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出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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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再见,泰国

塔妮雅被托马斯领养了,在她差两岁成年的时候,她拥有了自己的英文全名——斯嘉丽·赫尔塔拉。

作为那次慈善活动的最高潮,托马斯高调宣布领养塔妮雅这一幕给夜颂的整个曼谷之行谱写了最漂亮的休止符。那不仅仅是一次慈善秀,也不仅仅是一场摇滚演出,更是慈善真意的自然体现。

那是塔妮雅全新人生的真正开始。

临行前,塔妮雅和苏菲老师还有伯纳德先生道别。他们没去别的地方,也没搞什么特别的仪式,他们只是走进机构里面的那家咖啡馆,坐在僻静的角落里,就是塔妮雅刚来这里的第一天,苏菲老师请她喝人生第一杯咖啡的那处座位。

“苏菲老师,伯纳德先生……”

塔妮雅一直告诫自己一定要开心,一定要微笑,一定要给他们留下最美的临别印象,但她刚一开口眼泪就溢了出来。

“斯嘉丽,不哭了,这是好事,老师打心眼里为你高兴!”苏菲老师替塔妮雅拭去泪水,可她自己的声音也带着哽咽。

伯纳德先生跟着说:“斯嘉丽,你是最棒的,大家都会为你骄傲!”

“斯嘉丽,你还记得三年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就在这里,我说你将来一定能每天都喝得起咖啡。”

塔妮雅笑了:“当然记得,苏菲老师。我想我应该是赢得咖啡自由了。”

“是的,斯嘉丽,还不止如此。我还说你会超过我,会做得比我更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做到了。斯嘉丽,学生超越老师,这是每个老师的心愿,你让我非常自豪。”

“谢谢你,苏菲老师!伯纳德先生,谢谢你教我的一切,你是世界上最好的音乐老师!能当你们的学生是我的幸运,如果不是你们,我的命运不会有这样的转变。”

“不,斯嘉丽,你是靠自己的实力扭转了命运。”苏菲老师说,“我们只是帮你创造了一些机会,是你自己把握住了。”

“苏菲老师说得非常对。斯嘉丽,你瞧,我教过那么多学生唱歌,也只有你能打动托马斯·赫尔塔拉和夜颂乐队,整个唱诗班只有你能做到。”

“苏菲老师,伯纳德先生,我会想你们的!”这时候,塔妮雅看着两位对她如此重要的老师,尤其是伯纳德先生,他对苏菲老师的追求一直得不到回应,她突然就把潜藏心底的那个想法说了出来,“你们两个要是能在一起就好了。”

伯纳德先生笑了,而苏菲老师愣了一下,她的脸红了:“斯嘉丽,我们也都会想你。”

“斯嘉丽,去放飞自我吧,美妙的音乐在等着你。”

“我一定会的,伯纳德先生。音乐就是我的生命,因为,苏菲老师,我不会忘了帕缇拉,我要为我们两个人放声歌唱!”

·

夜颂的成员来自不同的国家,他们并非一直在一起工作,这一点塔妮雅直到快离开曼谷时才明白过来。

通常情况下,主要创作都是托马斯完成的,然后大家会聚集一起进行讨论,加入各种调整,完成最终的集体创作。

日常工作一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在新作品制作期,包括为录制单曲、EP或专辑而进行的排练和音乐制作,另一部分就是为了演唱会而做的排练和演出了。

第三种能把全员聚齐的场合就是开展各类宣传的时候,包括乐队自身的宣传,还有以乐队形式参与的其他活动,比如慈善活动、电视节目录制、社会集会等等。

除此之外,就是成员间的私人邀请。

这里面乐队合体时间最长的情况就是演唱会。如果是系列巡演,那么大家待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很长,有时候一套几十站的世界巡演下来要连续安排将近一年。

不过这次的慈善演出属于单场活动,演出结束后乐队暂时没有集体安排,大家就各自行事了。

恩普·霍洛派宁想在泰国多待一阵子,马可·图仑尼、洛伦佐·杨和安德鲁·多诺克雷都各自回家,那是斯德哥尔摩、新加坡和都柏林三个不同的城市。

还有夜颂的经纪人安妮特·詹森,同时也是托马斯的表姐,她负责与基金会接洽演唱会的合作事务。在夜颂来曼谷之前安妮特就过来敲定了一切细节,然后她马不停蹄就去了新西兰,在演出当天她才赶回来,帮塔妮雅办理好领养和相关手续后又要飞去加拿大。

所以托马斯带着塔妮雅回赫尔辛基的时候,跟他俩同乘一个航班的只有弗洛尔·奥尔森。

虽然其他人都没跟塔妮雅同路,在已有的计划里,他们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聚在一起,但在离开曼谷之前,塔妮雅依然和夜颂的每一个成员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塔妮雅以她令人惊艳的音乐天赋打动了托马斯,打动了夜颂的每一个人。她在那场慈善演唱会上成为了托马斯的女儿,自然也和夜颂的每个人都产生了或大或小的羁绊。

