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油灯花下的慈母映像

正是春播下种子的季节，太爷爷看出孙家老妈妈的好善心，不然也不会这穷家门户的也愿可怜他这个半大小子。孙家老妈妈有一双裹着的小脚，孙家老汉常年在外操磨一家生活，只留这女人在屋内照看。虽然没有金贵的摆设，但是房前屋后也被这勤劳的女人收拾的很敞亮，说不上多么华丽，但是房屋内外都有那种整装着的样子。

孙家老妈妈也没说过是什么时候嫁给这孙老汉的，所以也不知这孙家历代是怎样围着这些村落落的脚，太爷爷在附近村庄溜达的时候，总有孙家的散户在那几个村落盘布着，就似那星星围着那几个地主家似那月亮，成了几处附近村落不言说的规划似的。

那时的女人往往只知道个姓，嫁落个人家就随夫姓，即使最后没了也是写个夫家娘家的姓氏。孙家老妈妈怜悯太爷爷这个娃，太爷爷也知怎样有个活计的时候，知道地主老金家儿不是随便哪来的人都用的，就和孙家老妈妈说着领去老金家儿那几个门户说说。这时候，太爷爷觉得孙家老妈妈真的像妈妈，是啊，生命中的每个坎儿，没有妈妈的关爱，那心头一热的支撑，才跨过去的。

孙家老妈妈走到金大家的房外，有个偏门走进去，让太爷爷在房外等了一下。不知道房内的人说了多久的话，太爷爷手心冒汗，如果有个活计做，生活至少有个着落了。想着想着，孙家老妈妈脸上带着喜悦的颜色出来说“晚上看牲口，正好圈旁边有个棚子哩！”太爷爷懵懵的，就这样都有地方了？！没等反应过来，太爷爷已经被拉到院内。确实，不大的院子里有个棚呢，而棚子连着院外有几头不知是驴还是骡子的大动物，说不上可爱啥的，那几只都眯缝着眼在打盹，不似很有精神的样子。

太爷爷竟有些激动，但也不敢问太多。回孙家安顿好孙家老妈妈后，就又卖了把力气将孙家院子收拾一番。傍晚，照例太爷爷说要去溜达为由，出了孙家大门往河边走去。是啊，每次河边的散步，都是一个新的人生阶段，想想去年的今日，想必还是个贪玩的孩子，今天便成了一个需要自己鼎立门户的小伙子，不由得心情沉重起来。想家的思绪再次飞扬，和温软的河风优雅飞翔的河鸥形成猛烈的冲击，但又同时为自己闯过了这么多的苦难而由衷的为自己自豪。

夜晚来临，没有吃什么东西，照旧来到孙家附近。不知道是不是孙家二小子回来了，今天屋内竟然点起了油灯，而孙家老妈妈就在油灯下忙碌着手中的活计。这温暖的油灯，珍贵的油灯，映衬出孙家老妈妈的母性光辉，手中的活计似乎像一件神圣的物什，似在用温暖和慈爱的心编织的光，流淌出窗外，流淌进太爷爷的思乡的内心中。

人在困难时最想家，想想也是，人的出生曾一度给一个家庭那么大的欢喜。即使刚出生的婴儿，多么不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家人的气息在他身边围绕的时候，必是一种抚慰和安心。孤独的人生啊，多么热切的盼望挚友的到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