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化烛！施于混沌
“以心安身？为天地立心！哈哈哈——
可笑至极！”
假破慈凝气聚力于【碧海战天戟】枪尖，只见原先还严丝合缝的四棱锥枪头忽地节节断开，散成一条银蛇，将唐刀刀身缠绕，格外阴险。
它笑声越发尖利刺耳，似夜半老鼠惨叫，恰有几分鬼哭狼嚎的诡异！
“师父！师父，它要变身了！”
昔昔眼见假破慈半张脸被黑气覆盖，有魔化的迹象，立刻就想到了陈夫子漫话里那位手握魔刃的魔道家族后人！
当他被逼急时，就会召唤魔铠！在强大的血脉天赋加持下，短时间内，他将得到全方位增幅！
罗允泽不瞎，对面那货摆明开挂了，忒不厚道！刚读写【碧海战天戟】的武器性能时，他就疑惑，为什么【战天戟】三字要加前缀呢？
原来搁这等着！
“你不仁，便别怪我不义了。昔昔看清楚！这是我们【五剑门】开宗立派的秘技！”
耳朵一竖，她忙把注意力从假破慈身上收回，专心听罗允泽讲课——
五剑无剑，无间有剑！
他心声放大，响彻我四肢百骸，如有意念般，精准地操控了一丝金线，在几秒内贯穿我身体各处穴位，将这副躯体变作傀儡。
“傀玉金编桐川赋！”
五音齐烁，我身似金刚幻七彩，一路金自胸前直串两臂！商肺清切起秋笛，意曲欢快，作臣和！
喜怒哀乐，骤频发！脾音舒缓肝呼长，我心如玉筝，雄启而又清明，其间合奏非止笛与筝。
更有羽声作钟响，连我足三阴，连我足三阳，唇鸣声短音极高，气血下行宛如溪流般，潺潺汇入云海，下盘稳沉有力，蓄劲灵动！
新月刀缠银蛇枪，蛇信火塑分三头，【魔人】拉长戟身，注入血气将其裹成一腥红长鞭！
举鞭过头画一平圈，它手握末节。三花盖顶拉虎尾！它欲卷我左肩，而那火蛇又紧缠住了我刀！
真是卑鄙……开挂就算了，还改戟为鞭！生生比我多一把武器，又一堆属性点！
魔人乘风占赛点道：“而今你大厦将倾，山河将败，有心如此，缘何立命！
还不快快受降！
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替我乖乖超度这世间冤魂罢！”
魔人来势汹汹，昔昔招架不来，忙打信号灯摇人道：“师父！师父，它说我们继续为天地立心，就要受死！怎么办？！
不然我们改个口风吧。”
“不行！
一回怂二回缩，初心易改，使命难求！你若忘却，便是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罗允泽自然知晓敌进我退的道理，无论口风如何，这立足之地本就不是靠“让”得来的！
顶多是“忍”！
立心于刀刃之下，刀软刀硬本为随心而动，若为刀削心！
岂不舍本逐末？
潜冬藏，万物毕成，毕入于戌，阳下入地，阴气始凝，天气渐寒始于——
霜降—扎—征雨扎骤刀
酷夏叠浪扫却清明，暴雨筝来如针，细密扎人，恰如人信刀！
人有言而无信，刀有形而无体，诈银蛇，诡变刀意于斩式间，回身旋跃，数九三进，岁终——
大寒—劈—寒轮劈蛰刀
一九，冬至逢壬始数；三九，四九，寒潮南下之际，一年中最是寒冷之时！
三刀，九征，二十七隙……
两招三刀势已达，那入魔之人半身的黑气被镇魂雨洗去，昔昔定睛一看：是时候了！
“而今你大厦将倾，山河将败，还不快快受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魔人！”
死到临头还嘴硬，那魔人顶了天破慈的脸，看着罗允泽冷笑道：“我为生民立命，为蛮端而战！何错之有！今我若败，也是悲壮，何来苍凉？！”
左眼肚冷不丁跳了一下，师父对阿慈爹爹的心虚和敬畏，我感同身受。
天破慈，罗允泽？
这两人铁定是有点渊源的，我就说那火人怎地非要变假破慈的脸！
不成，师父词穷了，我还在呢！
之前打不过，没甚底气。现在嘛，我压着它打，它还能比我更有理？！
“魔人，你是没错，可我也没错呀。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蛮端而战！
今天我要是赢了，也赢得堂堂正正，大大方方！”
昔昔一语道破天机，罗允泽也终于看清自己的执念，而那魔人？
它已在仓皇失措间丢弃了天破慈的五官！
“不错，纵使昧心妄语，路寒微薪，赢面难现，她也要破妄炼灵！
昔昔，你可愿不改初心，使命必达？”
尽管我看不见师父的脸，但我知道，他此时一定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吧。
我还记得，周琬对我们说过……
“你师父我此生一憾，便是非那【金虎】之主。望你手执【破妄】，一生无憾！”
大寒在岁终，冬去春来。大寒一过，又开始新的一个轮回。恰如陈夫子所说：
“春来了，冬还会远吗？”
此憾若云雾，缭绕罗心头。
云雾，雨之征也，夏露冬霜；温则雨，寒为雪；雨露冻凝者也，皆由地发，非从天降！
一如人信刀，冰人，心封冻，血冷旱——
冬至—割—九凛割旱刀
此间天地有无情？
当是一起法则一档理！
乾信顶天，我刀奏黄钟，舞云门，以祀天神；坤信立地，我身鸣大吕，武承云，以司社稷——
秋分—推—秋祭推夜刀
“推无定形随敌变，反握正握任君挑……”
罗允泽不再附于我身，而那傀玉也找着了主。火人失去魔气的庇护，平坦的面部，长出我未曾见过的一张脸。
我终于得见师父的笑。
这笑跟他背影不搭，跟他的年龄，身份，以及那顶崩线草帽都不太搭，有点毁人设。
五剑无剑，无间有剑。此刀一授，师徒恩断。
撩斩春，刺扫夏，推扎秋，冬劈割！
人信八刀，一刀八式。
“盛世太平，风火助燃，何妄之有？我愿为往圣继绝学，凭人信破之！”
最后一刀，亦是最平稳得当的一刀，无疑，我有一个很好的敌人，它似乎本就为我而来。
昔昔抬头看向飘在半空中的裁判方诺，微皱双眉道：“天破慈，罗允泽，昔赛，秋意。他们都去哪儿了，你能告诉我吗？
我知道你什么都懂！你是超级智能，方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