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七月十三日,阴。
“Dear god,请让这世界再也没有疾苦、战乱、冲突、灾害了。”
——7.13凌晨五点
霸匪是一个反政府组织,其中大部分竟是黑人,成立于1991年,至今过了三十多年了,依旧十分猖狂。因为西撒人阵与摩洛哥的矛盾一直未解决,所以西撒哈拉大部分地区一直深陷于恐怖组织肆虐之中。而西撒人阵本来就只有西撒哈拉四分之一的土地,却要承受西撒哈拉四分之三恐怖组织的肆虐。事实上,这世界上有很多不公平的残酷事实。
霸匪靠掠夺和恐袭来维持组织运转与发展,现在已经有大约五千人为常备武装人员,五十人为高层。只要西撒哈拉一天不回归到1976年之前的样子,霸匪就永远不会解散——这是他们成立的誓言。看来,这又是世间一由怨念积累而成的产物。
我孤身一人,骑着生气拉满的骆驼,缓慢游行在这无际广袤的黄沙之地,赤阳如染血,空气被烫得疯狂舞蹈,在我的眼前环绕成了不断波动的波澜。有时,我真想变成骆驼,干脆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沿着这条无人道路一直前行下去,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在沙漠中,要么磨砺身体,要么摧毁心灵,要么磨炼身心,要么湮灭身体。
我开始想念三毛所在的那个年代的西属撒哈拉,我无法想象,因为我连图片都没见过;但我也可以想象,因为我看完了三毛全集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开始怀念那七年美好的读书时光(当然,这书指的是三毛全集)。七年,十二本书。
如果说鲁滨逊是海边求生,那我就是深入腹地求生吧。
没有信号,水资源即将紧缺,食物只有五包压缩饼干。可能...可能...可能我会死在这儿了吧。重点是——我没有陪伴,永远都是孤身一人。
我凌晨五点从小客栈出发,而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快近黄昏,我仍旧迷茫地漫步在黄沙之地。
将近晚上九点的时候,我才瞥见了希望之光。
篝火旁,佳人舞。
我在一个小镇安定了下来。
我才吃完一餐饕餮之餐,就被几个热情的黑人小伙拉去房外。
出门,一道强焰光炸入眼中——一圈又一圈的撒哈拉威围着一堆堆篝火跳舞?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怀疑我看错了,怀疑自己活在《百年孤独》的世界里,十分的荒诞。
我步入流光溢彩的光怪陆离,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好久没有这般乡俗的体味了,上次还是在我八岁的时候,我最后一次看舞龙。耳缠余音,荡音无限,真情和质朴在这里体现的一览无遗。这是撒哈拉热情的一面。
脑中忽而在此刻响起哇卡哇卡诶诶诶的声音,我听下舞步,细想了四秒,原来是2010年的南非世界杯的宣传曲。
在那晚,我感觉我不仅在撒哈拉这个地方度过了最难忘的一晚,我还感觉我度过了在这世界最难忘的一晚。
七月十四日,暴晴。
不过六点,天就大晴。
“快跑!快跑!”
迷迷糊糊之中的我听到了仓促的脚步声与撕心的尖叫声混搅在一起。
“快一点啊!快一点啊!”
我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一位发髻苍白的白胡子对我大叫,眼中藏不住的惶恐马上就要爆裂出来了。“怎么了?”“哎呀,你还在这里睡得这么香!”他都快要及得哭了出来了,“霸匪来了啊!!!”
我感觉听到这几个字后,脑瓜子嗡嗡的。
“快躲起来啊,还愣着干啥!”
我惊慌失措地从草席上连滚带爬地爬起来,急忙地环顾四周,四周“兵荒马乱”,人已经快跑光了,只剩下我和白胡子了。
我脑子一团浆糊,都不知道干什么,感觉马上就要脑溢血猝死在原地。
手忙脚乱之间,我已经跟在幻梦中似的紧跟着白胡子飞奔到了地下道,那里早已躲好了几十名撒哈拉威。我透过小洞看到匪军个个凶神恶煞、戾气冲天,人手一把AK47。我顿时又望向身后的几十名黑人,他们的眼中填满了恐惧与不安以及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绝望。
上帝啊,上帝啊,你在哪里?
匪军嘴里嘟哝了几句脏话,拖着麻袋把“收缴”的粮食装上了小卡车。每辆卡车的车斗都是一个蒙着黑布的匪军车队头子,眉头紧锁,站在镶嵌在车斗中心的加特林旁边,四处张望。
过了不到十分钟,这座只有三四十个人的小镇被洗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