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左瞳 右瞳
“哐当！”
正拿着铜镜在烛光之中努力看自己眼睛的方东，被这敲门声给吓了一跳，手中的铜镜，直接跌落在地上。
“什么人？”
现在已经是深夜，方家的其他下人早就已经睡下，老周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进入后院的人。
方家只不过十几个下人，每个人的声音，方东都很熟悉。
门外这人的声音，明显不是方家人的。
贼寇？
方东和老周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可你见过这么有礼貌的贼寇吗？
深夜入室还要敲门......
“主人家，我奉娘娘之命，前来带走那一双小儿，赶紧开门。”
房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不过，话语中却是透出了不耐。
“什么......什么小儿，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小儿，你赶紧走，否则我去衙门报官了。”
老周探手从地上拾起一个凳子，颤声道。
整个方家，哪里会有什么小儿。
在老周看来，门外的汉子不过是找个借口而已。
倒是方东，在听到小儿两个字的时候，心中一动，隐隐间摸到了什么。
“哐当！”
老周的话音才落下，房门便猛地被推开了。
一个虬须如戟的粗豪汉子跨步而入。
“真特娘的麻烦，要不是娘娘特意交代了，老紫早就生撕了你们两人！”
虬须大汉瞪圆了双目，朝着方东和老周喝道。
那如雷般的声音，加上这令人胆寒的面目，竟是把老周吓得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老周跌坐在地上，不断的磕头作揖。
可那虬须大汉却是完全没有理会老周的意思，只是看向了方东。
“壮......壮士，如若是手头不便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些银两，壮士可以拿走。
我和老周，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当不得壮士发怒。”
只是和虬须大汉的目光对视了一眼，方东便吓得把目光挪开。
低着头在床头旁翻找了一下，取出了几张银票奉在手中，颤抖的说道。
“呵呵，你这书生倒是还有几分胆色。”
那虬须大汉看到方东的模样，不禁生出了几分笑容。
“不过，老紫我可不是来取你们这人间的银两的，我要的是你......”
虬须大汉一指方东。
这一指，让方东心中大骇，连退几步，坐到了床上。
他敏锐的抓住了大汉口中说的一个词，“你们人间”。
莫非，眼前的这汉子，并不是人，而是......
“救命啊！来人啊！”
想到此处，方东胆寒不已，不由得放开声音喊道。
“哈哈哈哈，还说是个有趣的小子，看来也不过如此。”
虬须大汉哈哈一笑，眼中满是不屑。
说话间，伸手便往方东抓去。
看那样子，似乎是朝着方东的脖颈处而去的。
“不要啊！”
老周目眦欲裂，惨呼一声。
“聒噪！”
虬须大汉扭头一瞪，老周顿时被某种力量给击晕了过去，应声而倒。
“啪！”
在方东惊骇的目光中，虬须大汉的一只手按在了方东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却是伸出两个指头，在方东的脑门上轻轻一弹。
“你们两个小家伙，还不出来！”
他盯着方东的眼睛说道。
随着虬须大汉的话音落下，方东只觉得鼻子一阵奇痒，有两个东西顺着鼻腔爬出来了。
虬须大汉将手掌放在方东的鼻子下面，两个黄豆大小的东西落在了他的手上。
“呼！”
虬须大汉轻轻的朝手掌上吹了一口气。
只见他手掌上的东西迎风便涨，只是眨眼间，俩个唇红齿白，约莫五六岁的孩童便出现在眼前。
不过，两个孩童的长相却是有些古怪。
他们的脸上只有一只眼睛，这眼睛一个长在左边，一个长在右边。
“左瞳、右瞳，拜见妖王！”
俩个孩童在虬须大汉的身前跪下，脆生生道。
“妖......妖王！”
方东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没曾想，眼前的这个模样丑陋的大汉，竟是一个妖王。
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之前听到眼中有人说话，竟然是真的。
他的眼中的确有“人”啊！
不，是“妖”啊！
可是，可是，方东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眼中竟然会出现妖怪。
“咯咯咯咯！”
方东的身上传来了一阵声响，虬须大汉一看，却是方东的牙齿在打架呢！
“嘿嘿，小子，你没有想到吧！
别说你没想到，俺老紫也没有想到啊！就连娘娘也是诧异得很呐！”
虬须大汉咧嘴一笑。
娘娘施在这书生身上的妖力，和那劳什子的光明经的力量结合之后，竟然生出了这么两个小妖物来。
真是奇了怪了。
所以娘娘才会让他来把这两个小妖给接走，想要弄清楚其中的关系。
“啧啧！”
“你小子也是因祸得福了，娘娘之前对你只不过是小惩大诫，你的一双眼睛，三个月便能恢复，只是你这日日诵念光明经，让娘娘的妖力起了变化，最终生出了这么两个小东西来。
虽说你瞎了一只眼，可是这另外一只眼却是产生了异变。
其中的奥妙，你以后自会知晓。”
虬须大汉盯着方东的那只有着两个瞳孔的眼睛啧啧称奇。
“以后，你这光明经，还是你别念的好，否则，什么时候又出幺蛾子呢！”
说罢，虬须大汉又抓起了桌上的那本被方东日夜捧在手上的光明经说道。
“啪！”
经书被虬须大汉再次扔了回去，他没有再说话，转头便走。
左瞳和右瞳亦步亦趋的跟在虬须大汉的身后。
“老周，老周，你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方东才缓过神来。
他小心的下床，把脑袋探出门外，确认了院子中没有了任何的人影之后，这才去察看倒在地上的老周的情况。
虬须大汉领着两个小妖大摇大摆的出了方家。
“咦！”
才出了方家，虬须大汉似有所感，目光朝一处阴影看去。
“这是！”
赵言一路狂奔，在经过一处院子的时候，陡然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处很大的院子，看样子是个大户人家。
只是这家院子之中，有强烈的灵源悸动。
不，可以说是妖魔之气。
感受了一下院中灵源气息的强度，似乎要比那鼠妖还要强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