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壶浊酒
醪糟米酒，是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入口却没有辛辣的刺鼻，反而是一股发酵的淡淡的酒味，伴随着香甜的味道。
比起普通辣口的白酒，李长安从小时候就很喜欢这一类的米酒。
喝起来是甜的，酒量不好的也会喝的微醺，酒醒之后却不会头痛，腹中难受。
比起真正的酒，更像是适合饮用的饮料。
一大缸的米酒，装了整整几大壶，还有一半之多。
李长安和赵政分别提起酒壶，离开了山海绘卷，重新回到了食神居。
今日的王都天空上有些阴云，空气有些闷热，大雨倾盆的征兆。
这雨说下便下。
一颗雨滴轻叩大地的房门，随即是大雨倾盆。
李长安突然来了兴致，撑伞走出食神居，走出小巷，看着整个王都大街。
百姓行色匆匆。
我于暴雨中行走，伞是倒映天空的船。
“原来如此。”李长安莫名有些感悟。
街道两头看到几道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饕客。
王都三大亨，王舒朗三人。
默契已经养成，无需多言，世人对视一笑，李长安撑伞回到了食神居。
三人走入食神居，李长安微笑问道：“老规矩？”
“当然！”
三人的神色中都带有一抹憔悴，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对于他们商人的影响太大。
三个人的资产缩水了至少三成以上。
也惟有来到李长安这里，用美食抚慰他们的人心。
李长安走入厨房，片刻后便是烹饪出了一桌饭菜，再度走出，赵武带着叶姒，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食神居。
正在一旁桌前，与赵政笑谈。
孩子很是开心。
赵武看到李长安只是微笑的点头示意，默契之下，李长安再度走入厨房，几道美食端上了桌。
每桌还送上了一壶刚刚酿制出来的米酒。
“尝尝。”
看到酒壶，几人都很惊讶。
“先生，这是？”赵武疑惑的看向李长安。
赵政兴奋的抢着话头：“哥，这是先生酿制的米酒！比你们喝的桃花酿好喝太多了，又香又甜，还有淡淡的酒香！”
“米酒？”
酒，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饮品。
是千年以来，无论天南地北，各种饮食文化的不同，各种食材菜品，在不同的人们不同的桌上不断更换的同时，唯有酒，屹立而不倒。
李长安打开酒壶，拿来酒杯，倒出几杯米酒。
米酒微微浑浊，带着些许乳白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带有一丝香甜的味道。
赵武等人纷纷上前，接过一杯酒。
对于酒，在座几人都不陌生。
这可是古代唯一的消遣饮品。
但是对于这米酒，还当真未曾见过。
赵武本身是个爱酒之人，被这缭绕的酒香吸引，忍不住道：“我先干为敬！”
说罢，一口饮尽。
米酒不辣口，发酵后糖分释放在酒水中，入口一阵的香甜，却有一阵淡淡的酒味，在口腔中洋溢。
和赵武他们之前喝过酿造工艺术后的酒完全不同。
没有那刺鼻的辛辣，没有那微微的涩口，有的只有属于米酒的香甜柔滑。
酿制米酒的材料，用的是系统开垦出来的那一口清泉，用的是李长安自己耕种播种收获稻米，都属于顶级的食材。
酿造出来米酒的品质，也不知高上了几个阶梯。
众人纷纷一口米酒入喉，缭绕香甜的酒香，痴迷迷醉。
“先生，这酒乃一绝。”如痴如醉的赵武睁开眼，忍不住再给自己倒上一杯。
“美酒辅以美食！人生难得几回乐啊！李老板，我们三人敬你！”
王舒朗酒着酒杯，对着李长安一敬！
李长安抿了一口米酒，酒香缭绕，香甜迷人，举着酒杯对他们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好诗！”
李长安的随口一说，顿时让赵武流露出震撼神色。
“先生才学竟是如此！随口一言便是绝句！”
李长安摸摸鼻尖，讪讪一笑，谦虚道：“哪里哪里…”
诗仙，我这也算在异界帮你扬名了吧？
这时，门外也传来一声动静。
“未曾想到，在这小店之中竟能听到如此绝句。”
众人的目光都顺着声音传来的大门看去。
一位胡须发白的老者，将湿透的油纸伞收和，缓缓走入食神居。
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人，都是孔武有力。
赵武看到这两位年轻人之时，表情微微显得凝重。
