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起回家
宋雨佳继续在门口等着，张雪歆独自一人，拎着食盒，走了进去。
站在病房前，向着里面瞧了一眼，许浑的身影落入眼中，还有徐灿，他们两个，守在病床旁边。
可是老太太却一下子就瞧见了张雪歆，连忙招呼她进来。
“姑娘，快进来。”
张雪歆快走几步，站在床头柜旁，将食盒放在上面。
许浑指了指果篮，笑着问道：“听我妈说，你朋友一表人才。”
身旁的徐灿，也笑靥如花，尤其是听到“妈”这个字。
她赶紧拿起一个脐橙，塞到张雪歆手里，柔声说道：“雪歆，这个你拿着。”
“徐经理，这是送给阿姨的，我怎么能拿。”
张雪歆连忙拒绝，徐灿却佯装出一副怒容：“难道你们许总经理的要求，也能被打折扣吗？许浑，你说。”
“小张，拿着。”
许浑开口，张雪歆笑了笑，将脐橙拿在手里，拨开它的表皮，掰成四份，分给了众人。
“这姑娘多乖巧，许浑，你可不能亏待人家。”
“妈，瞧您说的，现在能办事的年轻人不多见，我们灰蓝科技怎么可能亏待小张。”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老太太开心的笑了，右手拿起食盒，欢欢喜喜的将晚餐吃完。
剩下的时间，留给了许浑和徐灿，这是他们重温感情的绝佳机会，张雪歆识趣的离开了。
夕阳只剩下了一处边角，西边的天空中，挂着一道极长的晚霞。
这晚霞是橙红色的，并且比起走出启隆商业中心时，更浓一些。
红！
这是生命的颜色。
是需要郑重的颜色。
是人与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颜色。
它似乎匀出了一些，沾染在了宋雨佳的身上。
此刻的宋雨佳，被希望照拂。
脸上印着一道光，是淡薄的橙红色。
“冷吗？”
“不冷。”
“走吧，回我的住所。”
不是商量的语气，并且有些执拗，拿起手机，叫滴滴车的动作，都略显倔强。
张雪歆又在鼓着劲。宋雨佳的眸子，瞧着他的面容，眉头凝结处，落入眼中，分明是忧伤的。
双手再次挽住张雪歆的臂膀，身躯紧紧的挨在一起，像是在斜靠着她。
马路边的行人你来我往。
同向或者相向。
这个时候，不是孤单的。
对张雪歆不是孤单的，赵盛荣就在身后不远处。
他刚收起手机，一辆滴滴车就开了过来。然后是躲进车内，不再露面。
或许张雪歆能猜到。
这是落座在驾驶位上时，心中的念想。
是期盼吧，不太浓，可是心里却暖暖的。
这几天太冷了，尤其是夜晚和清晨，站在融天寰宇的西门口，四肢和耳朵的痛感，几乎刺破心田。
已经很久不曾遭受这般苦楚。
多久呢，十几年是有的，印象里只有小学时代，落座在教室里，会被严寒这把刀刮骨。
对，就是这么疼。
今天下午，才终于知道，原来前几天是今冬最强寒流。
在最寒冷的时光里，默默的守着张雪歆，为她提供便利，太爽快了。
痛并快乐着。
难道不是自虐吗？
不，只是想奉献一些心意，死过一次之后，很多事情已经不再重要。
这些事情包括优秀者的面子，也包括优秀者的里子。
他是优秀者，比起江忆不遑多让，都是鲜花与掌声相伴左右的男人。
他应该是脱胎换骨了吧，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至少性情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张雪歆应该能看出来吧，不过即便无知无觉，也没关系。
这几天的付出，依然会持续下去。
“雪歆，坐在车里，迎着夕阳，好美。”
“是吧。”
“就是，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宋雨佳撅起了嘴，神情有些倔强，像是在调皮。
张雪歆紧闭双唇，目视前方。
最后的晚霞，落入眼中。
其实只剩下一星半点，并且已经被大片的墨色包围。
夕阳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
它不是在挣扎。
它的心里是平静的。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和生老病死，时至而行不同。
它是真正的时至而行，不带来悲伤，也不会降临痛苦，甚至可以滋润生命。
有些生命，需要阳光普照，有些生命，在月光和星光的照拂下，才会四处穿行。
人需要它们同时存在。
需要同时存在吗？
这难道是驱散冷寂，笑对宋雨佳，然后仍然与江忆和赵盛荣再续缘分的理由吗？
要这样对待宋雨佳吗？
不，仍然是虚与委蛇，坠崖而亡是一个死结。
需要真相来解开。
“雨佳，这算是最后的晚霞吧。”
“不，新的晚霞，说不定明天傍晚，它又会出现。”
“那是另外一个晚霞。”
张雪歆微微一笑，宋雨佳也笑了，笑的很开心。
“雪歆，你现在又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就是今天下午在一起时，你的情绪有些反常，但是此刻，又像是变回了从前模样。”
宋雨佳语气疑惑，似乎真的不太明白，张雪歆的变化，出于哪般。
“雨佳，别多心，我没有变。”
“嗯，我信你。”
脖颈弯向张雪歆的侧脸，然后又挺直身躯，爽快的笑容浮现在脸颊上，之后又是沉默。
这次猛虎真的在细嗅蔷薇。
因为鼻息间能闻到清淡的香味。
不太浓，是宋雨佳的体香。
有一些草木气息，似乎又变成了冬青树。
或许当她展露玫瑰特质的时候，会发现某些未曾知晓的秘密。
这秘密会是诱发谋杀的原因吗？
滴滴车转了个弯，夕阳变换到了侧面。
不，夕阳没变，是心变了。
心里的弯转的更大。
这次，晚霞被宋雨佳独享，她也满脸幸福的，沐浴在橙色的阳光里。
有些红，并且并不淡薄。
肌肤也被晕染。
看不清她的神情，因为她的脸颊偏向车窗。
是侧颜。
美好的侧颜。
美人的气质再度彰显。
手指挪动了几次，轻触她的手腕。
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当手指停止蠕动的时候，她迅疾的蜷缩手掌，将那只不安分的手指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