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扛把子
秦超阳带着舒娅两个人步行往训练基地走，舒娅侧脸看他说：“老秦，你今天穿的像个卖保险的。”
“舒娅，对不起啊。”秦超阳来了这么一句，舒娅愣了。
“我一直在男足，不太懂啊，我不知道你们女孩子生理期……嗯，是不能太大强度的，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我单身二十九年以上实在是没经验……”秦超阳严肃的表情也不能掩饰他的尴尬，舒娅突然发现他的脸虽然没有红，可是耳朵却是红红的，白衬衣衣领挺括，衬得下颌线越发锋利，舒娅觉得他又英俊又可爱。
“老秦你这么帅怎么能一直单身呢？”舒娅今天总是忍不住看他。
“那不废话吗，我天天在足球队里，我们队保洁都是男的。”
舒娅不自觉靠近了些，两个人的影子在马路上被拉的长长的，她问：“老秦，你一直就在昌联吗？”
“是呀，我5岁就跟着我爸在球队，后来上体校，然后就进昌联，打了十五年。”秦超阳说起这段时，表情温柔又骄傲。
舒娅看的有些发呆，语气也变得柔软，“老秦，你为足球付出挺多的啊。”
秦超阳沉默了，隔了几秒他说：“怎么能说是我付出呢，足球带给我的快乐是加倍的。”
“快乐在哪里呢？日复一日的训练，大强度的比赛，还有人都见不着的封闭管理。”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回队里呢？舒娅。”秦超阳站定看着舒娅问，神态极为认真。
舒娅抬头看他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到我不能再踢球了，就受不了。”
秦超阳牵起嘴角微笑，他继续往前走，他说：“可能这就是足球的魅力吧，尽管辛苦，但是却让人不愿意放弃。比赛时那种责任感和荣誉感是别的工作给不了的。你看连球迷都是，一边骂着一边还是继续看，他们都没办法放弃，咱们又怎么能舍得呢。”
“老秦，我回去不知道怎么面对关指导和队友们。”舒娅低头，边走边看着脚下的被踩得沙沙作响的金黄落叶。
“关指导我帮不了你，明天自己去道歉。你也太不给关指导面子了，都站门那儿了，还真能扭头跑，看把你能的。”秦超阳含笑一副看她怎么收场的样子，然后他说：“队友那边我帮你，毕竟也是我的责任，没有考虑周全。”
说完秦超阳扔给舒娅一个黑色笔记本，“你呀，脾气还真大，说你两句你就不高兴，我是你教练，你不能让着点我？你说我看见你那笔记本一个字没写，我能不着急吗？你看看我的本子。”
舒娅打开秦超阳的笔记本，每一页都写上了训练心得，从训练的时间，各种数据，优缺点，甚至舒娅的所有身体反应全都记录着，还有自己的想法和下一次训练的侧重点。舒娅想到每天训练回去，自己可能都已经睡了，秦超阳还在灯下记录训练数据，心突然被一股温暖的愧疚包裹。
“老秦，对不起，是我不够认真。”
“算了，也怪我，还是按照以前男队那些方法来，你们小姑娘哪受得了。以后不天天加练了，一周加练两次吧，再加一次看比赛录像，全队一起。”
舒娅再往后面翻，突然在最新一页上看到了自己的生理期，她脸一下红了。秦超阳扭头看见她在看什么，一时也有点尴尬。
“嗨，这以后我也得注意，所以日子我就记下来了。你现在好了吧？”
舒娅“噗嗤”乐出来，“没好，你拿我当生产队的驴了，这半个月给我累得。”
“那我背你回去？”秦超阳说完就半蹲下来。舒娅看着他宽阔的肩背，心里一甜，纵身就跳了上去。她搂住秦超阳的脖子，秦超阳身上有一种淡淡好闻的气息。
“老秦，我沉吗？”
“沉不沉心里没数啊，你以后可少吃点吧，我有一次看见你在食堂吃饭，好家伙，那碗盛得都冒出来了。”
舒娅心说，秦超阳你可真是直男界的扛把子。
“老秦，你也是走着来的吗？”
“我打车来的。你呀，嘚瑟会赶紧下来，咱俩接着打车回去，看累得我一身汗，我这衬衣挺贵的，你别给我压出褶来。”
听他这么说自己，舒娅还是笑出来，“老秦，冲你背我这一段，以后我一定好好训练，认真写心得，跟队友好好相处。”
秦超阳欣慰，“好家伙，那太好了，舒娅，不用为了我，我还是那句话，你别浪费自己的天赋。”
舒娅“嗯”了一声，把下巴垫在了秦超阳浓密的头发上。
第二天下午训练后，秦超阳把全队都留了下来。
“我知道大家最近都比较好奇为什么我要给舒娅单独训练。其实吧，舒娅就算是我第一个实验目标吧，我是想做一些针对你们每个人的训练，只是从舒娅开始。今天呢，我和舒娅给大家演示一下我们加练的内容，大家看一下，确实是比较辛苦，你们根据自己的情况，如果感兴趣，也觉得自己能坚持下来，并且身体条件允许，那么可以来找我，我给你们也制定单独的训练计划。不强制啊，觉得平日训练已经够强度了，或者喜欢按照自己方式训练的都可以，完全自愿。”秦超阳扬声说。
半小时后，舒娅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她看向场边，有几个队友跟他们一起加练了几个项目，全都累的像追飞碟的狗。
回宿舍的路上，好几个队友来和舒娅说话，“舒娅，辛苦你了，老秦真狠啊。”
“舒娅，你厉害了，这样跟他训了半个月，他拿你当哈士奇呢。”
“我也……”舒娅刚张嘴就注意到，周芊芊也在旁边听着，于是她改变话风，“我也觉得就还行。”
队友们一听，纷纷冲她伸出大拇指来。舒娅对于自己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内心不耻，可碍于面子还是逞能，“老秦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谁能想到他还真天天加练。”
队友们七嘴八舌议论着秦超阳的训练，不过之后三天，秦超阳也只等来了周芊芊和邓小梅的加练请求。
单独训练改成了三个人，投影仪看录像变成了全队，舒娅觉得自己不再那么特别了，但是她依然愿意，秦超阳似乎给她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队里的气氛稍稍好了一些，可是队员之间配合还不是那么默契，秦超阳和关思霞商量，觉得大家还是缺乏配合度，各打各的。秦超阳觉得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就是尽快比赛。
十一月，关思霞终于说动了温光远，要带丹城女足打友谊赛了。可是对手的选择也让他们头疼，他们的目标是找一支职业男子足球队，可是谁愿意和女足比赛呢，赢了也不光彩，万一输了多丢人。最后还是温光远出面，丹城女足要和丹城光达男足决一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