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快端上来罢
碾山演艺培训中心。
碾山原来叫廿山，不大的地界，坐落着超过二十家电视台总部。
碾山演艺培训中心就成立于电视台辉煌的年代，初心是想要培训演员，供给自家节目运转。
后来风云突变，这些电视台大多没赶上流媒体时代的东风，相继衰落。台倒了，各大演艺班转型抱团取暖，为演艺行业输送着人才。
现在的培训中心不复往日的门庭若市，体量变小的同时也正规了许多。
走在培训班的甬道里，崔胖子和朱玉成的体量一个赛一个壮硕，两人将李秋来夹在中间，安全感倍足。
四下的装璜十分有艺术性，墙面上的涂鸦也显得十分随意。
每走十几步，墙上便挂着一副优秀毕业生的照片。
身侧的朱玉成突然捅了捅李秋来的手肘，朝着另一侧的墙面上道：“那是干妈的照片。”
李秋来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一张镶着花边的相框映入眼帘，照片下还写着生涯履历。
和其他人不同，她履历上的字号明显小了一圈，得走近了两步才能看清。
秦韵。
出道时间：十二年。
获得荣誉：年度最佳歌手四次，年度新锐歌手一次，年度金曲五次，年度最卖座专辑七次，金牡丹奖最佳女主角一次，金玫瑰最佳女配角一次...
崔胖子的眼神也打量了过去，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感叹。不只是荣誉，还有秦韵那张无愧最美花瓶的脸，再一看李秋来的长相，不愧是遗传了她母亲的优秀基因。
他的感叹声引来了朱玉成的不满，狠狠剜了他一眼。
前方的文员没有关注到身后两人的骚动，做好了导游小姐的职责，一边引导，一边介绍着公司区域。
“右手边配音区，今天有地图导航的语音包合作，老板们如果想要了解演员的声音条件可以旁听的。”
“教学区域在四层，五点会开始舞蹈课，两位老板是想先了解一下还是...”
“先看一下名单吧。”
崔胖子声音压的很沉，带着一股子沉稳的架势。一身西装穿的光鲜亮丽，本就不多的发量让他抹的油光满面，板着一张脸，像是个成功人士的模样。
“好的。”文员引着两人来到一处开阔的会议室，“三位请坐。”
将空调调到舒适的温度，回身打开幕布，同时将手中文件放在崔胖子面前。“这里是我们培训中心目前的学员名单，大屏幕上也会循环播放各位学员的片段和介绍。”
倒上两杯茶，“请三位稍安勿躁，我去安排一下面试时间。”
“好的，我们也商量一下。”崔胖子点了点头，目送文员走出去后，好整以暇地端起面前那份厚重的档案，一边翻看着，一边不时发出啧啧地声响。
看了半晌，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将档案推到李秋来面前，轻咳两声尴尬道：“李子，你看看。”
殷勤的将档案翻开，见李秋来仔细阅读，他同时自吹自擂起来：“我打听过了，现在是选角的旺季，金九银十嘛，尤其是这种培训中心，突出一个物美价廉。”
他有些过分的自得，迫不及待的分享着他沉浸多年总结而出的小道消息：“培训中心一年结业，小部分学员是正规学院毕业的，但是大多数都是半路出家，想要进娱乐圈试试水，这部分人就是咱们的目标。”
看着李秋来翻到其中一页，页面上一个女生面容清丽，他立马点评道：“就这样的演员，如果是正规演艺学院的学生，片酬少不了8000一集，但是在这，没有专业背书傍身，价钱能砍一半。”
培训中心严格来说不像是雇佣关系，而是合作关系。
学员将培训中心当作跳板，培训中心拿学员当员工，这从他们之间的签下的合同就能看得出来：“正规院校的手续也很麻烦，要有系主任审核剧本水平，才能决定放不放人，学生那边答应了都不算。”
“现在这时间段正好是结业的关键期，这些演员想要一头扎到剧组里，肯定要有些参演作品作为背书；还有大把演员工时不到，需要找个剧组补工时续上保险，所以就有点...”
崔胖子砸吧砸吧嘴，琢磨出了一个比较恰当的词汇，“有点饥不择食，至少还能再砍一半！”
他在这叭叭了半天，回头一看，李秋来依旧一眨不眨地翻看着档案，半点没有接茬的意思，顿感空气更加尴尬。
“李子？李少？”
“我听着呢。”李秋来回应着，“猪猪怎么说？”
朱玉成憋了半天，一听到李秋来让他说话，立马喜上眉梢，“我觉得都行，但是...”
“那就闭嘴吧。”李秋来放下档案，信手一指，“这个女生外形不错。”
崔胖子好奇地将脑袋凑了过去，视线中映入一个靓丽的身影。
明眸皓齿，笑的带点傻气，看着不像是明星，而是一个高中生。
若不是这一寸照片限制了她的发挥，崔胖子甚至怀疑她会在证件照上比出剪刀手。
长得确实挺好看，不施粉黛，带着清纯。
可崔胖子瞧了半晌，也只给出一个比较中肯的评价：“笑的挺甜的。”
“脖颈修长，直角肩，不适合甜美风格，路子走歪了。”李秋来的关注点和他一点不同，摩挲着下巴点评道：“穿个露肩装很合适。”
崔胖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比出一个大拇指。
旋即他压着嗓子提醒道：“李少，这的演员一般都有那么点追求，所以才想着打磨演技...不过，你要说你爸是李南楼，那事情就好办了。”
“啪！”
档案一合，发出骤响，惊地崔胖子一激灵。
问询似的望了一眼朱玉成，得到对方一个爱莫能助的耸肩表情。
心中不断思忖着那句话引得李秋来不满，脸上也不断纠结。
这帮富家公子哥不就是喜欢来这一行玩乐的么？
正好，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那文员宛若救星一般出现，噙着甜美的笑容，问向崔胖子，“崔先生，演员已经准备就绪了，要面谈一下么？”
崔胖子如蒙大赦，连声道：“快端上来罢，咳咳，快带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