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对不起，我走神了
“他这样多久了。”一个戴着蛇皮面具的女人用冷的像冰一般的语气问着，她遮了半张脸，但可以看见她白皙的皮肤和赤红的血唇。在她的面前是一个高度约两米的巨大密闭铁球。铁球的中心向外一阵一阵地透出淡淡的白光，如同呼吸，如同心跳。
“从昨晚一直到现在。”电竞男孩此刻竟没有在电脑跟前，而是同样站着，好像和这个女人一起在数着这个铁球的发光的频率。
这是一个巨大又空旷的地下车库，来自金陵市郊外的一栋烂尾楼小区，平时除了看门的两个保安再无人经过，甚至保安也并非天天都来上班。地下车库很暗，除了铁球传来的阵阵白光竟无其他的光线进入视线。
“大祭司来找过你了吗？”女人的声音，宛如在冰上盛开的玫瑰一般，高艳而又优雅，致命而又诱惑。
“当我们能同时聚在这里，一定是大祭司的安排。”男孩回道，“倘若他真的在此刻苏醒，即使我俩用全力也未必能控制得住他。”
“所以大祭司的意思是？”女人略带挑衅地冷笑了几声，“是让我们把他看好别让炁师联盟那帮废物找过来。”
“是的，”男孩被过手踱步，“金自己也能意识得到，因此，现在全城的监控及电子设备都在被不定频的波动所影响。可以说，金陵市已经瘫痪了。”
“我们只要安静地等着金完全苏醒，然后再等着那个男人回来就行了。”
“他不会回来的，”男孩看着戴着面具的女人，““烛”有他自己存在的意义，但此刻绝对不属于他。这是我们的事，你说呢，“蝎”小姐，你没我想象中致命。”
“你也没有我想象中凶狠，“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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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市第一中学，操场。
月读和武藏正坐在主席台边等着朱岚一拐一拐地走过来。月读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装作自己看不见朱岚一样。他们三人已经吸引了整个操场的目光。漂洋过海的日本萝莉，彬彬有礼的白毛正太，还有一个路都走不稳的纯纯废柴。在极不和谐的氛围中，保持着一种极度和谐的诡美。
“别，姐，今天咱好好说，你再练我金老师还没把我杀死你先把我KO了。”朱岚鼓起勇气，向月读摆了摆自己的手掌。
“好，欧透透，那我们今天先教你炁的用法。”月读露出了很职业地假笑，“炁，是一种形而上的物质能量。你看不见，摸不着，只能用心去感受他。”
“这跟你随随便便催眠我有啥关系？”
“你想想看催眠你的时候，你的意识认为你在哪？”
朱岚仔细地回想着。他想起了那个白色的空间，想起了自己失去的意识，好像仅仅只是感觉不到身体，但是体力的下降，能量的虚脱，那是可以真真切切感受得到的。就像是冬天上课前闹铃响了却不忍心伸手去关他的感觉一样。虚脱，无力，没有任何想去挣扎的念头。
“想出来了之后。记住这个情境，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就进入的敌人的思想控制。把你的炁，你可以理解成你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部，不停地注入，你就能解脱出来了。”
朱岚突然想起了遭到金庚辛拦截的场面。当时自己在集中精力想去看手机屏幕，摆脱了骑车的思维钝化，就会在《净天地神咒》放响的时候清醒过来。假如当时没有看手机，可能自我意识就不会认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死在了金庚辛手里。
月读笑着问朱岚能否听懂，只是看朱岚一脸思索地点点头。
“那我今天加大难度了。我今天会把你带进一个和那晚一样类型的幻境，你一定要想办法挣脱出来。”
不是，合计着，你是玩梦魇的啊。
……
“朱岚，我们一起去面试吧。”苏筱筱满脸微笑的看着朱岚。朱岚只觉得阳光照在她的侧脸是那么好看，傻笑着点了点头。
朱岚曾无数次梦见过眼前的情形，可当真正发生的时候，却感到是那样让人觉得难以置信。苏筱筱的微笑宛如一阵阵春风，吹开了朱岚内心躁动的花朵。这个女孩简直完美，温柔甜美的声音，秀气精致的脸颊，端庄优雅的举止，让人无法拒绝。
只是朱岚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学生会面试那天，苏筱筱真的这样问过我吗？
学生会面试那天，朱岚早到了很久很久，中午一点的面试朱岚十二点半就来到了面试地点。他背着个书包四处张望着，却找不到苏筱筱的身影。周围是班上一同来面试的男同学，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原神出金，可朱岚没玩过这个游戏，不想融入也没兴趣融入他们。朱岚就在一边站着，时不时地靠着墙，时不时地发着呆，时不时地看两眼门外。苏筱筱总该出现了吧。
是的，苏筱筱确实出现了。苏筱筱和方星辰一起从门口走了进来，与他们一同进来的还有许多素未谋面过的学长学姐。朱岚愣神一般的挥手和苏筱筱打招呼，苏筱筱也礼貌地回应——她也如此这般礼貌地回应了那些原神男孩。
在苏筱筱眼里，自己不过是个连配角都算不上的路人罢了。
这是假的！
......
