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契约术
回到住处的时候，安娜趴在房间窗边的书桌前。
书桌角落摆了许多厚厚的旧书，她正在翻阅其中一本，似乎未能察觉维利尔已经走到了她的背后。
书页上画着类似魔法阵一样的图案，写满了注释。
即便维利尔的帝国语并不是很精通，至少他可以看出那是帝国语之外的另外一种语言。而且法阵上的图案规律，也和魔法有所区别。
“这是什么？”
“啊，维利，你回来了。”
大概是看了太久的书，眼睛发酸的缘故。安娜抬起头，揉了揉眼睛。
这会儿已经接近夜幕，屋内的光线已经很暗。维利尔伸手打开了右侧台灯的开关，俯下身，端详起自己看不太懂的图画。
“这是有关契约起源的书籍，关于解除契约的方法，我想，在最根源的地方一定会有线索。”
“契约起源？什么意思。”
“契约的本质是覆盖了整个星球的结界魔术。契约便是在这个大魔术的范围内，形成的一种特殊规则。
所有利用契约规则、甚至单纯信奉契约的人，都会因契约秩序的维护，而被吸收微量的魔力。
这些微量的魔力难以察觉，但数以亿万的微量魔力融为一体，便构成了审判的规则。
这股自然的审判魔力，会对一切违背契约之人带来一定程度上的惩罚，因而反过来确保了契约的公平性。”
维利尔微微皱眉：“覆盖整颗星球的魔术？这么变态。”
“所以，从根源的层面看，摆脱契约的最有效方法，便是让自身脱离契约体系之外，对契约本身进行否定。
只可惜……这样的方法困难不说，对于一度接受过契约之人是无法生效的。
另一方面，背弃契约基本上也等同于和社会脱节，失去了很多便利性的同时，也难以被世俗容纳。”
“居然查到了这么多信息啊，辛苦你了，安娜姐。”
“哪里，维利才是。我身为姐姐应该赚钱养你才对，现在却是让弟弟出门工作赚钱……”
安娜合上书，又从旁边拿出来一本古旧的笔记：“你别着急维利，我还没说完。
根源上的方法行不通，那就只能从特定的契约方式之上下手了。你能说一下当初签订时的细节吗？”
维利尔摸了摸下巴，抬着眼睛回忆起来：“莉莉安给我拿来一张纸条，虽然我看不懂，但她当面为我宣读了内容。
我签了字之后，那张羊皮纸就被烧掉了，但是契约的效果还在。”
“嗯……没有媒介，有契约的相关记忆，是灵魂链接的契约呢。
现状来看的话，大概有三种方法帮你规避契约。注意，只是规避，目前来说，解除是没有办法解除的。”
“三种？这么多？！”
安娜带来的答案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短短一天而已，她就已经从书籍中找到了这么多方法？关键时候还是得靠本地人，有这样一位阅历丰富的姐姐真是太好了。
“嗯。我来说一下，你看看你觉得哪种比较好。”
“好。”
“第一种方法，是强制废弃。通过特殊的道具强行切断彼此之间的灵魂链接。
这种方法适用于背弃契约的代价不重，并且确保自己不会再一次遇到契约对象时使用。否则，你会在契约之中趋于劣势地位，很容易在无法拒绝的情况下，再一次被对方施加更为强大的约束。”
维利尔有些云里雾里。
“相当于借钱跑路？如果被抓到，本息翻倍？”
安娜歪着脑袋，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呃……也可以这样理解。”
“第二种，是通过操控你的记忆，将有关签订契约的记忆和内容全部删除。
对方签订契约后并未额外设立条目，向你隐瞒契约的内容。所以这种方法可以使用。
从本质上来说，这种方式是对灵魂的性质进行了改变，让契约规则无法识别到契约对象，从而规避义务和惩罚。
不过带来的负面影响是，在签订契约后这段时间的部分记忆很有可能也会消失。
你的记忆很有可能会回溯到签订契约之前的状况，且有永远无法取回的风险。”
“呃，这种方法还是算了。”
不过其他的点也令维利尔格外在意。
签订契约后，还可以让对方忘记契约的内容？要是签订这种被遗忘的契约的话，就真要任人摆布了啊！
“第三种，灵魂宣言。
在契约的规则之下，对契约的内容和结果要求变更。
简单来说的话……
你可以提前解除契约的约束，延期实现对方的要求。但如果最终未能完成目标的话，反噬会很严重，大概就是直接魂飞魄散吧。”
“……”
这三种方法都说不上好。
也不知道凯亚那边提供的解除契约的方法，是比这些更差，还是怎么样。
不过矮子里面挑将军，第一种和第三种方法都可行。不过他目前没有临阵脱逃的打算，第三种方法应该作为优先考虑。
不过这又有些微妙了。
契约废弃的条件是实现莉莉安的心愿，虽然那个女人不曾开口说过自己的愿望，但他曾用眼睛看到她的愿望是自由。
可这自由指的又是什么。难不成她也想要脱离杀手组织？以她的本领，这应该没什么难的吧。
她也被契约约束了？
维利尔思考着，完全不会怀疑安娜话语的正确性和信息来源的可靠性。如果连安娜都无法信任，那他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可信了。
“教我灵魂宣言吧。”
“无论是哪一种，你都要从头开始学习契约术才行呢。”
“……这么麻烦。好吧，那你教我吧。”
“嗯……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吃饭了呀……我有点饿了。”
因为回来的很晚，维利尔自己倒是已经在外面吃过晚饭了。
“你没有叫客房服务吗？一楼提供餐食的。”
“那些东西都好贵呀……”
维利尔从戒指中取出了一件精致的连衣长裙，捧着递给了安娜。
因为安娜一直没什么替换的衣服，这些年总是穿着教堂的修道服。他更不放心再让她再回家里取，就在傍晚去了趟商会简单挑选了几件。
“你试一下合不合身，待会我们去一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