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兵变,韩国覆灭
秦国,明月宫
嬴政将手上的书信放在桌上,说道:“看起来,这白亦非还算识相,有这十万白甲军,韩国,随手可灭!”
以大秦如今的国力来说,吞并韩国很简单,何况还有白亦非这个内应。
“我这个表哥,自从练了舅母的血功,性格变得越来越怪异,而今王上赐予他长生之法,再加上我的一番劝说,要他为秦国效力,并不困难。”明珠笑道。
到这里,就体现出了政治联姻的好处。
嬴政不仅得到了个绝世美人,还得到了十万精锐,这波绝对稳赚不赔。
“只要能为大秦效力,寡人并不介意他过去做了什么。不过,这什么血功以后还是舍弃吧。天魔功和血功相似,但没有什么限制。不过寡人有言在先,他不可吸食无辜那些庶民的鲜血,否则可要依秦律处置!”
“王上放心,等他来了,我会劝他遵守秦律的。”明珠说道。
“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嬴政点了点头。
“妾帮王上招揽了十万精锐,不知道有没有奖励呢?”明珠坐到他的腿上,那淡淡的药草香味窜进鼻腔。
“寡人今晚住你这里。”嬴政说道。
“那妾就在宫里等你。”明珠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便站了起来。
她清楚秦王的性格,大白天是绝不会和妃子们在后宫亲热的。来这里,不过是跟他说一下白亦非的事情。
不久,嬴政来到了咸阳宫。
书房里此时站着两人,王翦、王贲父子
“掩日传来书信,韩王已死,血衣侯白亦非也已经答应归顺大秦。此番,寡人命你们领军十五万,以最快的速度攻灭韩国!”嬴政道。
“诺!”两人拱手道。
“记住,无论对方做出何种妥协,割地赔款也好,政治联姻也罢,全都不要理睬,寡人要的,是整个韩国!”
“末将领命!”
等两人退出去以后,嬴政陷入沉思。
无论是小说,动漫,亦或者是影视剧,韩非这个人,都不可能归顺秦国。
个人情感来说,韩非是韩安的亲生儿子,并且担任韩国的重要职务,他对韩国有着深厚的感情。如果他离开韩国前往秦国,意味着他将背叛自己的祖国和人民。
同时,韩非是一位具有强烈抱负的人物,他在《孤愤》中表达了对成为治国安邦之臣的渴望。他认为自己应该在韩国实现自己的理想,而不是作为他人的助手。
他自然认为帮助嬴政可能会威胁到韩国的安全。如果他与嬴政合作,可能需要先对付自己的国家,这对韩非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名节,远比生命更重要。
因此,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即便知道韩非之能远胜于李斯,嬴政都没有去做这种无用功。
随着嬴政一声令下,王翦、王贲两父子率领十五万“百战穿甲兵”隆隆开出函谷关……
开战以前,秦国做出相应部署,形成的秦军态势便是:蒙武一军驻屯九原郡御边;桓翳主力大军驻屯蓝田大营备战灭赵;王翦父子率关中及咸阳守军对韩作战;嬴成蛟率军对赵袭扰以使赵国不能鼓噪山东合纵。
其余关塞守军,只保留河西离石要塞、东部函谷关要塞、东南武关要塞、西部陈仓要塞四处,每关两万重甲步军,城头架着大型弩机,只防守偷袭之敌,不做任何出击。
凭借公输仇制造的“破土三郎”,攻占城池简直如履平地。加上多年来,韩国的主力被秦国消耗殆尽,根本无力抵挡如此凶悍的进攻。
父子二人一路高歌猛进,攻城拔寨。
短短一个月,十数万铁骑已经将新郑城围住。
王翦父子也遵从秦王定下的军令:不伤一个百姓,不杀一个战俘,这种战术之下,基本没有遭到什么顽强抵抗。
不仅如此,每攻下一城,后续的部队就在城中设立数个据点,分发大米、面粉给城中百姓。
这些庶民,本就对秦国优渥的生活心生向往,奈何后来韩封锁了边境,他们也只能“望秦兴叹”。
而今秦军刚刚到来,就行如此仁义之举,百姓纷纷拍手称快。
这除了秦国那雄厚无比的粮草储备,最大的原因便是姬无夜无休止的盘剥和压榨,使得民心离散。
韩王被杀,相国张开地只能召集文武大臣举行国丧。
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秦国的兵马,以锐不可当的气势攻了过来,打乱了他们所有计划。
韩王宫中
一名军士急吼吼的跑了进来。
“报——”
秦军兵锋锐利,已经攻至新郑城下,请太子速速撤离,速速撤离!”
