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战场
前面卞祥与敌兵交手，后面郑屠速度自然也不慢，很快就与敌兵交上了手。
这股敌兵乃是绛州的厢军，不知怎么被高许调了过来，不过他本身就是都头，能调来也不足为奇。
厢军属于大宋的地方军，名为常备军，其实只是杂役兵。
大宋奉行“守内虚外”政策，真正有战斗力的，除了经常与西夏对战的西军，也就是守卫东京的禁军了。
眼前的绛州厢军自然不在此列。
郑屠刚一交手就发现了这一点，原本誓死的心一下就放松了下来，不过正在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疏忽不得，只能说获胜的几率大大增加了。
他一开始是真的被这数量惊到了。
郑屠轻松闪过几道刺来的长枪，双刀横斩，两三个敌兵瞬间倒下。
又向前冲去，直接冲进人堆，一方面拉近距离，一方面则可以防止多人围攻。
虽然在人堆之中，但人赶人，人挤人，能对上郑屠的也就那么几个，以郑屠的技巧和武艺简直可以来去自如。
郑屠前进的速度极快，往往敌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杀到他的脸上，只能慌忙躲避，可在战场之中，又能往哪里躲去。
郑屠也不手下留情，这个时候放水就是找死了。
这边郑屠大杀四方，那边卞祥也不遑多让。
卞祥不如郑屠敏感，他是在杀了好几名敌兵后才反应过来。
这敌兵貌似不是很强。
比起他来差远了。
这让卞祥有些兴奋，又有些恼怒。
他一开始真以为要死在此地了，却是被数量骗到了。
如果大宋的军队都是这种货色，那攻城掠州似乎也不是甚么难事。
这个念头在卞祥脑中一闪而过，随后就将目标放在眼前的敌兵身上。
卞祥大吼一声，宣花大斧拎起来转了一圈，不管是枪尖，还是斧刃，只要是碰到卞祥大斧的敌兵统统惨叫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
卞祥气性上来，越发兴奋，攻势也越足。
他倒是不担心郑屠那边了，郑屠武艺比他还高，他现在还是安然无恙，那郑屠岂不是能上天。
卞祥猜的没错。
郑屠已经快要上天了，不过不是真的上天，而是打得敌兵恨不得上天。
双刀在手，郑屠面前宛如一个绞肉机一般，只要敢接近，就是当场绞死，无一例外。
敌兵已经有些畏惧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面临的是这样两个凶神。
区区两个人竟然能够杀得百人血流成河，溃不成军。
高许在旁边看得也是着急上火。
他口中不时大叫，见到厢军退缩还要大骂，逼得那些厢军只能上前，可惜无济于事，逃不过身死下场。
那十余骑在旁边也是看得目瞪口呆，惶惶不安。
他们是奉了府君之名，前来保护高许，不过看这情况，是时候考虑后撤了。
万一那两个凶人打将上来，他们可不一定能护得住高许。
正所谓：怕处有鬼，痒处有虱。
他们正自担心，那郑屠就朝着他们这边杀了过来。
高许也不再大喊大叫，连忙向后退去。
只是这一退就不得了，原本那些步军就已经被郑屠二人杀得胆怯，如今主将一退，顿时起了连锁反应。
只见那步军兵士，齐齐发了一声喊，就朝着绛州城奔去。
竟是直接溃逃了。
卞祥还在奋力杀敌，就见得眼前敌人一空，整个人呆住了，热血上涌之下，却是还没反应过来。
郑屠却不然，他看得清楚，也不管那些逃走的步军，只顾朝着高许杀将过来。
高许忙不迭的向后退去，心知自己并不是郑屠对手，还在自己骑着马，那郑屠赶不上。
正这般想着，就看见郑屠从脚下捡起一根长枪，稍稍向后弯腰蓄力，那长枪就射了过来。
那长枪疾如雷电，眼睛都无法捕捉。
高许只看到郑屠手上一松，一股剧烈的疼痛就从胸口传了过来。他低头一看，一只长枪稳稳的插在自己的胸前，枪杆还在微微颤动。
鲜血从高许嘴巴溢出，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甚么，却再无力气。
整个人从马上栽了下来。
那十余骑还没反应过来，府君让他们保护的对象就此死掉，连忙赶将上来，将高许的尸体抢了回去，就要逃走。
然而郑屠还没完，又是一根长枪射出，一名骑兵顿时栽倒。
其余骑兵瞬间如同鸟兽散，那名同袍也不管了，带着高许就跑。
郑屠却是没有再射。
有两匹马却是已经够了。
原来郑屠只是为了夺马。
也不知那名军士奈何桥上会不会后悔，你若是想要马，何必要我的命呢！但凡开个尊口……
“哈哈哈！”
郑屠转身看向还屹立在战场之中的卞祥，嘴角扬起，笑了起来。
被郑屠笑声惊醒，卞祥看了看四周横尸遍野的战场，嘴角抽动了一下，将手中的大斧丢下，竟也笑了起来。
那笑容极为灿烂，只是满脸血污，看不清表情。
二人笑声由小变大，响彻了这片原野。
郑屠赶将过来，和迎过来的卞祥重重的拥抱在了一起，手中拍着卞祥的肩膀，口中喊道：“兄弟，无事便好！”
卞祥双手用力，口中却是有些哽咽：“哥哥！”
他们赢了！
他们活下来了！
二人拥抱良久，待得卞祥情绪平复，郑屠才将卞祥放开。
只是刚刚放开，卞祥就朝着郑屠跪拜了下去，郑屠慌忙去扶，只是却被卞祥拦住。
郑屠无奈，只能也跪了下来。
卞祥却硬要他站着，几次推搡之下，郑屠还是站着了。
卞祥双腿跪在地上，抬起头来，情真意切的对着郑屠说道：“哥哥与俺非亲非故，一见面就与俺银子做盘缠，为俺寻得真相，后又为俺陷入如此险境。”
“若无哥哥，卞祥报不得亲人大仇！”
“若无哥哥，卞祥渡不过这一劫难！”
“之前卞祥有言，若有来生，当为你当牛做马，以报恩德。如今侥幸生还，卞祥当实现此诺言。”
卞祥将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口中高声念道。
“哥哥在上！还请收下卞祥！此生一心追随，绝不背叛，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郑屠热泪盈眶，连忙扶住卞祥，语气颤抖道：“兄弟，当不得啊！当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