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头槌
有位帮派老大曾经说过，极光城就像是一个夜店舞女，会在夜晚降临时展现出她更真实的一面。
生活在小型聚居地的居民恐怕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们有的人还在为生存挣扎的时候，已经有地方过上了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建筑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将这座城市的奢靡渲染得淋漓尽致。
如果说白天是秩序的主场。
那么夜晚就是混乱的舞台。
在阴暗的角落里，各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正在发生……
“搞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
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一道猥琐的身影正靠在一辆改装越野车的车门上，用手里的工具撬锁。
他身后站着一个莫西干发型的青年，脖颈上露出不知所谓的纹身，脑袋不停地左右观望。
周围还散布着五六个高矮胖瘦的小弟。
每当有路人从这里经过，这些小弟就挑衅地盯着，迫使他们尽快离开，不要多管闲事。
“我他妈让你搞快点！”
莫西干青年一巴掌拍在撬锁那人后脑勺上，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动作这么慢，还想不想混了！”
被拍那人右手哆哆嗦嗦的，颇有些委屈地道：“这不伤到手了嘛，昨天那小妞下手是真狠啊，差点把我胳膊给掰折。”
“少他妈废话！”
莫西干作势又要给他一巴掌。
后者脑袋一缩，急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敢再多哔哔。
莫西干也是越想越郁闷。
昨天夜里他们正教训人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管闲事的小妞。
身手了得。
他们连她的长相都没看清楚，就全被放趴下了。
等他们缓过来，少女已经不知所踪。
还顺走了他们的摩托车！
损失惨重！
为了弥补损失，今晚他们才冒着风险，来这里撬锁偷车。
咔哒——
终于，随着一声令人心安的轻响，车门开了。
“唔吼~开了开了。”
“赶紧发动！”
偷车贼正要往车里爬，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又干回老本行了？越活越回去了啊。”
莫西干心里一惊，猛地抬头。
只见对面墙头上，坐着一道瘦削的身影。
话音刚落，对方从上面一跃而下。
双手插兜，嘴角微微翘着，一脸嘲讽。
“路克！”
莫西干一眼就认出他来，顺手抄起一旁的钢管，绕过车头朝他走去：“你小子还敢自己出来，老子今天非要……”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话头打住。
警惕地左右观望。
路克笑眯眯：“别看了，就我一个。”
莫西干闻言便悄悄松了口气，表情明显松弛下来，手中钢管一下一下砸着手心，狞笑道：“算你小子识相，自己滚出来省得我们去找了。给你个机会，跪下叫声爷爷，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放过你。”
“别误会，”路克冷静地看着他，“我是来揍你们的。”
莫西干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来。
周围几个小弟也都包围过来，附和地笑着。
“就凭你？”
莫西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直不起腰。
这小子几斤几两他是最清楚的。
弱得跟什么似的。
弄死他就跟弄死一只虫子一样简单。
两人一起在街头上混过一段时间。
后来莫西干加入野狼帮，并混成了一个小头目，便时常带人来欺负路克。
这能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眼下这小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自己来找揍。
莫西干不会弄死他，只会揍他个半死。
不然他要是死了，自己还怎么从他身上找优越感？
“给我上！”
莫西干冷着脸一声令下，两边的帮派分子一拥而上。
却见路克不慌不忙，甚至双手仍然插在兜里，没有拔出来的打算。
最先冲到他跟前的帮派分子自信地挥出一拳。
按照以往经验，一拳就能把他干倒。
然后大家一起对着倒地不起的他拳打脚踢，这比打沙包爽多了，攒了一整天的负面情绪都能倾泻在他身上。
然而这次情节并没有朝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
路克身体一侧，轻描淡写地躲过这一拳。
接着一头撞向对方脑门儿。
嘣！
出头鸟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一柄铁锤砸了一下，脑子里瞬间轰的一声，眼前一阵晕眩，昏昏倒地。
“咦？”
莫西干看到这一幕，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
一天不见，这小子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
脸上他们揍出来的淤青还在，气质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剩下几名帮派成员也一窝蜂冲了上去。
却见路克丝毫不慌，两只手仍然插在兜里没有拿出来，但是身体却灵活地躲过一次次攻击，然后——
嘣嘣嘣嘣嘣……
连续头槌攻击。
他的手下瞬间全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再起不能。
能混成一个小头目，狠辣和勇气肯定是少不了的。
身体已经不自觉地冲了上去。
抡起钢管朝他脑袋上砸。
路克脑袋后面像是长了眼睛，一个旋身躲过钢管。
双手终于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左手一把抓住他的右臂，用力一拧。
只听到手臂传来骨裂的声音，钢管铛啷落地，莫西干嘶声裂肺地叫起来。
太痛了！
但是这还没完。
路克紧接着抓住他另一只胳膊。
这下两人好比手拉手面对面了。
路克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莫西干惊恐地看着对方的脸。
准确说，是看着对方那饱满的额头。
像一堵高墙，正朝他倾倒。
不要。
不要啊！
嘣！
莫西干眼冒金星，向后踉跄几步靠在车身上。
好硬的头！
他感觉自己昏迷了几秒钟，但是很快就被一巴掌扇醒了过来。
随即意识到路克锁住了他的喉咙。
那几根手指就跟钢条一样坚硬。
只要一用力，他的喉咙就会被捏碎。
看着对方那冰冷的目光，莫西干意识到，对方是真想让他死！
“饶命……路哥，路爷……手下留情……”
生死面前，莫西干哪里还敢强硬，连声求饶。
路克冷冷看了他一会儿，松开他，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莫西干和小弟们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跑出一段距离后还不忘放狠话：
“敢得罪我们野狼帮，等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