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凑数
看了一夜，肖可在第二天早上四点半终于睡着了......
一直睡到快十一点，妈小心翼翼叫她起来吃饭。饭桌上谁都没说话，妈盯着挂了两个浓浓黑眼圈看起来疲惫不堪的肖可，紧张地说：“要是太累的话可以不去的......”
肖可看着妈担忧的神色，心底却升起一丝暖意：“不是妈，老板交给我个任务昨晚完成了，今天可以下午去。”
“那你多吃点，都瘦了。”
下午去店里的时候白毛已经到了，他正在给清香木浇水，看到肖可来了对她微微一笑，看得她瘆得慌。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卑躬屈膝过来给肖可开门：“肖姐请进，慢点肖姐。”
这下更慌了，他这是在干嘛？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鸡拜年，事出反常必有妖......肖可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谨慎地看着他：“宋老板，你发烧了？”
“肖姐，来您坐这儿，”把肖可按在椅子上后眨巴着他的狗狗眼，“是这样的，就是我爸一个朋友的房地产公司要开新楼盘，过几天就要开产品发布会了，这临时缺了几个......服务人员......肖姐！是真的找遍了就差你一个了，肖姐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肯定会答应我的对吧～”
“好啊。”肖可本以为是什么惊天大事，眼下听到这个可以说不算是事儿的小事，淡定开口。
白毛震惊！
白毛小声无语：“这是......被耍了？”
昨天他问白萱萱，她说肖可很难会同意，搞得他紧张得一直在想对策。
“啊？”
“没事没事......你怎么这么爽快。”
“我一向如此啊，助人为乐，再者，打一份工赚两份工资岂不美哉。”肖可似是知道怎么回事，对着他明媚一笑，与她平常冷淡的样子十分不同。
放下包，她给白萱萱发去了消息：真有你的！白毛好逗。
白萱萱秒回：白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可你也挺逗。
“白毛，什么时候去。”她头也不抬，敛着笑。
“白毛？”在确定店里目前只有他和肖可两个人的前提下，他惊讶地看她，“我？肖可同学你别太飘！”
肖可抬起头看到的是满脸黑线的宋文嘉，噗嗤一笑：“别忘了你现在有求于我，白毛同学。”
“下周二。”宋文嘉看起来有点生气。
“真生气了啊？”肖可像那种幼稚的男生一样憋着笑弯着腰仰着头对着他的脸问。
“你今天很开心？”宋文嘉冷不丁开口。
肖可收起笑，直起腰：“还好吧，逗你比较好玩儿。”
“你看起来很开心，但是眼里又有忧伤，是个挺矛盾的人。”
她低头玩手指：“世界上矛盾多，复杂的人和事也多，开心和伤心都不会太长久，珍惜当下，可能明天就会有坏消息传来。”
“你怎么这么悲观，有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多了去了，哪有那么多时间消化，所以......”她装可怜的语气重新看宋文嘉，“只能用你的白毛消遣咯～”
宋文嘉若有所思，随后爽朗一笑：“好吧，就当员工福利吧。”
接下来几天，果然如宋文嘉所说，店里来了好多人，有几个人一待就待一整天，她从原来的百无聊赖到现在的已经熟悉了每个人的阅读偏好，甚至可以给买家推荐新书。宋文嘉看在眼里，觉得她融入得还挺快。清香木也被她养得翠绿翠绿的，店里的香味由原来的柑橘香变为淡淡的檀木香。肖可在店里燃香，起初，宋文嘉并不同意，但肖可试了一天后，店里的人果然多了起来。
她每次就早上最开始燃一根香，然后气味慢慢变淡，等到客人进来，就只能闻到一丝细微的木质香，不刺鼻，不晕人，只会让人觉得心中十分安宁。
“你身上的香味不是香水啊？”
肖可嗅了嗅袖子，分辨不出来：“檀香？那是我在家里偶尔写字的时候会燃的香，已经成习惯了。”
“你还挺......文艺。”
“知道你想说我老气，又喜欢燃香又写毛笔的，但是我确实挺喜欢这些，哈哈～所以老气就老气吧。”
宋文嘉挠了挠头，问她：“你不打游戏？”
肖可摇头。
“不社交？”
“不是有你手机号了吗，还有萱萱的QQ，我同学的......”
