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幽灵杀手的传闻
“猎杀贵族的幽灵杀手”——这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都市传闻。
传闻中，这个杀手在内城区屡次作案，专门猎杀贵族，却如幽灵般逃脱着治安局的追捕，不断挑战着治安局的尊严与底线。
这狂妄放肆的行为，最终引燃了治安局的怒火，局长亲自下令，武装执行官全员出动，在内城区设下天罗地网，最终在一处封闭的街区，成功包围了那个杀手。
然而最后的结局却令人大跌眼镜，治安局狮子搏兔般的行动，并未成功挽回尊严，幽灵杀手不知所踪，而武装执行官，却有多人殉职。
说实话，华钧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这个传闻。
要知道，武装执行官是天械城最顶尖的单人战力，他们配备的军用级外装甲，绝不是民间改造人可以碰瓷的。
但无奈这个传闻传播实在太广，每个人都说得煞有其事，所以谣言越传越广，昨天治安局在晚间新闻上亲自辟谣，才让这则都市传闻逐渐平息。
华钧不清楚为什么苏月寒突然提起这个传闻。
“从理论上讲，应该是假的，治安局的网络安全级别是环形城最高的。
那个幽灵杀手既然能在执行官的围剿下逃掉，说明他能屏蔽治安局的全覆盖雷达扫描，而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就代表这名杀手可以直接骇入治安局的系统枢纽，操纵治安局的雷达。
到了那种程度，别说逃跑了，直接控制武装执行官的机器AI都不成问题，他甚至可以让武装执行官临时倒戈。”
“所以都说了，是谣言。”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最近内城区那地方的巡逻的确很不正常，听说本来一年一次的居民身份普查，这个月已经两次了。而且……据说全都是头部未改装者登门拜访！”
“头部未改装者！”华钧敏锐地抓到了关键词。
头部未改装者，就是连脑芯片都没有安装的人。
如今这年头，几乎所有人都会进行头部改装，安装脑芯片更是基操中的基操，这种小小的卡片浓缩了一百多年的科技精华。
有了它，就等于有了一台随身电脑。
除了华钧这样的特殊人士，几乎没人不安装脑芯片的，就连苏月寒都在大脑皮层植入了外置式脑芯片。
不植入脑芯片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因为特殊疾病，另一种则是出于战略需要，而公务员不安装脑芯片，只可能是战略需要。
苏月寒说：“我想管理局大概是害怕被骇入吧，毕竟植入芯片的人都有芯片依赖症，比起自己的判断，往往更依赖芯片的辅助判断。”
华钧点头赞同：“从这点看，幽灵杀手的传闻反倒像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可能过段时间出城就要严查了，我们果然还是赶紧搬家——”
“咚咚咚！”
话音未落，门忽然响了。
华钧眉头微蹙，心说都晚上了，这时候还有客人上门？
华钧起身开门，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平板电脑般轻薄的仪器，微仰着下巴，用一种看老鼠的眼神俯视华钧。
“身份普查。”其中一人冷冷说道。
居然真的有人上门查身份，连贫民区的居民都不放过，看来幽灵杀手的传闻很有可能是真的了，果然得趁早搬家，华钧在心里默默想道，脸上却挤出良民标志性的讨好笑容：
“两位稍等一下，我没有安装身份芯片，这就去拿我的身份证。”
“喂喂喂！搞什么嘛，虽然是贫民区，但好歹也在环形城里，多多少少总要安装好芯片啊！”
“稍等稍等，这就去拿。”
妈的，你们两个官方狗不也是没安装脑芯片吗，拽你妈呢，华钧在心里吐槽道。
“麻烦快一点好不好，还有很多家要跑啊！”两名公务员不客气地嘲讽道，丝毫不掩饰自身的不耐烦。
然而两人话音未落，下一秒，两人的天灵盖都被整个削掉了。
几滴鲜血溅到了华钧脸上，几秒后，面前的两位公务员扑通一声倒在门前，仅剩一半的大脑，从尸体的颅腔内缓缓滑出。
华钧茫然地眨了眨眼，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然后抬起头，望向门外一片漆黑的街道，黑暗中，一个高大的人形轮廓从夜色中缓缓显现。
华钧深吸了口气，向后轻轻挥了挥手，对屋内的苏月寒做了一个“撤退”手势。
“不准动。”
黑暗中传来声线扭曲的声音，那是一种没有一丝人类特征的电子音。
对方从漆黑的街道走进敞亮的店内，身上的光学迷彩在突变的光线下，生出水面涟漪般的波动，透明的空气中凭空出现颜色。
随着伪装态的解除，来者的真面目也展露在二人面前。
看到对方的同时，华钧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幽灵杀手……
传闻居然是真的！
而且对方还是全身都义体化的重度改造人！
至少在华钧眼睛能看到的部分，对方全是机械结构。
并且对方的机体外形，和人类毫无相似之处，这违背了《人格稳定条例》。
一般情况下，重度改造人，都会将机体外表改造得尽量和人类一模一样。
因为当今的科技水平，还不足以完全模拟人体精妙的激素应激模式，而重度改造人的器官多处被机械替代，义体的失真反馈，会让人体内分泌激素失衡。
为了弥补这一副作用，重度改造者必须定期去医院看诊，让医生开药，靠药物维持人体本身的化学平衡。
但即便如此，时间一久，体内的神经一部分增生，一部分萎缩失活，最后就变得乱七八糟。
再加上各种外因刺激，重度改造者就会出现原因不明的精神病。
这种疾病，症状千奇百怪，发病原因难以捉摸，被称为赛博精神病。
而迄今为止，影响发病的其中一项关键因素，便是当事人对自身的认知。
改造人在潜意识里，对自己是否还是“人”的认知，会大大影响赛博精神病的出现几率。
外观越是像人，患病几率越低，哪怕是军队里重度改造的士兵，外观也不是更适合战斗的坦克外形，而是在普通人形外面，再套一层仿生皮。
但眼前这个人，身上只有赤裸裸的金属骨架，除却正常的双手外，背后还有两只机械手臂。
华钧不清楚这机械手臂是由AI操纵，还是对方大脑直接操纵。
如果是后者，那这个人恐怕脑子已经不正常了……正常人没有四只手，因此大脑也极度不适应多出两只手的行动模式。
这种强加肢体的改造属于非法改造，患上赛博精神病的几率是100%！
而发病的区别只有时间长短……并且这时间肯定不会太长！
苏月寒几乎是在华钧给出信号的瞬间，便逃向店铺后紧挨的厨房，将更危险的现场交给华钧。
而此时华钧满头大汗，感觉压力山大。
这个时代实在是太糟了，他身为不死者的战斗优势，在改造人面前几乎可以忽略。
就在华钧决定至少为苏月寒争取到逃跑的时间时，眼前的幽灵杀手微微偏了偏头，肩部突然弹开一个发射口。
紧接着，一根绳锚暴射而出，直接穿透了店铺的墙壁，钉入了厨房！
“月寒！”华钧扭头看向身后，惊恐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