“你这样很过分啊！”朱岚怒气冲冲地看着月读，“武藏你这样教唆别人揭我伤疤很过分啊。”目光又转移到了武藏身上。朱岚突然这一怒倒是让武藏和月读吃了一惊。
“你能反应过来是幻境？”月读反倒是有些愣住了，“你所在幻境中经历的其实是你最想经历的事情。人的思维在舒适情况下都是有惰性的，欧透透为什么能反应过来？”
朱岚给问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一开始他确实是没能反应过来是幻境，但是当他发现幻境中与现实很不一样的地方时，总是可以突然惊醒。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当他把思考放在幻境之外，而并非随着幻境随波逐流时，就可以从幻境之中摆脱出来。
好似你被陷入一个泥沼之中，你越使劲，你越挣扎，强大的吸力就会牵引着你越陷越深。可倘若你不去在这泥沼之中盲目地使力，用手抓住了另一边干燥的平地，这个时候向外挪动，就可以轻松地从泥沼之中脱险。在思想控制下，只要转移自己的思考，你就可以摆脱思想的控制。
这不就是走神！
“我...我走神了。”朱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武藏和月读先是一脸吃惊，但又将吃惊转为沉思。
真的，走神就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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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辛迪已经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整整三个小时了。这是她思考问题的方式，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封闭在一个空间里，思考问题可能存在的无数种可能性。可即便如此，对于金庚辛，还是想不出任何解释。
根据那天在“稻乡居”的判断，老金是不可能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对朱岚痛下杀手的，而且那个状态下的金庚辛完完全全不会是猿飞武藏的对手。老金确实是一个好人，即使在场十几个微表情观察大师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观察出老金具有伪装的嫌疑，这就迎合了月读的判断，老金具有双重人格。
那金庚辛的双重人格是从何而起的？如果把研究所失窃作为时间节点，那在此之前金庚辛他是否就已经具有如此这般的双重人格了？假如金庚辛不具有这样的双重人格，那失窃的那把秦汉古剑，会不会就是引起金庚辛双重人格的打火石？
那柄古剑来自于一个六十多岁大爷的捐赠，说是已经在他们家传了三代之久，相传是秦朝名将白起的佩剑，在民间一直流传下来，最近几日剑上所饰的宝石经常发出异样的光芒，以为是有什么辐射，恳请专家拿去研究。专家们对于这样的言论也是不予相信，但突发异样光芒这样的奇异色彩倒是让人颇有兴趣，几个教授研究了两天两页，也没能研究个所以然来，只认为是大爷眼花，把反光误认为是发光了。
所以，有一种可能性，金庚辛的炁与古剑宝石上的炁相互共振，从而使金的另一人格苏醒了。可问题在于，是谁引导金的苏醒，又或者说，是谁在控制金庚辛的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格，他们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EVOLVER，你们真的很神秘。
最毫无头绪且最重要的事情，是为什么金庚辛要去阻截朱岚？金庚辛此时此刻又会在哪里？到底存不存在什么方法可以解决这个心头大患？陈辛迪清楚地知道，倘若金庚辛真正使用了五行炁兽的全部力量，这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办法解决的。
一阵急促地如心跳一般的敲门声传来，还没等陈辛迪询问，那边就先开始汇报了：“报告，全市近一半的电路系统几乎全面瘫痪，城市监控系统受不明电磁波影响，近乎崩溃，全市范围内无线信号受几乎全频段干扰的影响，速度全面下降！部长，我们快要顶不住了。”
这是技术部的汇报。三个小时前，全市的监控系统开始受到不定区域攻击，这种攻击并非来自人为后台，而更贴切与切切实实地物理程度上的攻击。电磁波仿佛有能量一般，精准的锁定整个城市各个监控入口，然后恰到好处的摧毁内在电路。因为这种攻击根本不具有逻辑性和范围性，因此根本锁定不了信号的源头。陈辛迪一时杂乱无章，便紧急下令炁师联盟抢修电力供给和监控系统，自己则想迅速地冷静下来。
金，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辛迪打开办公室的门，径直走向技术部大厅中央的大面板。现在面板上正实时分析着全市各个监控位点和供电系统运行情况，并随时刷新着各个地区的信号强弱。
陈辛迪举起自己的右手，字正腔圆有力地说道：“炁师联盟，中国分部部长陈辛迪。请求链接息壤系统。”
息壤，在《山海经》中的意指不断增加的土壤。而息壤系统是中国信息部门带头研发的大型数据交互系统，是连接一个与一个数据库总而构建巨大集合体的强大系统。经过炁师联盟对于其作用的探索，息壤系统已经具有搜索全网络信息数据和高速率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炁师联盟的息壤权限甚至已经达到了可以调动全球包括间谍卫星在内的所有卫星，通过卫星还可以检测到当地所有的地势地貌，甚至精度高的卫星可以看到天空飞鸟的羽毛。为了保护各国的隐私，维护全球和平稳定，息壤系统在登陆时要求必须是部门部长级别且身边有三名以上职员的陪同下才可开启。
技术部门的职员最老的可能已经从事有十余年了，但却是第一次看到炁师联盟的息壤系统被投入使用之中。
“认证通过，允许链接。陈辛迪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巨大面板突然传来人工智能那样机械地说话声。
“我需要全金陵市的实时地图，并帮我锁定电路瘫痪重点区域所连接成的图形的中心点。”
“正在为您搜索……已经上传，金陵市30分钟前的所有内容，正在为您同步。同步成功，正在为您寻找电路瘫痪区域，已全部寻找到，正在为您确认中心位置，中心位置约为金陵市北郊星华府北门300米处。北郊星华府为已停工的房地产项目，不排除信息错误且存在人为误导地理位置的可能性……”
“确认金陵市金属矿业有限公司钢材仓库的地理位置，并判断其与目标中心位置的距离，尝试规划路线，并调查路线的监控系统受攻击情况。”
“正在计算，正在上传。该地点距离目标中心位置距离1.6公里，直线范围内所有监控系统全部遗失信息。”
技术部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为这超高的效率叹为观止。
陈辛迪则是深深呼了口气。
赌一把！
“通知执行部门，全面封锁金陵北郊星华府，等我下一步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