的青亭岛金色葡萄酒和多恩的夏日红都给我端上来！记得在里面加上肉桂和丁香！如果有泰洛西的梨子白兰地或胡椒酒也统统给我上！不要拿河间地的酸葡萄酒来滥竽充数！”
欧森的声音响彻在酒馆，刚刚还吵闹不已的酒馆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几个醉鬼还在喋喋不休，其它酒客纷纷侧目看他，还有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妓女上前来揽客，但被欧森全部拒绝。
“私生子欧森，你是不是还要夷地的酒啊？我是不是还得划船跑过半个世界去给你取？”酒馆老板一边嚼着酸草叶露出黑黄的牙齿，一边对欧森说道，同时手上的活计也不停下，用一块用得漆黑的抹布擦拭着木头杯子。
“想要酒就拿钱出来！并且我这里只有黑啤酒和甜李子酒，你爱喝不喝...”酒馆老板本还想再说两句，但看见欧森从布袋中摸出了一枚脏兮兮的金币放在桌子上后闭上了嘴，他把金币夺过来，用眼睛横看竖看，用指甲抠，最后不顾上面的污渍用牙齿咬。
“奇怪的金子，这上面的图案我不认识...不过金子就是金子，我会把我珍藏的多恩烈性葡萄酒抬出来的，两个小鬼你们想要些什么？这里可没有牛奶。”酒馆老板对威玛和雅西娜问道。
“给我来一杯香料酒，给这个小女孩一杯掺水的蜜酒就行。”威玛微笑着对酒馆老板说，然后敲了敲欧森的背。
“你这样太过张扬了，我们很快就会被人盯上的。”威玛警告着欧森。
“张扬一点又怎么样？城里的家伙从来都看不起我们，把我们叫做私生子，当作恶心的跳蚤，却忘记了自己住的地方就是一个跳蚤窝。”欧森嘲弄的笑了笑，然后把杯中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浑身上下散发出浓烈的酒气。
欧森原本是不会这么堕落的，不然他就在明月山脉里活不下去，他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样子，一部分原因是这笔飞来横财，更多的原因则是河边老人一直不肯搬离那河边的小破木屋，所以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所谓激烈的争吵就是老人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都丢出来，而这一次欧森没有把东西捡回家里并给老人一个拥抱，而是气哄哄的带着威玛和雅西娜去洪歌城内花钱。
当然，提魅不包括在内，他被欧森留在了家中。
“虽说是你请客我也无所谓，但你再这样消耗无度，就算把铁王座的金库交给你也不够花的。”当今国王劳勃就可以证明，让一个酒鬼管钱，国家会变成什么样。
“怎么，你怕我把你那份也花光了吗？你这爱撒谎的小鬼。”老板很快证明了他的多恩烈酒并非假冒伪劣，欧森脸上的颜色已经变得像是红酒一样。
“放心吧，我就喝这最后一杯了。”欧森醉醺醺的说。
“猎人欧森的话抵得上千金，但醉鬼欧森的话则一文不值。”威玛喝了一口香料酒拉着雅西娜就要往门外走，他实在是不喜欢酒水和男人汗液掺杂的味道。
当威玛离开时，他注意到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人留有不多见的红发，人们一副“传言成真了”的表情，似乎在谋划着些什么。
“酒水还有女人，有人正是为了这两者才终其一生都追求权柄和财富。”雅西娜喝了一口蜜酒，似乎对它刚好的甜度和酸味很满意。
“没想到我老妹才十岁就已经看穿人世红尘，真不知道当哥哥的是该高兴还是伤心。”威玛故意说。
“如果让我对已经发生的事情置若罔闻的装作看不见，那我宁愿拥抱残酷的真相。”雅西娜用她那对事物缺乏兴趣的口吻说着。
“很明显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本来要是运气好还可以多拖几天，但被欧森这么一搞恐怕我们今晚就会遭到抢劫。”雅西娜看向欧森，而对方明白她的意思。
“欧森提前预支了一部分金子给我，这些钱足够我们买三匹矮种马和足够的物资了。”威玛掂了掂怀中的金币。“我们现在就去采购东西，然后今天日落前就走。”
打定主意后，威玛两人就行动起来，他们在一个七根手指的铁匠手中购买了武器、铁制工具和马蹄铁，在一个退伍的士兵那里买了三匹矮种马，和一位经营烘焙坊的枣红色头发的少女买了面包和燕麦，又从她的母亲那买了做饭的锅——这一次他们在旅行中想喝上正经的汤。
一番采购完毕后，太阳已经逐渐西移，但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尽管因为第一次来到洪歌城花去很多额外的时间来寻找商家和店铺，但多出的金币省去了他们讨价还价的时间，雅西娜甚至还买了一些纸笔，几本书还有一些草药。
准备已经齐全，这三匹马曾被人多次易手，早已经习惯了被人骑乘，雅西娜和威玛也接受过骑术的训练，所以这三匹马很快接受了他们，于是三匹马就驮着物资和兄妹两人前往河边老人的屋子。
一路上，威玛看见附近村落扛着锄头的农民看见他们，纷纷交头议论着，威玛纵马到一个村民身前，马吐出白色的蒸汽发出嘶鸣，威玛丢给了他一枚铜星。
“告诉我，你们在议论些什么？”威玛说。
农民犹豫了一下，或许是被威玛身上的贵族气质所震慑到，只是把铜星币揣进破亚麻布衣服的口袋里。
“大人，对不起，我不能...”
威玛把一枚银鹿扔在空中，而村民的眼神一亮。
“大人，这里几个村的地主、磨坊主还有村长们纠集了一群农民去河边那个怪人家里闹事了。”
“他们要去干什么？”
“他们宣称，这条河世世代代都是属于沿岸的村民，在那个怪人和他的私生子们来之前的每个冬天都是他们在打捞河里的东西，而那老家伙只不过打捞了七年，无权把那些金子都占为己有。”
终究还是来晚了，威玛悲哀的心想。本以为蒙脸的强盗只敢在晚上出来，但却忘了不要脸的强盗白天也在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