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与父的约定
不对，爸爸不是在看我，他只是看镜头而已！再说了，我现在又不是实心的，他能看出个什么？！哼！我才不要怂！
曦曦鼓起勇气抬头，就要接住桐九赛的视线，没曾想再看时，屏幕里的父亲恰好大笑，双眸微眯，看起来就像含住了一个她。
“哦～”
这笑声还被录了进去！
曦曦直觉爸爸就是在笑自己刚才那副丑态，本要硬碰硬的劲头立刻就鼓过头，炸了！
啊啊啊，气死我了，不许笑，曦曦知道错了！
于是最后隔空回望父亲一眼，曦曦记下海风里飘扬的父亲，仿佛又听到了秋意给的选择题。
那日黎明前，那地黄沙路，猫儿在悲鸣，小秋妈妈是这样问我的：
“如果因为救人，错过了与爸爸相遇的机会，你会后悔吗？你要想清楚，这真的值得吗？”
当初是要暗抢天机，明挣时运，她怕死得很；现在她与拜希麦有一个约定，以龙身，也以人形入世。
走过人灵桥，永生不灭，明天不再；下过碧血混沌，去过琉璃宫殿，见识过源头，也找到了自己的真名，和一份独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力量。
而今又别离，这一次，估计就真的是永别了。
“战斗吧，爸爸！绝天论武是你的战场，而我的战场，就在此时此地！
不管你是不是神明，但你是曦曦的英雄。从你救下曦曦那天起，曦曦就决定要学会些什么，然后成为谁的英雄了吧。
这是我们的约定，对吗？爸爸。”
那一缕分外坚韧的灵魂之火在灼烧天地，而天时地令无一不在运转，像天文仪，也像地震仪，那能量环已在转动对焦，所谓暗合天地之道啊……
后肩忽地被谁阴测测一拍，桐九赛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见天破慈那家伙端了杯茶过来，手特快，很挺贱。
“还喝？上次喝，被我踹那脚，不记疼啊。你现在真的需要桑玉茶，相信我，降火又清燥。”
公众场合，桐九赛表情管理加分，保持理智：“你可真是为老不尊呀。”
“欸，谁规定人老了就一定得有德行啊？你见哪只人精是个实诚的，那早被吃了。”
天破慈浅抿一口清酒，就放下酒杯，不敢再碰，生怕那丁点的热烈会点燃，封冻已久的寒冰之躯。
桐九赛见状把他从甲板上拉回船舱里，边走边叨叨：“得了吧，你啊，就欠欠的。这次也是，踹我还好，干嘛去招惹我闺女。”
“你闺女？哦，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这两天事太多，桩桩件件忙得昏头。但没关系，我给丫头找了个代课老师，只会好不会差，放心吧。”
桐九赛知道天破慈一向不干没把握的事，于是没再追问，阻止他上甲板吹风后，就想找百草园那位问问前些年夜战时丢的【小楼主】找到没。
好像提前知道桐九赛要做些什么，天破慈特地等他转身走一步才冷不丁道：“你要找荒渡？”
还走不走？
明显有内幕。
想听，但拉不下脸。
卡在原地，桐九赛尴尬不已，最后动作僵硬地找了个借口拐回来道：“咳，我想起来，我茶杯没拿。你刚说什么来着？荒渡？你知道那位【小楼主】的下落？”
天破慈特地装得深沉，不住点头道：“那是，不仅知道，我还密切掌握了小楼主的行踪动向！
想听不，想听换消息啊。我听说你给昔昔准备了十三件生日礼物是吧？哪十三样啊？”
谁没事打听一小女孩的心愿清单？
肯定有问题。
桐九赛警觉地拿起茶杯，敷衍一啜饮道：“你不会打算给我编个故事，说昔昔就是那位小楼主吧？你要真说出口，我就跟荒渡明说，到时候论武，你看他不给你往死里整。”
“你这让我很难做啊，好兄弟。你看，我给你闺女找了个一流的家教，你是不是该把学费清一下，至少得清个一半吧。”
天破慈把桐九赛拿捏得死死的，那点道德光正搁桐九赛的顶轮明媚着呢。
本该如此的，但他现在面对的是在红尘中又滚了三年的十三门老祖桐九赛，一位父亲。
只见桐九赛放下茶杯，与天破慈勾肩搭背，低声密谋道：“我猜你跟【乔多拉】在赌我，是具体的十三样礼物，还是怎么送？不管你们猜的什么，你这会是来跟我通气的吧。”
“不能说赌呐，大舅子。攒钱是我的兴趣，一切正财都是无主的。再说了，人生最后几天，要抓紧时间享受当下，满足自己的小心愿啊。
要不你七我三，就当我把这辈子欠你的都还了，怎么样？”
天破慈疯狂暗示，简直就差没明点“遗产”这两个字了，把桐九赛逗得直乐呵。
而乔多拉也没闲着，桑乐城最大的特色就是吃喝玩乐一条龙，他深谙其中精髓，游戏只有一个玩家未免太单调，奖金只抽他的保险箱确实太少。
所以……
“小柏，这次也资助资助你兄弟我吧。我信誉积分都快溢出了，绝对不坑。”
已知再过两天，十三人就会全军覆没的【弎柏】，他看看一旁两眼放光的天破慈，又看看被【丘娅】挟持的【蛮山镇】，无奈地把脖子上的紫晶项链摘下来，放到赌桌上：
“其他都捐出去了，就剩这个。”
除开被猜的桐九赛，迪布妮，弎柏，天破慈，丘娅，蛮山镇，十三人几乎一半都上桌了，还剩下的七位不玩也说不过去。
下了雷刹号，十三人坐专车，特地在南极岛链上绕一圈，视察全岛一遍？才最后站上渡往南极巢的竹筏，一张用【符竹】特制的竹筏。
目前已知的材料中，只有符竹能通过南极巢的剑阵结界而不被搅碎。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信使，传承人，遗产，名录，遗嘱。再确认一次，有没要改的，归巢喽。”
桐九赛好久没当老大在一队人面前讲话了，有点不适应，客气许多。
以前他可不会管你有没准备。
“准备好了。”
余的十二人，虽然异口同声，但有快有慢，已不像从前那般激情澎湃，高声呐喊。
“好。”
他收到统一的答复，卷卷计划书，再次确认流程无误：绕岛一圈，发表退隐感言，与政要握手拍照，符竹远渡，通过剑阵结界……
然后自由发挥，摄影机拍不到结界里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