“我的意思是你不出去玩？”
“不喜欢人多。”
......
“我猜你喜欢在公园下象棋。”
“那倒不至于，我更喜欢围棋。”
“......”
“下班吧，肖老大爷，我真不是人呐让你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工作。”宋文嘉哭笑不得。
“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出来赚点养老金。”肖可莞尔一笑。
风铃一响，两人迅速恢复工作模式，闭了嘴。
一看来人是白萱萱，肖可笑着抱她。
“这么热闹？宋文嘉，我们家小可真招财啊！不愧是把财神爷当idol的人。”
“确实，肖大爷是有点子玄学在身上的。”
白萱萱把肖可拉过去，对她撒娇：“小可，我好不容易出来，陪我去玩。”
“还有一个半小时下班，我去跟白毛说。”肖可势在必得。
“喂，白毛老板，还有剩下的一个半小时交给你啦，我和萱萱有事。”她对宋文嘉毫不客气地说。
宋文嘉点头。
出了门的白萱萱抓着肖可的手，十分佩服的语气，问：“你叫他白毛？”
“对啊。”
“他还不生气？”
“咋啦？他有求于我，这是他应得的。”肖可笑得实在有小人得志那味儿。
“就因为你要帮他去发布会凑数？这不像宋文嘉的性格啊，他可太不可一世了，竟然为这种小事折腰......”白萱萱的八卦之魂出动。
“别！打住！我不想知道他有多厉害，现在就当他人好，咱们玩儿去吧。”肖可捂住她的嘴。
两个人在最近的商场里逛了整整两个小时，各自说着家里的烦心事，还有宋文嘉店里的事。临近五点半，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肖可的伞落在了店里，她准备经过店里的时候顺便拿走。
可等她经过《宋许书屋》的时候，店里的人却比她离开之前还多，她看着里面忙得焦头烂额的宋文嘉，不自觉轻笑了一下。
看来，还是明天再拿吧，现在进去无异于主动加班，她可没那个闲心。
第二天一早，肖可提前上班，她进店后到处找自己的紫色小伞，却到处都没有，正急得手忙脚乱，宋文嘉顶着那把伞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叛徒！昨天我都看到你了，你直接走了！你都不知道后面来看书的学生有多少，起码有一个班！”宋文嘉骂骂咧咧。
“你看错了，那不是我。”肖可面不改色。
她抢过宋文嘉手中的伞，慢条斯理仔细卷好，装在包里。
“喂！你该谢谢我！昨天有个人偷偷摸摸准备把它带走，你就放在那个架子上，我一把抢过来，幸亏我见你打过，不然就被偷啦！”宋文嘉气呼呼的。
许是没料到宋文嘉居然会帮她把伞收好，稍微点了一下头：“谢谢你。”
宋文嘉满意地点点头，这一天又在两人的斗嘴中度过。临近下班，宋文嘉让她把身高体重发给他，说是到时候发布会的衣服要统计码数才好准备。
肖可擦着书架，头也没回：“回去发给你，我要重新测一下。”
......
[K]：40kg，155.
