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属于自己的
秦凝雪被他楞楞的表情逗笑。这时候萧何才回过神，反应起来刚才干了什么，尴尬的行了个礼。秦凝雪摆了摆手，问道。“你怎么不像他们一样去领糕点早点回家，在这里想什么？”
萧何低一下头，哽咽道。“我没有家了，”秦凝雪微皱着眉头继续听他说。“九月家中突发大火，家父家母长期劳作腿脚不好，未能逃脱…我当时在镇里劳作，幸而躲避了这场灾祸，我无家可归，流落到街头，幸好被庄主带到铸剑山庄做了外门弟子…”他眼中含泪，嘴唇动了动，喉头滚动，咽下了奔涌而出的悲伤。
秦凝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能感受到萧何心中的痛苦和无助。她拉起萧何的手，温柔地安慰他。“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想帮助他，这个想法让她心生愧疚，因为她本想伸手去摘头上的发簪，刚摸索到却收回了手。她又想摘身上的饰品，又突然顿住。她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两次，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桑染，眼中闪烁着歉意的目光。“你身上有没有银子？你我的银子。”桑染本来想将怀中的银子拿出来，听到她的那句“你我的”手顿住，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候秦瑄走了过来，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修长。他拿出一袋银子递到秦凝雪面前。“妹妹出门没带银子吗？”秦凝雪被突然出现的秦瑄吓了一跳。她缓和了下对他行了个礼。
秦瑄笑了笑，他将手中的银子放在桌上，推到秦凝雪的面前。“出门急，没带银子也正常。这袋银子你先拿去。”秦瑄说着，他的语气平和，没有半点做作。
“这，这不好吧。”秦凝雪有些迟疑。
“有什么不好？你是我妹妹，咱们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
秦凝雪迟疑了一下，缓缓伸手，拿起了他递过来的银子。她向秦瑄微微欠身，“谢谢兄长。”说完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这袋银子我可以随意使用吗？”
秦瑄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她转过头，看着那个低头不敢看自己的萧何，心中一阵阵地心疼。她一把拉过萧何的手，把银子放在他手上。
萧何像是被火烫了一般，立刻把手松开，银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低下头，不敢看秦凝雪。“小姐，这银子我不能要。”他语气坚定地说。
秦凝雪执着地紧握着他的手，将银子稳稳地放在他手中。“你为何不要？”她一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萧何感到了她手心的温度，那是一种坚定而温暖的力量。他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秦瑄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轻咳一声。“咳，小姐让你收着你便好生收着。莫要辜负小姐的好意。”
“兄长说的对，这钱你拿着，置办些年货，给家里人烧烧纸买点好吃的供上。”秦凝雪轻声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柔和。
萧何深深的看了秦凝雪一眼，他似乎在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接过那袋银子，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
秦瑄看到秦凝雪柔和的看着萧何，心中有些不爽。他心中矛盾，既不想让秦凝雪过多接触这个少年，又想将这份温情从萧何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
于是他命令道，“藏青，你带萧何去领糕点，给他制备一处住所。”秦瑄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藏青应声，礼貌的对萧何微笑，道：“萧公子，请随我来。”
萧何对秦凝雪微微点头，跟在藏青的身后离开。看着萧何离开，秦瑄说道“妹妹，你我该回府了。”他的话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就像那寒冬的霜，看似平静，实则寒冷刺骨。
秦凝雪微微一笑，如春日的暖阳，化解了这份刺骨的寒冷。她轻声道，“好的，哥哥。”然后转身走向山庄的门口，秦瑄紧随其后。
画面拉回到秦凝雪的马车内，桑染坐在对面，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姐姐，你为何要我找‘你我的’银子？”桑染的语气有些迟疑，她看着秦凝雪，心中充满了不解。
秦凝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窗外，马车经过一片繁华的街区，街头巷尾的店铺鲜艳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她的目光最后落在自己的身上，轻轻叹了口气。她手腕上的碧玉镯子在烛光下熠熠生辉，闪耀着顶级的光泽。“你看，我穿的是蜀锦，头上带的是上好的金饰，连手腕上带的都是顶级的碧玉镯子。可是，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的。我只是顶了一个秦凝雪的名头，占着她的身份罢了。这些不过是偷来的，不是自己的。”
这话一出，桑染也陷入了沉思。她看着窗外，思绪万千。马车外的人们忙忙碌碌，仿佛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她们，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姐姐，像你我这样的人，哪里有属于我们的东西呢？”桑染苦涩地问道。
秦凝雪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握住了桑染的手。她们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在互相安慰着彼此。
“那姐姐为什么还要帮他呢？”桑染又问。
秦凝雪轻笑一下，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只是想为自己积攒一些人脉，毕竟在江湖上，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可是听了他家里的情况，心里一紧，就顺手帮一下了。”
秦凝雪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桑染却能感受到她话语里的坚定和认真。
另一边，秦瑄刚上马车就看到了坐在车里久等了的秦恒山。“焕儿，你刚刚说你看到了一个让你心动的女子，那女子是哪家的小姐？”秦恒山的神情带着严肃与期待。
秦瑄低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焕儿，凝雪一直被养在深院，对外界不熟悉，你是哥哥，你要帮助妹妹，她是未来的太子侧妃，是我们铸剑山庄搭上皇室的一条线，我有意让你接手庄内事务，以后你将会坐在我的位置。娶妻之事只能成为你上位的助力，成大事者，不能被儿女情长所牵绊。”秦恒山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接刺入秦瑄的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