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来自安南的消息

不得不说，朱高煦智商在线的时候，连拍马屁的功夫别人也是拍马难及。

就这块刚刚炼出来的生铁，用的是以前没怎么用过的煤炭冶炼而出，意味着冶炼技术的重大突破和进步。冶炼使用的煤炭来自安南，铁矿石来自琼州，标志着大明在矿产开采和资源利用方面的重大突破和进步。运输煤炭和铁矿石采用的是海上航运的手段，标志着运输技术的重大突破和进步。

加起来，标志着汉王爷来南方的这一年多的时间没有白过，朱棣让原本分封云南的汉王爷兼顾云南封地和广东设港造舰的命令没有白下，对二儿子的宠爱没有白费，对大明的掌控、开发和发展远超那个不见了踪影的建文帝！

确实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礼物了。虽然只是一块经过了粗炼的生铁而已，除了铸造铁锅之外没什么用途，但却政治意义非凡。

“如果您让钦州号将这块生铁经东南沿海直入长江，泊于应天附近，让刚训练出来的汉王卫土人军卒进宫进献，那就更加完美了！”朱瞻圻帮着自家老爹完善这拍马屁……拍龙屁的计划。

“说得对！哈哈！”朱高煦扬天大笑一声，揉了揉朱瞻圻的脑袋，“就这么干了！”

回到钦州知州衙门，韦氏和李氏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回云南府了。朱瞻壑和子规被两位王妃指使得团团转，嘻嘻哈哈也不叫累。朱瞻圻看着那大包小包还有大大小小的匣子，才知道在他和朱高煦爷俩在港口和钦州驿忙活的时候，韦氏和李氏带着朱瞻壑和子规搜罗了那么些东西。

朱高煦跟两位夫人说起给朱棣送年礼的事儿，韦氏略微犹豫了一下，道：“虽然意义非凡，但毕竟价值不大。况且那铁疙瘩不过是拿到朝堂上好看而已，王爷您做儿子的，最好还是给父皇送些贴心的东西才好。”

朱高煦大手一挥，道：“父皇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只要是朝堂上好看，那他老人家便满意了，这对他而言才是最贴心的！”

不过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你们姐妹俩倒是可以给母后准备些东西，一起送到应天府去。毕竟朝堂上的热闹母后看不到，送点儿贴心的，算是咱们一家的孝心。”

“唔，对了！”朱瞻圻忽然开口，“以前为了验证造船设计制作的木船模型，挑一艘成色还好的，给堂哥送去。”

“圻儿考虑得对！”韦氏听了父子俩的话，乐呵呵揉了揉朱瞻圻的脑袋，抱着朱瞻坦出门去安排去了。

子规小丫头从朱瞻圻进来，便将一双大眼睛紧紧盯在朱瞻圻身上。这大半年的时间，朱瞻圻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和家里人一起在广东各地游逛了一圈，剩下的时间基本上就是泡在工地或钦州驿的指挥部，很少回钦州知州衙门。朱瞻壑和子规虽然也去工地上耍过，但不管是朱高煦、韦氏、李氏三个大人，还是朱瞻圻这个娃子，都担心忙忙碌碌的工地出现危险，只让他们看了两眼就送回来了。大半年的时间虽然有韦氏和李氏照看和宠爱，子规小丫头却对总是忙忙碌碌的朱瞻圻很是思念。虽然并不说，但这会儿眼瞅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公子回来，便再不想离开了。

朱瞻圻便也任由小丫头跟着，帮着韦氏和李氏归拢物件儿，安排行程，忙忙活活三天的功夫，才终于要启程回云南了。

如今属于汉王朱高煦的三卫兵马基本上已经人员齐整，并且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不仅仅在陆地上军容整齐，还进行过海上航行的训练。虽然并未经过实战检验，但仅从军容风貌上来讲，朱高煦敢说不下于自己见过的任何兵马。不过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这种严肃整齐的军容风貌这会儿还仅仅只是一个花架子，并不能完全代表战斗力，并不因此而沾沾自喜。但他也可以确定，只要有一场战争，这么一支有着严格纪律要求的军队很快就能爆发出极大的战斗力，飞速蜕变成一支强军。

三卫兵马一万五千余人，两卫在广东，一卫留守云南，因为是最新招募，这会儿还在训练。按理说汉王回云南，应该将在广东的两卫兵马带走才是。但汉王不知道抽什么风，只带了一个百户所的人马充作沿途护卫，剩下的全部留在了广东。

王公亮原本并不同意，哪怕朱高煦留下了足够这些人马吃三个月的粮食也不行。没有统帅节制的兵马很容易变成匪寇。万一这一万多人在广东哗变，王公亮的布政使也就做到头了。

不过与朱高煦面谈了一次之后，王公亮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让广东下辖的卫所做了调动，将两支汉王卫集中的钦州地区隐约围了起来。

朱高煦肯定没有贿赂王公亮。这位广东布政使能同意汉王将一万多兵马留在广东的原因就是朱高煦将一个钱贵去安南买粮食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告诉了王公亮。

钱贵的生意伙伴、安南宣光经略使杜世满跟钱贵透露，安南上下对黎氏父子的统治愈发不满，安南已经爆发过多次针对黎氏父子的叛乱，甚至刺客已经进了安南皇宫。黎氏父子虽然依然掌握着安南朝堂，但越来越压不住下面的情绪了。所以杜世满非常急迫地催促钱贵赶紧将那一批已经在路上走了半年的铠甲兵刃运到安南，交给杜世满以防不测。杜大将军承诺，必要时会用大明给予的武器武装手下士兵，给谋朝篡位的黎氏父子致命一击，方不负对宗主国的忠诚。

钱贵带回这个消息后便没有再去安南买粮食。反正经过多次贸易，如今汉王府存留的粮食足够汉王三卫加上钦州港的工匠、力夫吃上很长时间了，万一再去和杜世满交易，已经快要红眼的杜世满会做出什么来都不足为奇——要知道，仅仅靠着宣光地区，是不可能让汉王府积存下这么多粮食的，这是杜世满靠着个人关系从安南各地做二道贩子给钱贵供应的粮食。这会儿安南虽然并未到天下大饥的地步，但有这么一个口子持续外流，安南哪怕一年三熟也不可能凭空多出这么些粮食。而对黎氏父子的不满，也有这个原因推波助澜的结果。

而不久前太子朱高炽给朱高煦的一封信也让朱高煦嗅到了味道：“永乐二年八月有陈天平者觐见，称为安南陈朝皇室遗孤。父皇引之见胡朝贡使，有愕然者、有悲戚者、有跪拜者、有忿怒者。昨日西平候沐晟上疏，安南国小而妄自尊大，不服教化，扰我边境、进犯占城，欲引兵而攻之。父皇不许，复又议天平事。欲明年送之归国。”

也就是说，听了朱高煦的话，一直整军备战的西平候沐晟等不及了，给朱棣上了个奏疏，准备主动进攻安南，被朱棣否决了。但也因此让朱棣想起了一年多以前跑到大明、自称是安南陈朝遗孤的陈天平来，决定明年送陈天平回安南。

而朱瞻圻明明白白记得，这就是大明征讨安南时间的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