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比利小子

Archer是英雄。

不知道真名，也没有任何证据，甚至一直抗拒着圣杯战争，可实际行动起来却只是另一番模样。Archer所做的战前准备详细到了每一个细节，甚至在燃烧瓶内加入了自己子弹的弹片，成功让普通的燃烧瓶具有了「神秘」的特性——

尽管效果微乎其微。

但作为劣势方的Archer主从组合，总算在这场不完整的圣杯战争中拥有了一席之地。至少，史蒂夫·罗杰斯是这么认为的。

“喔，是Archer小子搞出来的事儿啊。”Lancer扛着枪，大摇大摆地走了上来，“我说Archer，是英雄的话就堂堂正正的出来单挑，老是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但Archer的攻击终究还是起了效果的。

看着Lancer被燃烧瓶烧焦的头发，还有脑后被烧没了的辫子，Archer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不挺好的吗，大英雄？”

“……不错。”Lancer也注意到了自己形象受损的事实，终于沉下了脸色，“在我杀死你之前，我允许你报上自己的真名，Archer！”

“你会失望的。”

Archer扬起了脸，他的五官终于不再隐藏在帽檐之下，可随着抬起的，还有他手上的枪。黑洞洞的枪口亮起了魔力反应造成的白光，Archer的手上仿佛出现了空间折叠现象，三颗子弹竟同时从枪口蹿了出来。

子弹在飞？

不，子弹在跃迁。不要说人类，就连凯尔特神话中的大英雄，也无法用自己的眼睛观测到子弹的真实路径。

说到底，那东西还能被称之为「子弹」吗？那种由魔力编织而成、快速填充的弹丸，在科学上已经达到了空气力学所能抵达的极限，在魔术上也接近了虚数魔术的领域。

但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库丘林明白，以那种技艺射出的子弹（宝具），究其结果，也只是为了「必中」而诞生的。

那么，他只需闪避就好。

「避矢之加护」，当库丘林的眼睛观测到三颗子弹的瞬间，确认了攻击对象，就能够忽视过程，直接抵达闪避的结果。

啊啊，要问为什么的话，就当是古凯尔特神话的大英雄，在神秘领域上无论是广度还是深度都远超近代英灵吧？

——哪怕一切都都在不到0.3秒内发生。

子弹装填、射击、跃迁、加速、自瞄、被闪避，是的，这一切仅仅在0.3秒发生。库丘林也的确发动了「避矢之加护」，即便如此，如此短的时间内也无法规避全部子弹，被其中一枚擦破了胳膊。

躲到虚数空间的子弹，就像是放入薛定谔盒子里的猫，先前的观测可不作数了喔？

“必中的枪吗？”

“啊，你说这个？”能在技艺上扳回一局，Archer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紧绷着的面容也总算也露出了符合年龄的表情。他十分热情地向对方介绍自己的爱枪：

“柯尔特M1877双动转轮手枪，枪管烤蓝、弹巢镀锌，雷霆式，.41的口径。怎么样，还不错吧？”

啊？

什么，等等，你在说什么东西……

库丘林满脑袋问号，赤红色的眼睛里装满了对热武器时代的不解与茫然，平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无知。

Archer，你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东西？

库丘林从未见过这样的宝具，而下一秒，Archer的举动更让人吃惊。他直接丢掉了手中六弹匣的转轮手枪，不知从何处拿出了新的武器。

那似乎也是手枪，只是形状有些怪异。如果说双转轮是曲线优美的艺术品，现在Archer手中的武具更像是一个毫无美感，棱角分明的盒子。

但这一次，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毛瑟C96。”

半自动冲锋手枪为子弹提供了充足的动力，更为先进的科技没有拖垮子弹的神秘性，在空气中折返的子弹在Archer的操控下变得更加活跃，速度也更快……Lancer已经观测不到它们了。

手中的长枪转为防御的姿态，挡住了前六颗子弹。可他低估了盒子炮的弹匣容量，仍有四枚子弹擦身而过。

“施泰尔M1912。”

射空不换弹，直接换枪。在Lancer应对这一波子弹的时候，下一把已经扣动了扳机。

“贝雷塔M1918。”

Lancer刚熟悉自动手枪的模式，完全没见过的冲锋枪就又将火力压了上来。

“温彻斯特M1912。”

接下来是更难以应对的霰弹枪。

Archer的宝具并非是那把早就停产了的老古董「柯尔特M1877」，而是他本身所持有的枪法；只要是被他握在手中的热武器，无论是自动手枪、冲锋枪、霰弹枪，哪怕是迫击炮，他一样能发挥作用。

最可怕的是魔力消耗。

“真是出色的技艺，想必在这片土地上，你是广为人知的神枪手或者万枪之王一样的存在吧？”

“我只是一个枪法很好的怒吼者（Thunderer）而已。”因为是技艺，所以不会受到武器的限制；因为是技艺，因此无需大量的魔力消耗，只需要坦诚地将这一技能施展到人前即可。

“和你这样的大英雄当然没法比。”火力压制Lancer的Archer再自谦下去的话，就会变质成傲慢。不过他本人似乎并不在乎，“我的宝具「坏音霹雳·Thunderer」就是这样的东西。”

Lancer的情况却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库丘林要想发动宝具，必然会消耗大量的魔力。负责供魔的琳达·盖兹已死，操控他的“幕后黑手”也不在附近，现在的库丘林哪里是库兰的猛犬？分明是一头无主的孤狼！

“如果没有单独行动的技能，我恐怕根本不会撑到现在吧？”库丘林无可奈何地想。

这并非绝路。

只要抵达那里就好，只要进入Gáe Bolg的攻击范围，他就能逆转局势。

金属制成的子弹擦过皮肉，鼻腔内充斥着古凯尔特从未有过的火药味，大腿和腰部已经中弹。靠着稀少神秘量击败具有神性的大英雄依然是痴心说梦，但可能性已经不再为零。

Archer就算要透支自己的全部，也要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Lancer仅存的魔力只能用来释放宝具。

枪只是工具，重点是开枪的人；宝具只是手段，重点是达成的目的！

“这还真是不择手段……”

“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英雄。”

“那你究竟是谁呢？”

Archer笑了。

“我是穷凶极恶的通缉犯，我是恶名昭彰的歹徒，我是无药可救的杀人者。恐惧我的美洲牛仔无处不在，悬赏我的海报贴满了大街小巷。”

“我的真名是亨利·麦卡蒂，但大家都称呼我为，「比利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