在夜颂下榻酒店的排练室里接受托马斯特训的时候,塔妮雅就和其他成员逐渐熟络起来。在演唱会之后离开曼谷之前的两天里,大家有更多的时间待在一起而不用考虑排练或演出之类工作上的事情。通常那是属于整支乐队的集体放松时间,这次因为塔妮雅的加入,给她办一个欢迎派对就成了大家一致同意的重要事情。

那既是大家为塔妮雅终于有了新的家庭新的父亲的盛大庆祝,也是夜颂整个集体接纳塔妮雅成为新成员的正式仪式。

虽然托马斯还没有明确的想法,大家也还没有具体探讨过,但毫无疑问,每个人都知道,塔妮雅绝不仅仅只是托马斯的养女这个身份。夜颂必定是要把她接纳进来的,没人怀疑这一点,也没人担心过塔妮雅的未来。

在合适的时机,大家自然会对塔妮雅的安排展开讨论。

离开曼谷的前一晚,欢迎派对让每个人都玩得很尽兴,塔妮雅完全融入了集体的气氛当中。在慈善演唱会之后,她又一次享受到了站在焦点之上的幸福。

两次的幸福感既那么相通,都对塔妮雅的心灵产生了从未体验过的强大冲击,它们却又那么不同,一个是那么奔放,她可以和四万人分享,一个又是那么私密,她只想和几个人回味。

而现在,离别的时候到了。

“看来我是第一个走的,也会第一个到。”洛伦佐说,“斯嘉丽,我明天一早飞新加坡,咱们就后会有期了。对了,你有准备厚衣服吧?新加坡也是热带,我就忽略过这类事情。”

“厚衣服?”塔妮雅完全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就是冬天的衣服。”托马斯说,“赫尔辛基那边现在是冬天。”

“冬天吗?我得想一下。”塔妮雅眨巴着大眼睛,努力在脑海里搜索过去可能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那个季节。

塔妮雅从小就没穿过什么好衣服,她的父母没有多余的钱花在这种在他们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而塔妮雅自己挣的钱,同样首先要去解决更为急迫的事情。

在清盛的家里,吃饭永远比穿衣急迫。不吃饭你很快就会饿得没力气,但是不穿衣服,说实话,如果不是囿于社会道德的约束,其实完全没有影响。

泰国是热带国家,衣服在这里完全不存在保暖的意义,很多时候反而会让人觉得它就是热的原因之一。比如汗流浃背的时候,还比如没有空调的时候。

这两者都是塔妮雅要经常面对的状态。

“当然,都怪我,我早该想到的。”托马斯不无歉意地说,“我们是后天下午的飞机,明天还有时间去挑几件。”

“我陪你去,女孩买衣服哪少得了姐妹伴?”弗洛尔笑着说。

·

第三天,塔妮雅就跟着托马斯去了芬兰,去了赫尔辛基,去了一个完全陌生却无比美丽的新世界。

那时候,塔妮雅才真正领悟到当时普宁婆婆对她说的那番话,小鲑鱼必须去到大海,才能感知到世界的不同凡响。塔妮雅终于走出了这一步。她游出了清盛的出生地,游出了清莱的小溪,顺着曼谷的出海口,她进入了广阔的世界。

在素万那普国际机场航站楼下车前,塔妮雅还从未去过任何一座机场,更别说搭乘飞机了。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尤其是飞行本身。

还在清盛老家,塔妮雅看着天上的飞鸟,也会幻想飞行该是怎样的感觉,但那时候的她断然不会相信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有机会远离地面。

“怎么,对天空很好奇吗?”弗洛尔注意到靠着玻璃墙的塔妮雅正盯着跑道上一架滑行起飞的客机看,“我在你这个年纪,和你一样憧憬着飞行。”

“那时候你也没坐过飞机吗?”

“哈,我坐飞机可比你晚多了。我从小就待在赫尔辛基,直到上了大学才第一次离开芬兰。”

“这么说来,你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去过的地方比我都少了。”塔妮雅调皮地说。

“让你抓到了,你这个小机灵鬼!”

弗洛尔说着就伸手和塔妮雅嬉闹起来。自从教堂里她向托马斯提过反对意见后,弗洛尔很快就被塔妮雅的能力说服了,尤其在托马斯告诉她塔妮雅的过往后,她更是喜欢上了这个坚强又倔强的女孩。

“你们可真是一对好姐妹呢。”是托马斯,他刚刚给几个认出他来的候机乘客签名合影回来,“都好了,准备登机吧。”

他们三人走出头等舱候机室,跟随服务人员往登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