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落宝佛塔
县衙,王乌山脸色凝重,一旁伺候多年的师爷眼观鼻鼻观心,半个字不敢多说。
他深知自家老爷脾性,这回死了位修炼神通的供奉,乃至衙门在本地的威望都要降低不少。
那些个势力虽然不敢明目张胆与官府做对,可暗中使绊子已是常事。
“师爷,花婆婆怎还未到?”
王乌山话音刚落,就闻见一股香风从外头飘来,顿时换了副神色,笑容热切的起身相迎。
“哎呀花婆婆,你总算来了。”
“妾身诸事缠身,来得晚了,还请王县令恕罪。”
一名周身罩着黑袍女子走入正厅,此女身姿挺拔傲然,半点与“婆婆”二字搭不上关系,其声音婉转清脆,十分诱人。
“那矮冬瓜呢?”
“花婆婆可莫说这话,要是让小巨子听见了,又要乱发脾气。”
李师爷赶忙劝阻,悄悄瞥了花婆婆一眼,又连忙移开目光,这花婆婆来历神秘,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从来都是将头脸藏在兜帽内,让人很是好奇。
“花婆婆,你说知晓害死孑然子的凶手是谁,此事究竟真假?”
王乌山忍不住问,他实在想不明白,凭孑然子的神通,何人才能将其杀害。
花婆婆笑了笑,并未答话,而是看向过厅走廊,小巨子迈着短腿快步走来。
“妾身有一门神通,可在人身上种下一只灵虫,能观其死前掠影。”
“哼!你这臭婆娘,竟偷偷瞒着本座在本座身上下了神通!”
小巨子显是听见了这话,一脸寒气的步入屋内。
“真是好笑,妾身若是不说,你又知道?”
没人看的清花婆婆面容,她似是有意让小巨子听见。
“你!”
小巨子本想发难,可一想到那些得罪过花婆婆的人惨状,不由得火气全消。
那些人死得不明不白,说明此女手段阴狠至极隐蔽至极,纵使他身怀神通,也不敢说日夜都睁着眼。
见小巨子吃瘪,花婆婆这才掩嘴呵呵笑,一挥衣袖,虚空中便浮现出一道模糊身影来。
那身影高大魁梧,手持刀弓,却如何都看不清面容。
“就是此人杀了孑然子?为何看不清面貌?”
王乌山脸色不大好看,天下这般身形之人何其之多。
“我还道花婆婆有什么超出常人的能耐,原来不过如此。”
小巨子忍不住嘲讽了一句,可那花婆婆却不以为意。
“你这矮冬瓜懂的什么,此人杀了孑然子,我那灵虫便会化作一道印记,落在凶手身上,此印落肉生根……”
花婆婆话未说完,小巨子又呛了句。
“阳谷县百姓众多,难不成我等还得一个个查探过去?”
“哼!再多嘴,便将你嘴巴缝了!”
说着,花婆婆真从袖中摸出根碧绿钢针来,针尖泛着诡异光芒,让人看一眼便心悸万分。
王乌山见她老神在在,便知其定有分辨凶手的办法,便问道:“依照花婆婆而言,此事应当如何?”
“好叫王县令知晓,妾身另有一门神通,最是擅长寻人。”
花婆婆说罢,周身黑袍突然鼓荡起来,一道道黑气从她衣缝中钻出,在半空汇聚成一具鬼影。
“去,将那身上落有印记之人人头取来。”
鬼影得令,立马催动一股腥风,驾着风飘出了县衙大院。
王乌山望着远去的鬼影若有所思,莫非这就是花婆婆害人不留痕迹的依仗?
三年前花蛇现世,花婆婆暗中除掉了不少对手,是三位供奉里出力最多的一位,也是最得他青睐的。
“等此间事了,白鹿的事,还要劳烦花婆婆费心。”
“王县令客气了,身为县衙供奉,不过举手之劳,只是……”
“花婆婆放心,还是老样子,十条壮汉换你出手一次。”
“那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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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乡楼。
“噌——”
许青拔出横刀立在当场,根本不愿再多费口舌。
觉远挑明了话头,就是为的他这双眼珠子。
“呵,好重的血气!看来许秀才昨夜没少杀人啊。”
觉远抽动鼻子,眼前不由一亮,这许秀才竟也是个好杀之人?
如今阳谷县暗流涌动,因白鹿的事不知死了多少人,这许秀才怕是也有掺合?
“觉远,你我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可你这般欺人太甚,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纵是你们金皿寺势大,可又敢加害朝廷功名在身的秀才不成!”
许青被他点破杀人之事,心中也有些不安,有些事情在知情者眼中并不难猜。
何况金皿寺早就占据了铃铛山一处,若是再推算推算,查到自己头上不难。
“呵呵,你这蝼蚁般的人儿倒是有趣,拿朝廷来压我?”
觉远露出冷笑,信步朝许青走了过去,口中不停。
“若你是个举子,我杀你还要掂量掂量,可你不过区区秀才,算个屁的功名,也敢说大话?”
“你不过是仗着修炼了神通,若是与我一般的肉体凡胎,又敢如此说?”
许青目光凌厉,半点不胆怯。
虽然觉远先于他修炼神通,可所信奉神圣的强弱,直接关系到其神通的威能。
许青所信奉的乃是一尊在上古时掌握规则的神灵,远不是落宝佛陀这种后世的牛鬼蛇神所能比拟的。
若是他硬要撕破脸,许青也不介意拿他试剑。
“哈哈哈!”
觉远像是听到了笑话,捧着肚子大笑个不停。
“许秀才你读了这多书,难道不知人天生便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一出生便拜在金皿寺,随师长修炼神通,你不过是江国境内一个贱民,如何敢跟我比较?”
“既然如此,还说这么多做什么?不若直接……动手!”
许青猛地拧身,脸色凝重地执刀劈向觉远。
他早就听闻金皿寺的落宝佛塔威能,又岂敢怠慢,只得用言语降低对方防备,然后骤然发难。
哪怕此刻杀了觉远,只要及时脱身去州城,金皿寺未必就能奈何的了。
“好大的狗胆!”
刀光袭来,觉远眸子一缩,双手猛地合十。
就听“当!”的一声脆响,刀尖竟被他死死夹在掌中。
许青见一击不成,立马提神灌力,一手推着刀根向前猛冲。
“喝!”
大力之下,纵是觉远再有本事,也被刀尖抵的节节后退,最后狠狠撞在根巨柱上,震得屋顶灰尘四落。
“好大的力气!”
觉远自知力气比拼不过,便撤开刀身,闪身蹬墙,一跃落在房梁上。
一枚巴掌大的小巧宝塔从他掌心浮现,此塔共计七层,飞檐悬玉熠熠生辉。
每层有佛陀端坐,做悲喜状手捏法印。
“落宝佛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