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处置
郑屠沉吟许久，才道：“家财与牛羊鸡鹅运回山上。”
“宅院先放着！侍女仆役让他们自由选择，有去处的发些银子任其离去，没去处的可带回山上。”
“高利贷先留着，一会儿召集全庄村民，当众销毁。”
“地契也留着，自有用处。”
“至于李洺家人，每人给些银子散了了事。”
听到这里，在场头领纷纷叫道：“哥哥，除恶务尽！”
郑屠摆手说道：“无妨，祸不及家人！”
灭人满门不是好汉所为。
“即便日后要来报复，俺郑屠接着便是！死活无怨。”
“是！哥哥仁义。”
把这些处置完毕，郑屠又对着王伦道：“且把庄内村民都集结起来，俺有话说。”
“是。”
王伦自去了。
郑屠带着梁山众人来到麦场之上。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麦场上却是空空一片。
郑屠让喽啰们搭起一个高台，又把“替天行道”杏黄大旗立在一边。
村民们来到麦场上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梁山大王叫俺们过来做甚？莫不是想要把俺们一起杀了吧？”
“想啥呢？俺们又没钱，杀俺们干啥？”
“就是！要杀之前就杀了。”
“那你说叫俺们来干啥？”
“俺如何知道。”
“也不知那李庄主如何了？”
“还叫他庄主呢？怕不是早成了野鬼。”
这个村民倒是猜的不错，李洺已经是一具尸体，正放在高台一侧。
“肃静！”
见村民们议论纷纷，守卫在一侧的戒律堂军士不由大喝。
麦场上顿时安静下来。
郑屠几步上得高台，俯视台下。
底下村民黑压压一片，尽皆抬头看着这位梁山大王。
眼神之中有茫然，有愤恨，有羡慕，有感激。
郑屠环视一圈，朗声道：
“俺叫郑屠，是梁山寨主。”
底下有村民低声交流：“真的是他？”
“他就是寨主啊？看起来不像强人。”
郑屠接着道：“今日破庄，前因后果尔等这几日应该也早已知晓。”
不少村民点了点头，也有村民消息不甚灵通，面露疑惑。
“自古以来，地为民之本。更是尔等的一切。那李洺勾结胥吏，以赋税相压，行那阴阳法高利贷，巧取豪夺，强逼魏四卖田。”
“魏四妻离子散，逼不得已上了梁山，更敲得登闻鼓。”
“俺在山下设了登闻鼓，就是为了替天行道，知道如此冤屈，岂有坐视之理！”
“特发下檄文，明令李洺归还田产。”
“那李洺负隅顽抗，拒不交还，俺梁山不得已才来攻庄，将那李洺明正典刑。特此相告。”
“原来如此！”
底下村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难怪这次梁山下山并未像以往那样大肆劫掠，就连对战的庄客都只是放下武器就没管了。
冤有头，债有主。
梁山只为替天行道而来。杏黄大旗就插在一边。
只是这个“道”他们能用吗？
且先看看。
郑屠接着道：“俺们梁山在那李家宅院抄出许多字据，正是李洺往日借出的高利贷，却是那李洺害民的证据。”
“因此，俺梁山决定，将那字据尽数焚毁，以往债务一笔勾销。”
听到此言，底下不少背着债务的村民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直直的看着郑屠。
“抬上来。”
郑屠一声令下，两个戒律堂军士抬出一个箱子。
“且把字据与众人一观。”
又上来一队军士，从箱子中拿出一张张字据，提在手中，从村民面前走过。
村民们纷纷探头探脑，想要看看真伪。
“是真的么？”
有村民问那识字的。
识字的探头看去，点头道：“是真的。”
又有一个村民叫道：“是真的！俺看到俺家的了。”
“俺也看到俺的了！”
“那是俺的手印！”
不少村民纷纷叫道，均是认出了自己的字据。
展示一圈之后，军士将字据又放回箱子。
“火来！”
郑屠一声大喝。
一个军士拿了火把跑了上来。
底下村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郑屠，那其中满是期望。
郑屠也不负众望，接过火把，将其丢进箱子之中。
“轰！”
字据遇火则燃。
一道赤色火焰从箱子窜出，将那村民背上的重压烧的一干二净。
“真的烧了吗？”
“烧了！俺们都看到了。”
还有村民兀自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连连发问。
有村民眼角流下泪来，躬下的身子慢慢挺直。没有这个债务，他们可以过上一段好日子了。
“砰！”
一个村民跪下，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砰！砰！”
接二连三的村民跪下，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砰！砰！砰！”
在场的村民全部跪下，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连呼三声。
“谢梁山大老爷！！！”
在场的梁山众人看着这一幕纷纷动容。
“民心！这就是民心！”
王伦喃喃道。
“俺就知道俺没看错哥哥！”
卞祥不知怎得，流下泪来。
他也是庄家出身，若能在家乡好好种地，为何要背井离乡呢！
“诸位快快请起。”
郑屠在上面看到，连连高呼。
只是没有村民听他的，无可奈何，只能让边上的梁山军士上前扶起。
好容易一个个站了起来。
看向郑屠的眼光之中满是敬仰。
郑屠被众人这等目光望着，强忍不适，道：“刚刚说了两件事，现在说最后一件事。”
“因李洺多有害民之举，俺梁山决定从李家粮库当中放粮！不论男女老少、老弱妇孺，都可在俺这里领上一石粮食，以为安民。”
郑屠指了指下面早已布置好的地方。
“轰！”
这话一出，宛如一颗炸弹在人群之中炸开。
“俺没听错吧？是每人一石吗？”
“是每户一石吧？”
“就是每人一石！不管男女老少，老弱妇孺，都能算上。”
“那还等甚么？”
一个人试探着往郑屠指着的地方过去，那里正有一排长长的桌子。
每个桌子后面都有一个军士，正在磨墨。
见他过来，军士道了一声：“报上哪房哪户，姓甚名谁，就可以领一石粮食。”
有军士将后面的大车拉来，车上满满当当全是粮食。
那人报上名字，军士记下名字住址、身材样貌之后，就在众人期盼的眼光之中提出一袋粮食递给了他。
“真的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