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曲高和寡桐阿九
来人长剑在手，却无半点武修的习惯，是干架也要费功夫拔剑的大头葱。
一身素衣，窄袖窄腰，小裤腿，一看就不禁揍。这人来城东干嘛？找茬！
“喂！你！干啥的？”
昔赛没走几步就被仇三刀的手下拦在路上。
他拎把剑，光明正大走主路，直奔城东中心仇三刀的居所去，不被拦才奇怪呢。
一点也不意外，昔赛装出一副仰慕仇三刀的模样，对围他周遭的五人，挨个抱拳敬了敬，才直起腰板，豪言壮语：“在下听闻无间皇市仇三刀，三刀之内敌必倒，特来见识一番仇大侠的【三刀】！”
“各位大哥先别急，你们看看我这身板，街坊邻居都笃定了我是个没出息的。我今天就是要入你们无间皇帮，寻处人证！好叫那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对我刮目相待！”
一口一个“大哥”“大侠”的，再配上一脸浸润人世多年的羡慕，昔赛把这五人忽悠得找不着北。
都是心中有沟壑，只愁本事不大的人，能靠力气吃饭，谁愿意投了性命，去靠那仇三刀？！
迎头一个头上包染血纱绷的大哥先表态：“小兄弟，瞧你年纪不大，怕是修为不够啊。这样吧，你要能过了咱哥几个，我就领你见仇帮主！”
“好！”
看来他就是这五人的主心骨了。
昔赛微微拉开距离，心里估两招。
对面五人都学的仇三刀，个个手拿一把长刀。刀尖或下，或横的，乍一看，别提多有气势。
但，大开大合的刀，一般人还真玩不来。尤其是空有大志，眼高手低之人，最忌碰刀！
弓步无疑，下盘似稳实虚，刀在前，而身居后，随刀一舞身防开，如洪门大泄。
这般架势，不过你，我都对不起仇三刀啊。
昔赛看准了目标，直奔“血绷哥”左边的小弟冲去，中途还大喝一声！
气沉丹田，劲蕴前胸，洪钟似的一震，慑住五人。昔赛抽出剑来，虚劈一式，招来血绷哥的后觉挡，借力一沉剑身……凌空翻过，轻巧落地！
身姿格外灵动，他甚至还游刃有余地把剑插回去：欸。大哥你，双手握刀的么？
昔赛有点意外，他本以为，身为主心骨的血绷哥会使的单手刀，没曾想来人急冲冲破了他那声【震喝】，就双手举刀来扛。
也不知是不是慌神的缘故，本存三分的劲愣是全身乱窜，跑剩一分。
“你不厚道啊！你！”
刚被昔赛头一个盯住的小弟，也是最不屑他的，这会输了势，面子挂不住，要找茬。
昔赛意不在争高低，当然是利落回身抱拳道：“各位大哥，承让了！小弟实在仰慕仇大侠，今夜定要入你们无间皇帮！实在担心过不了，这才没报上武修的名头。”
“重新认识一下吧。在下昔赛，武修。武器：剑！无门无派，八岁始，寻江湖秘籍自在修。”
血绷哥走前一步，没了原先的大哥气势，回敬道：“潘判，我左边的是栋郎，骞子；右边是刘三庆，重儿。哥们跟仇大哥混，都使的长刀！”
“好！潘大哥，有劳了。”
胜了潘判，昔赛直驱城东腹中，如入无人之境，一路走过别提多顺心，四下投来无一不是好奇和惊羡。
看来这潘判还是有点本事的，不过是输在了我先手那声【震喝】上罢。
城东腹部，是无间皇市的刑场，空地大，被仇三刀相中拿去当演武场，偷偷练起私兵来。
刑场隔壁就是原无间皇市的拍卖场，这不装潢太好被仇三刀抢来当据点了。
“仇大哥……”
他就是仇三刀？
不见人还好，他人一入眼，昔赛心中默念人名，自个听出了“求三刀”的意味来。
啧啧。
不过他手上那把刀倒是足斤足两，恐怕我这“标准”普钢剑连一刀都挨不了！
幸好，我也并非用剑的就是了。
给他们时间叙叙，商量怎么做事，昔赛若有所思地看向拍卖场顶层亮灯那处地。
这江湖好生热闹，似有熟人自远方来。
“仇大侠！”
昔赛的目标很明确，当着一干帮众的面，收拾了仇三刀，擒贼先擒王！
给无间皇帮来个原地解散！
没人收保护费，那群老板就有闲钱发粮了吧。
仇三刀一路炼灵，刀口舔血的日子数不胜数，与昔赛对视时，满是那四大原肃杀的狼性。
野得很！
“阁下，仰慕我？”
仇三刀的刀很安静，跟仇三刀一点也不像。生龙活虎阳刚气，配一口淬血不鸣刀，有点抽象。
昔赛知道自己被看穿了，不藏着，光明正大道：“我来揍你一顿。”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仇三刀话音未落，起刀迅猛，主打一个阴险加出其不意。
昔赛当然没能拔出剑，被刀芒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飞出演武场外了，仇三刀逆势而上。
“一刀！”
果真一刀斜奔昔赛肋下袭去。
观此人连招，招招往要害刺去。明明是大道正光的流派刀法，却硬生生被他使成了刺客的惯手。
避无可避，将要见血，仇三刀甚至恶趣味地，挥出右爪，想要锁喉昔赛！
“幸亏这刀只开一刃，不然都够你死上百回了。是不是啊！？仇三刀。”
昔赛常年境外御敌，少有境内干架的经验，一时间还改不掉自己这切磋时礼让三分的陋习。
嘴里往狠了说，昔赛狼狈卡点，搁空一弹剑鞘。剑鸣一刹，激昂高歌，曲中少说掺有几道剑气，直奔仇三刀门面上去！
如此近的距离，亏得仇三刀最后一下换的左手式，不然就瞬间投胎了。
剑气无杀意，亦不锋锐，只是其内蕴三分劲，一分灵，崩来似榴弹，叫仇三刀防不胜防！
“曲高和寡桐音落，心怀挚爱赋知己。别来无恙呀！桐阿九。”
还是天破慈出手挡下碎剑，仇三刀的脸色才好看一点。
剑气精且小，以灵收劲，以劲冲能，触之即爆；爆必有碎剑，期间又是劲气，刚柔相混……
仍需再炼几年，仇三刀才得辨个中道理。
“阿慈？”
果然封月不是无头苍蝇，那画像上谪仙般的人物竟真藏身这无间闹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