[宋文嘉]：真要修仙啊
[K]：每个人的体质不同
宋文嘉盯着手机里的对话，笑了很久，她和其他人不太一样，这人老能和自己胡诌几句，但又不愿透漏内心，防备心有点重，但却很真诚，让人无法摸透她，就好像超脱世界的世外之人。
[宋文嘉]：明天见！
肖可不知道宋文嘉这么能脑补，明明只是对陌生人的不信任，被他硬生生的提了几个高度。
早早躺下的肖可，听着一曲音“药”，缓缓入睡。早上起来神清气爽，清水洗了把脸就出门。
到了店里，宋文嘉已经在等着她了，他今天穿得很正式，衬衣下摆没有像第一次见面时散在外面，而是规矩地塞在下身的西装裤里，头发却还是白得耀眼。
他把装着制服的袋子递给她：“里面有个杂物间，可以锁，你去换了，我等你。”
肖可去了里面，拿出衣服，是一套藏青色的制服，穿上去，腰居然还大了两个手指的宽度，但是不影响。
肖可若无其事出来，手上拿着换下的衣服，边往外走边跟宋文嘉说：“换好了走吧。”
宋文嘉愣了一下，跟她一起出了门打车，过了许久都没说话，快下车的时候才跟她说：“你这大长头发，要不要扎起来。”
“哦！给忘了！幸好带了皮筋！”肖可急忙把头发盘了个鬏，用黑色皮筋固定，只余下一些细小的绒毛在耳后散着，露出细长的脖颈。
旁边的宋文嘉看着少女两个手轻轻一拨弄，头发就听话地团成一团，颇有兴趣地盯着她看。直到自己的目光不由自主缓缓看向女生白皙的侧脸他才意识到不对，急忙收回了视线。
到了场地门口，宋文嘉先她一步下车，女生穿着制服裙，他便伸出自己的手臂，让肖可借力下了车。宋文嘉在前面走，肖可跟在他后面，会场里并没有多少人，全都是和肖可穿着同样制服的，但自从宋文嘉进门开始，人人侧目，目光随着宋文嘉的位置前进而改变。那些人的眼光里有的是疑惑，有的是赞叹，有的则是爱慕。
路过主会场的时候，长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杯子蛋糕和水果，饮料。
肖可本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待很久，但既然答应了白毛，此刻也只能头也不抬跟着他往里面走。一直到了最里面，宋文嘉才跟她说：“到了。”
门口写着“茶水间”，她跟着他进去，里面有一个20岁左右的女生，看到肖可来了，连忙笑着上去拉她的手，被她不动声色推开。女生有些尴尬，但只是一瞬，又恢复刚才热情的神色：“我叫林淮，叫我小淮就行，你应该就是刘总说的另一个女生吧，我们这次就负责端茶送水去前面的会场，很轻松，不用紧张。”
“你好，我叫肖可，谢谢小淮姐。”肖可看着她。
宋文嘉跟她说了句别乱跑就自己去前面了。
两个人在茶水间就这么坐着，等水烧开。肖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拨弄着手机，让林淮心里打起了鼓。一直的沉默无言让寂静得只听得见烧水声的空间显得异常尴尬，林淮终于出声：“肖可，刚刚那个男生是你哥吗？”
肖可心中一笑，面上却满是真诚：“他是我表哥，才15岁。”
“噢！小可妹妹，把你哥号码给我呗，姐姐就喜欢男高～”林淮笑得两个苹果肌高高隆起。
肖可却一脸委屈：“上次给了一个姐姐，哥哥知道了说再有下次就打断我的腿。”
林淮听了这话，脸上的笑还没褪去，手又尴尬的收回去了，看来只能另想它法了。
又恢复了平静，肖可和林淮安静静摆好了杯子，泡好了茶，坐等一声今下就去前面送茶送水。
果然，八点的时候就有一个职业装的漂亮阿姨进来通知她俩端茶去会场。两人各有一个端茶盘，摆满茶水就往前面会场去。肖可目不斜视，专心看着盘中的水，看见有人缓缓进场，她上去举着盘子，头也不敢抬，只两个字：“喝水。”
不远处的宋文嘉看到唯唯诺诺的肖可，憋不住笑。偏偏上前取笑她：“喂！”
肖可“喝水”两个字还没出口，就听到了熟悉欠揍的声音，抬眼看人模人样的宋文嘉，用力踩了一下他的鞋，转头就走。
虽然不是很重的活，但就这么一上午端茶送水，加上在林淮的教导下学会点头微笑，身体和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她捏着酸胀的小腿肚子，和林淮斗智斗勇商量着偷一会懒，林淮借着名头去宋文嘉面前转来转去。他实在受不了给肖可发了消息：“快给我出来，别让她缠着我了，我有正事！”
肖可看到消息的一瞬间简直能想象到他脸上的表情。她慢悠悠给他回了个：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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