韩太子大惊,立即看向姬无夜——这位平日里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权臣。
“姬无夜,本太子派你前去抵挡秦军!”
韩王驾崩,太子自当站出来主持大局,可这位太子,比起他老爹来还要不如。
“太子,臣刚收到战报,擅长霸道机关的公输家族,已经研究出最新的攻城器械,我军根本无力抵挡。”姬无夜道。
闻言,韩太子又转而看向血衣侯,“白侯爷你的白甲军战无不胜,本太子命令你前去抵抗!”
白亦非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站在原地。
“侯爷,本太子命令……”
他还为说完,白亦非猛地从腰间拔出双剑。
左手剑是红色剑刃,白色剑格;右手剑是白色剑刃,红色剑格。正好对应血衣侯的“血”、白亦非的“白”。
“颍川郡守白亦非,奉秦王命令接管王宫!”
闻言,众人怔了一瞬,用一种极其震惊的目光看着他。
就连姬无夜都没有反应过来。
白亦非并不是他的手下,两人充其量只是合作,各取所需而已。
这小子,什么时候跟秦王有联系了?
“白亦非,你说什么?!”张开地怒视着他,“你们白家世受王恩,为何要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如此做……对得起你的母亲吗?”
闻言,白亦非目光陡然一变,右手白剑猛然划出。
张开地身体一僵,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咽喉流了下来……
“老家伙,你不该提她!”白亦非冷声道。
片刻后。
两道人影冲上前来,扶住了张开地的身体。
“父亲!”
“祖父!”
这二人正是张开地之子张平,以及青年张良。
张平伸手捂住父亲脖子上的伤口,可鲜血仍旧顺着指缝间流出。张开地眼睛瞪得老大,目光死死盯着白亦非,渐渐的,他眼中的神采消失了……
宫殿内,张平父子放生大哭,完全忽略了白亦非这个大仇人。
“来人,将这个逆贼给我拿下!”韩宇回过神来,怒视着白亦非。
下一刻,数十位身穿白甲的士兵冲了进来,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宫殿内的温度似乎都低了几分。
“侯爷,我们已经控制了王宫!”副将来到白亦非面前,恭敬地道。
“没有本侯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王宫,你带五百兵士,去接应秦王的军队入城。”
“末将领命!”副将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白亦非,你……”韩宇伸手指着他。
白亦非抖了抖剑上的血迹,沉声问道:“四公子难道也想试试?”
感受到对方身上那凌厉的杀气,韩宇只好乖乖闭上嘴。
“侯爷当真是深藏不露啊,本将能否问问,你是什么时候投靠秦王的?”姬无夜好奇地问道。
“我表妹是秦王的宠妃。”白亦非道。
这种时候,他已经没必要隐瞒什么了。
有了这层身份存在,在场的人想要动手,就得掂量掂量——他现在是秦国的王亲国戚。
虽然,他并不有人对付的了他。
“哈哈……”姬无夜笑了几声,问道:“那不知侯爷可愿意帮本将引荐一下?我手中,可是有韩国二十万兵力。”
“姬无夜,连你也要造反?”韩宇气的浑身颤抖。
太子虽是储君,但性格懦弱无能,没有丝毫主见。
韩宇本来想着趁着韩王丧期,联合朝中老臣,以及宗室的支持,坐上他期待已久的王位。
却没想到,秦国会在此时对韩国用兵。
一瞬间,他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天泽逃出牢狱,韩王韩王被刺杀,白亦非、姬无夜谋反……这一切都一切,都是秦国的阴谋!
“九弟,我们该怎么办?”
