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见
程立实在是搞不懂他们，向东廊那边走去。
侍者就站在东廊外瞪着他。
“这边是你打扫的?!几位大人的门前也不知道仔细擦着!万一大人怪罪下来，有你们好受的!”高个子张口便骂，又一连指了几个地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更浓。
程立环顾四周，长廊外海水不知疲倦的拍打，廊里只有三个房间，此刻全紧闭房门。
当然，门关与不关，于程立而言意义不大。
他清晰的看见房间里盘腿修炼的少女，还有书桌桌面的长剑。
程立嫌恶的咦了一声，另一个房间是个光头，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三个房间对应的正是先前所探查到的三个筑基期，空着那一个是黄袍男子的。
“你那是个什么表情?”高个子瞪大双眼，完全想不到眼前人如此胆大，居然露出嫌弃?还是说是厌恶?
不管是那一个都足够死上个八百回了!
高个人眼神阴测测的，自己都替这小年轻庆幸!还好他不是修真界的!
表面‘小年轻’实则一大把年纪的程立突然直勾勾的盯着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高个子冷笑几声。
他起先还以为这小子是哪家小门安插进来的，可瞅他方才不知天高地厚的样，估计就是踩了狗屎走运的家伙。
高个子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垂在身侧的手发烫，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凡人界的贱命，偷着杀一个谁能知道?
想法彻底涌出来，占据他脑海，似天人懂他，程立向他那边挪了一步。
高个子咧开一笑，冲他伸出手。
程立笑眯眯的同样伸出手。
不明事理的人会误以为这俩哥两好要来个拥抱。
程立快速一踮脚，拍在高个子的额头。
高个子眼神瞬间呆滞，向后踉跄两步。
程立笑道:“我不杀金丹以下，只是让你瞎两天，这样你就知道该怎么看人了。”
高个子唔唔半天，向前跑了两步，整个人向前栽去。
怕他叫出来惹麻烦，程立顺便把他的嗓子粘上，现在看来真是明智的选择。
走之前，程立认认真真的擦净栏杆，还贴心的扶起高个子。
高个子的确很高，储物间的天花板碰到他的头，程立挑了个还算结实的木箱让他坐着，关门前他笑的真诚。
“两天后会有人来找你的，你能挺过两天的吧?”程立关上门，带走最后一丝光亮，转身就差点和圆脸女孩撞上。
程立夸张的捂住胸口，笑道:“哎哟，你吓到我了。”
他的笑容阳光灿烂，眼底永远有真诚在流转，圆脸女孩差点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她指指紧闭的储物间门:“你把一个人放在里面了?”
“怎么?你也想进去?”程立狐疑。
圆脸女孩立马摇头:“没有。”
程立好奇道:“那两个呢？没跟你一起。”
“他们是胆小鬼啊！”圆脸女孩多瞄了他两眼，竟是稀奇模样。
搞得程立下意识摸摸脸颊。
什么也没有啊。
圆脸女孩正色道:“原来你就是那种怪谈小说的游走npc，动不动就杀人放火，制造恐慌的那种!”
程立的表情有刹那的空白，难得没缓过神的时候。
圆脸女孩哈哈大笑，一旁小房的窗户打开，里面的骂道:“给老子闭嘴！”
被凶了圆脸女孩也不在意，冲程立挤眉弄眼，悄声说:“这时候你该冲冠一怒为红颜啦!”
程立肯定她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多了，就和他那个叫苏荷的徒孙一样。
甲板的太阳大的恍眼，程立收回视线，正好是午时。
按照纸条上的规矩，此时要在甲板集合。
麻子脸与眼睛女缩在甲板的角落，惴惴不安的环视。
四人都没有说话，四周只有哗哗的水声。
远处的海和天连在一庭，程立凝神看来，已经在深海了。
“好饿呀!他们是不准备给长工吃饭吗?”圆脸女孩站在程立身边，忍不住埋怨两句。
闻言，眼睛女眼神闪闪，声音细小，干涩的不像话:“我这有两瓶牛奶……”
“分我一瓶!”圆脸女孩欢快的跑过去，眼睛女看了她一眼，飞快地低下头，没说话，两瓶都递了出去。
麻子脸皱眉，骂道:“好啊你，偷藏了东西?!刚刚我找你要，你为什么啥也不给!吃里扒外是不是?!”
眼睛女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麻子脸的表情瞬间收敛，似乎带了丝同情。
“什么情况?”圆脸女孩边讲边扔一瓶给程立。
牛奶瓶入手的瞬间，程立捕捉到高个子侍者的气息，随口道:“小心点，那个侍者送的。”
说完，他喝了一口。
“我早猜到有问题了，她嗓子那么干，也不说喝一口润润!”圆脸女孩气结，说完，她也喝了一口。
程立道:“不怕出事?”
“你也喝了，出事一起出。”圆脸女孩淡定自若。
她算是看明白了!
整艘船就他靠谱!
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这么信任。
程立平静地喝完一瓶牛奶，转身先冲房间廊拐出来的人摆手。
“我正找你呢!”张也高兴的招手。
见了这艘船真正的主人，圆脸女孩如受惊的兔子，双肩微耸，紧张的瞥向他。
张也一愣，问:“你朋友？”
“算是吧。”程立点头，点的有些勉强就是了。
张也了然，不必多问，拉过程立，压低嗓音道:“你小子到底干啥了，能傍上龙虎山的那个?！”
兴许是程立眼里的茫然太浓，张也越发怜悯他，感慨道：“看来是无意间的了!
说实话，哥们挺羡慕你的，总是莫名其妙的走运，我师尊专门嘱托我要和龙虎山打好关系，那可是六大家！
不过你到底是个普通人啊，咱俩看待事的层次都不一样，到那位面前，一有不对，下跪磕头总没错!
欸！你听见没有啊？我可是在教你保命的技巧！
……”
程立微皱着眉。
为啥还见第二次?
总觉得很麻烦!
张也还在那滔滔不绝，讲得程立心烦。
好在很快他就不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