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啊哈？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张嘴就要三成的粮草运输，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天方夜谭，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因为这是大明，最起码是永乐一朝的规矩。
和寻常人想象的不太一样，在大明，粮草运输这件事并非是由朝廷全权负责，或者是指定指派一些人去做，而是分成了两部分。
第一部分大约有五成，也就是此次战争一半的粮草运输，这些部分会交给朝廷，由朝廷派专门的部队运送。
第二部分大约也是五成，但这部分却不是交给军队，甚至都不是交给官方，而是交给商人去运输。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但事实上就是这样。
当然了，商人也不是白白帮朝廷运送粮草辎重的，毕竟大明不是后世，没有那么强的民族凝聚力。
商人帮助朝廷运输粮草，朝廷则会给商人颁发一种名为“盐引”的东西，凭借这个盐引，商人就能够得到贩盐的资格。
这里的资格不是永久的，盐引上是有规定的量的，也就是说商人每帮助朝廷运送一次物资，朝廷就会根据运输的难易度和运送物资数量的度多少给商人颁发一定数量的盐引。
商人凭借盐引去进货食盐，在这个时候朝廷会将盐引收走，同时将规定数量的食盐交给商人。
等盐引用完，商人再通过帮助朝廷运输物资获取盐引，再通过盐引交换食盐，循环往复。
而且，这种运输物资的情况也并不仅限于战争时期，平日里也是有的，不过就是换成了给边防驻军运送物资罢了。
通过这种方式，朝廷能够极大的节省在运输方面的消耗，这节省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要知道，明朝不比后世，运输粮食这种事情，算上中途的人吃马嚼和消耗，不说运一斤粮食就得消耗一斤粮食，但也差不太多了。
……
“粮草运输？你要盐引做什么？”
自家儿子一开口，朱高炽就想明白了自己儿子想要做什么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疑问。
“当然是赚钱咯。”朱瞻墡双手一摊，一副显而易见的表情。
“您也知道，儿子的产业也不少，每年都是需要消耗很多食盐的，这取了盐引就能降低消耗，剩下的还能卖出去赚点钱。”
“您也知道嘛，这天下未来是您继承，再之后是我大哥继承，我呢就注定要去边疆做个藩王，不提前存点家底儿，孩儿怕以后饿着。”
……
朱高炽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饿着？
大明的藩王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力，但朝廷是会定期发放俸禄的，而且还不少，虽不能支持藩王们胡吃海塞夜夜笙歌，但肯定是能过上富贵日子的。
饿着？狗都不信！
“行，这事儿我答应了。”朱高炽想了想，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索性就同意了。
就如同朱瞻墡所说的，死马当成活马医嘛。
“不过你记住了，这事儿不能对外说出去，你这个经商的皇孙本就已经是不应该了，如今这事儿要是再传出去，怕是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诶诶诶！儿子还没说完呢！”眼见自家老爹有点儿想要盖棺定论的样子，朱瞻墡赶紧开口。
他想要的，可不只是这么一点点。
“还有？”朱高炽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有些不满了。
“你得知道，你要三成的粮草运输虽然不符合情理，但朝廷的规矩在，反正都是要交出去的，这事儿我可以做主。”
“但是你不能要更多了，不然的话朝廷还不如交给商人来运输。”
“您别急啊。”见自家老爹理解岔了自己的意思，朱瞻墡赶忙开口解释。
“儿子不要那种逾越规矩的东西，只是需要一个出关的文书。”
“出关文书？”朱高炽愣了一下，旋即脸色大变。
“你要出关！？”
……
在大明，皇子皇孙看似是皇室宗亲，富贵荣华，但实际上限制也是非常多的。
此前，朱瞻墡随意出宫，这本身其实就算是坏了规矩了，因为皇子皇孙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能随便出宫的。
也就是朱瞻墡不是皇长孙，再加上他纨绔一点的话也更容易让人安心，所以这才让朱高炽视而不见。
但是，眼下朱瞻墡竟然开口要出关文书，朱高炽怎么能同意？
不过……
“您别着急啊，儿子要出关文书，不是说我要出关，而是要派人出去做点事儿。”
朱瞻墡一边安抚着自己的父亲，一边开口解释着。
“而且啊，孩儿不是答应您要帮您解决燃眉之急吗？这安排人出关就是其中的一个安排，能赚不少钱呢？”
……
朱高炽的表情变得无比的严肃，转头对着夏原吉开口：“维喆，你先回去，我带瞻墡去父皇那里一趟。”
“是。”夏原吉也没有说什么，低头离开。
但实际上，夏原吉的心中也有很多话想说。
出关，还做生意，还赚钱……
夏原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事情。
要说到出关赚钱，最容易让人想到的就是一件事：走私。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大明对关外，尤其是北方的限制很严格，因为大明之所以能够和北方游牧民族抗衡，其中之一就是限制大量物资出关。
这里的物资包括但不限于茶叶、铁器等等。
草原缺铁，且冶铁能力不出色，这就导致草原的甲胄和武器紧缺，大明就是通过这种方式限制草原实力的壮大。
除此之外，在草原上，主要的饮食基本上是和牲畜挂钩的。
贵族的日常是肉食和奶制品，对于普通牧民来说，牲畜是宝贵的财产，是不经常吃的，但奶制品仍然是他们食谱中最重要的一环。
大量蛋白质丰富的食物导致的结果就是草原牧民们缺乏维生素，便秘这种事情是最常见不过的，几乎是人人都有的，更严重的也有。
茶叶能够补充少量维生素，虽然经过炒制和干制的茶叶已经没有多少维生素了，但这少得可怜的维生素对于北方草原的牧民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
正因为如此，当朱瞻墡将出关和赚钱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的时候，朱高炽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家儿子要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