终于,韩宇想起了自己还有个智谋绝顶的兄弟韩非。
韩非凄惨一笑,摇了摇头,“没了,没有办法了。”
“九弟,你的智谋是我们兄弟几个中最聪明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只要能保住韩国,基业我们平分!”韩宇死死抓住韩非的肩膀,就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聪明……”韩非披散着头发,完全没了昔日的风度翩翩。
“聪明有何用?我一身才学,就是为了让韩国这乱世中能够雄踞一方,可父王不思进取,只想着偏安一隅,如今,秦国兵临城下,一切都已经晚了……”
坚守新郑,固然未必守得住;求援五国,五国也未必出兵;然若果真逃出新郑进入大臣封地,其后果只能更惨;那些老世族早已经将封地整治成了家族部族的私家城堡,失势而进便是羊入虎口。
与此同时,新郑城下。
王贲驾马上前,高声喊道:“都给我听着,本将军限你们一个时辰之内,开城投降,否则破城之时,让你们片甲不留!”
“破城之时,片甲不留!破城之时,片甲不留!”数万大军齐声喝道。
“将军且慢!”
这时,白亦非的副将登城楼,冲着下面喊道:“奉侯爷之命,迎接王将军入城!”
三万步兵彻底占领城池,八万兵马留守城外。
王翦父子骑着战马直奔韩王宫。
此刻的韩王宫,已经完全被白亦非的大军控制,他们一路上,没有收到任何阻拦。
很快,父子二人便来到了正殿。
白亦非收起双剑,拱手道:“白亦非见过二位将军。”
“侯爷不必多礼。”王翦淡然一笑,“秦王有令,今后你便是这颍川郡守,等此间事了,侯爷可随我同赴咸阳,秦王要亲自认命你。”
“诺。”白亦非应了一声。
正在此时,一名军卒跑了过来,在王翦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王翦面色微异,目光随即在大殿里扫视了一圈,问道:“谁是韩非?”
闻言,一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乱的头发,站了出来,“是我。”
“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其余人暂时关押起来,等候处置。”王翦说道。
话音一落,一队黑甲士兵重进大殿。
其中两人单独将韩非拉了出来,带出了宫殿。
“将军,姬无夜愿意率领二十万将士,归降秦国。”姬无夜单膝跪地,神态极其恭敬。
“可以。”王翦点点头,“既然归降,你就给我老实点,若生二心,本将立马砍了你的脑袋。”
“末将不敢。”姬无夜急忙道。
在数名秦兵的带领之下,韩非被带到了郑王宫的旧址,数个月前,他因为犯错,被韩王关在了这里。
不过此时,那片湖泊对面的走廊上,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那人个子很高,也很年轻……
韩非整理了一下自己稍找凌乱的衣服,走了过去。
“阁下,就是秦王?”韩非问道。
“你认识我?”嬴政反问道。
“未见其人,但闻其名。”韩非微微一笑。
嬴政点点头,随手一挥,他的手上便出现了一只酒壶,两只杯子。
“要不要和寡人小酌一杯?”
韩非眼中掠过一抹亮色,“久闻秦酒名冠天下。奈何价格太贵,在下又囊中羞涩,既然秦王邀请,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说罢,韩非从嬴政手中拿了一个杯子,又顺手接过他递来的酒壶,给自己到了满满一杯。
他仰起头,猛灌了一口,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好一会儿才抹了抹嘴,赞道:“够劲道!”
在秦国拥有足够了粮食储备后,嬴政酒将一些后世的酿酒方法写下来,交给工匠们去研究。
“你不怕有毒?”