这两位孔武有力的年轻人，一看便是习武之人，而且两人实力丝毫不弱于他，甚至隐隐约约在他上风！
老人闻着食神居中飘荡的饭菜香还有酒香，露出一阵陶醉的神色，惊诧道：“好生弥漫的美味和酒香！”
时隔这么久，食神居再度迎来了几位新客。
李长安面带微笑。
“欢迎，我是这里的老板兼厨师，请问几位要吃点什么？”
老人盯着赵武等人桌上的酒壶咽了咽口水道：“老板，先来上一壶酒，再来上几个下酒菜吧！我等吃个便饭。”
旁边的王舒朗笑道：“老先生，李老板这里的美食可不是吃个便饭这么简单，就怕你吃上一回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老人身后的年轻人有些不服气道：“我师傅什么天下大事没有见过，什么奇珍异宝没有看过？区区几道食物，还能让我师傅流连？”
老人喝道：“阿猛，休得无礼！”
年轻人立刻低头做禁声状。
李长安倒是没有计较太多，只是微笑说了一声：“稍等片刻。”
走入厨房，不消片刻，便是一阵芬芳的味道，从厨房中传来。
嗅到这股新鲜美食香味的老人的眼神陡然一亮。
就连身后的两位徒弟，都同时抬头看向那厨房，口齿生津，喉咙滚动。
老人是二人的师傅，老人轻轻用手指敲击桌面，得到老人的授意，两人这才落座。
赵武仔细打量着老人，旁边的叶姒握住他的手轻轻道：“这位老先生不凡。”
“我看出来了。”赵武点头，陷入思索。
“刚才这位老先生叫他的徒弟阿猛…老先生…两位徒弟…”赵武的瞳孔突然一缩，扭头上下打量老人。
“带着两位徒弟云游四方，张存猛…商苍…难道这位老先生是…”
隐隐约约猜测到老先生身份的赵武，眼神中闪过一抹震惊。
同时心思如泉涌。
如果这位老先生真如他所想，在此刻赶来王都。
莫不是想颠覆天下的格局？
赵武的眼神低垂，唯有身旁的白衣女子懂他，冰凉的小手握住他的手，不发一言。
很快老人所需要的酒，和美食端上桌。
一份水煮鱼片，一份鱼香肉丝搭配两个素菜。
美食色香味俱全，散发的迷人芳香，就像是有个绝美女子，手指在轻轻的勾勒着他们的面庞。
老人自认为定力强大，但在这美食面前却显得有些沉沦。
但最吸引老人的还是那壶中之酒，老人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壶，倒了一杯米酒，喝上一口米酒，顿时发出了感慨之声。
“好酒！好酒！酒香缭绕，香甜至极，口感极其独特，能把酒做成这个模样，人间难得。”
听到老人的夸奖，李长安依旧只是带着那淡淡的微笑。
老人再度夹起一筷子，鱼肉送入嘴中，片刻便是被那麻辣鲜香灼烧的面容一变，舌头轻轻抿过，一阵酥麻醉人。
“这美食，无法用言语来评价。”已经被美食征服了口腹的老人由衷的发出了一声感慨。
他的两位年轻徒弟都很惊讶，这是第一次看到师傅会流露出如此的表情。
在师父动过筷子之后，他们也终于敢动筷。
那位被老人称之为阿猛的年轻弟子，只是吃了一筷子鱼肉，愣了将近一分钟左右。
咽下口中的鱼肉，阿猛放下筷子站起身，双手横叠一起对着李长安一拜。
“老板，是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未曾想到，世间居然有人能把食物做成如此味道！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李长安只是笑着挥了挥手：“不必如此客气。”
老人对于徒弟的举动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口菜肴一口美酒，吃的不亦乐乎。
却又突然摇头。
让李长安一愣询问道：“老先生摇头是何故，难道我的食物做的不符合老先生的口味？”
“不不不！老板的食物堪称人间一绝，无论是这菜肴还是美酒，都是老朽从未尝过的美味，只是有一点…”
“这酒虽然香甜，堪称绝味之酒，可老朽甚是不习惯，或许是喝过的那些糙酒，老朽更喜欢那酒，一入舌尖便是辛辣刺鼻让人着迷呀。”
“老板这久更像是婉转美人，有不同之处。”
老人说着笑着从旁边所带着的竹篮中取出了牛皮酒袋装着的一壶酒，倒了一杯，递给李长安。
“老板可以来尝尝老朽这酒，还是老朽好友酿制的竹香酒，喝起来有一股竹香，随不及老板这酒却别有一番滋味。”
李长安接过酒杯道谢一声，轻轻抿了一口。
果真有一股竹香，却也还是缺点明显，技艺不够，口感粗糙略显涩口。
竹香很勾人，却是总差一点。
李长安望着老人笑道：“原来老先生是喜欢烈酒，老先生可否将这壶中之酒给我加工一下？我可让老先生尝尝人间真正的烈酒是何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