“哈哈,秦王若是想杀我,何须这么麻烦?”韩非不以为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先生的气魄,果真非凡,若是生在太平盛世,名望必然比肩孔子!”嬴政道。
“秦王说笑了,在下可比不得圣人。”韩非笑道。
“先生师出儒家,却主张法家,融两家之大成,即便千百年后,后人一样会记得你这个人。”
“在我可听闻,秦王精通百家学说,这区区两家又算得了什么呢?”韩非问道。
“对寡人来说,只要是对国家有用的东西,都可以拿来使用,不管是法家、儒家,还是道家。”
“秦王还研究道家?”韩非有些惊讶。
“《道德经》有云:‘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能容纳一切,一切为我所用,面对一切都能从善如流,因势利导,包容万物为一体,就像水一样流淌得那般自然无碍,水流遇到前任何障碍物,总能自然无碍的寻找一条最佳途径穿流而下。”
“拥有水这样的德行,人就能跟万物自然融入一整体,跟万物同生同源,了解它们的不同性质,能随机应变、因势而变,万物即我,我即万物,这样就化小我为大我,化大我为无我的境界,无得失心,无分别心。达到这样的境界,自然而然就能向水一样自然流淌。”
韩非略微点头,说道:“郑庄公,是郑国第三代国君,春秋年代诸侯中的第一位霸主。他在位期间,使郑国强盛一时,不可一世。他的崛起正是乱世的开始。”
“天子见郑庄公越来越不听话,联合四国欲削取郑国封藩。郑庄公却将天子联军击败得溃不成军,成为中原霸主,天下人好奇郑庄公迅速崛起,成为霸主的力量源泉,究竟是什么?”
“苍龙七宿。”嬴政脱口而出。
“不错,不过现在看起来,这股力量已经被秦王所得。”韩非道。
嬴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作为嬴姓嫡系血脉,自然也得到了有关苍龙七宿的部分秘密。
简单来说,那就是一种能量,国家存亡之际,以王室血脉的鲜血祭之,就可借助天地间的能量,轻易歼灭来犯之敌!
作为代价,使用者的寿命将大幅度缩短,这也是为什么各国之间,即使是面对灭国之战,也不肯动用此物。
不过,也有例外,那便是同时聚集起七个盒子、幻音宝盒,已经最重要的周王室嫡系血脉。
三者聚齐,不必损耗生命,便可掌控天下。
不过,嬴政有传国玉玺在手,即便面对苍龙七宿,也能轻松压制!
“秦王,能答应我一件事么?”韩非忽然道。
“说。”
“善待我韩国百姓,不要让我韩氏一脉断绝,秦王若答应,韩非愿送你一件礼物。”韩非语气平静。
“寡人答应你。”嬴政点点头。
韩非送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叠白纸。
嬴政仅仅看了第一句,便知道这是流传千年的《韩非子》。
读《商君书》,如同登上雄峻高峰一览群山之小,奔腾在胸中的是劈山开路奔向大道的决战决胜之心。
读《吕氏春秋》,从遥远的洪荒之地一路走来,历代兴亡历历如在目前,兴衰典故宗宗如数家珍,不管你赞同也好不赞同也好,都会油然生出声声感喟。
读《老子》,是对一种茫无边际的深邃智慧的摸索,可能洞见一片奇异的珍宝,也可能捞起一根无用的稻草;仿佛一尊汪洋中的奇石,有人将它看做万仞高峰,也有人将它看做舒心的靠枕,有人将它看做神兵利器,也有人将它看做清心药石。
《韩非子》最大的不同,是将法家三治:法治、术治、势治熔于一炉而重新构筑出一个宏大的法家体系。
韩国法令庞杂,故晋国之旧法与新法并行。申不害不擅其法,不一其宪令,故奸邪必多。贵胄之利在旧法,则以旧法行事;官吏之利在新法,则以新法行事;其利若在旧法新法之相悖,则巧言诡辩以钻法令之空隙。
如此,申不害虽十使昭侯用术,而奸佞丛生也!故托万乘之劲韩,七十年而不至于霸王者,用术于上、法不勤修之患也!
“可惜,先生是韩国王室,注定不能为寡人所用,但先生的文章,将流传后世。”嬴政有些可惜。
不仅如此,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张良,也不可能成为大秦臣子。
所以他也不打算去做这些无用功。
“是啊,如果我不是王室血脉,韩非必然会辅佐秦王,创造一个太平盛世!”韩非笑道。
“你的请求,寡人都答应了,韩氏血脉虽可存,但要贬为庶民,永不录用!而且,寡人今后若是听闻有人打着韩王的名头企图复国,就不要怪寡人无情了!”
说道这里,嬴政又变成了那个冷血的帝王。
“韩非,谢过秦王!”韩非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