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功德
姜炎昨夜上乱葬岗，事情没办成，还损失了40文钱。
六具早就死透的尸体自己爬出来跑掉了，也在姜炎心中留下阴影。
昨晚上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了勾魂鬼。
根据《神农本草经》地部记载，这种鬼可不像萤星鬼那么人畜无害。
他们虽然不能直接加害于人，但却能通过声音，幻影等，勾走人的魂魄。
遇到这种鬼呼喊名字，是绝对不能应的。
一应声，就有可能把一条魂勾走。
昨晚上那两个老实人已经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接下来有没有危险。
一觉睡到天亮都没什么事，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一眼神农鼎。
姜炎
寿元：28年165天
力量：33
功德：31
法力：0
消耗掉的一点法力还是没恢复过来。
因为坚持修炼《易筋洗髓归真诀》，他的寿元现在都不怎么减少。
差不多要过两三天才减少一天。
嗯？
姜炎发现，怎么睡一觉醒来，突然就少了5点功德？
坐在床上自我反醒了很久，好像真没干什么缺德的事。
实在想不起来，只能暂时放到一边，以后再慢慢找原因。
早上先修炼了一遍《易筋洗髓归真诀》。
接着从一堆庞杂的信息中找出《望气诀》开始修炼。
完成早上的修炼任务，从卧室中走出来，发现姜李氏已经做好早饭。
他们娘俩搬进来以后，把原本的大卧室隔成两间，一人住一间。
姜李氏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每天就力所能及地帮姜炎煮点饭。
早饭是一大碗米汤，一张饼，几根切得极细的咸菜丝。
从癞痢头手里得到的那一大缸粮食，是由稻谷和大豆掺和在一起的，不太好分。
姜李氏就把这些混合的粮食直接舂碎，再掺点野菜，连同米糠一起，做成饼或者窝窝头。
此时姜炎喝的米汤上面，还飘着许多细小的糠皮。
这样一顿早饭，对于大秦国普通民众而言，已经是很丰盛的一餐。
姜炎咬了一口饼，在口里细细咀嚼，才艰难地咽下。
饼里掺的谷糠刮得喉咙生痛，连忙喝一口米汤润润。
再用筷子挑起一根细如发丝的咸菜，咬下小半截。
咸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顿时让他胃口大开。
又咬下一大口饼子……
就在他享用丰盛早餐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在门外探头探脑。
姜炎转头看去，正是孙二狗，站在门口努力挤出一张谄媚的笑脸。
“哈哈哈……”
“姜少爷早上好！”
孙二狗干笑两声，连忙向姜炎问好。
“孙二狗，你有什么事？”
姜炎对于孙二狗这种人，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
毕竟大秦国律法里，是允许个人将自己的老婆出租，或者是出售的。
东安镇里，把自己老婆租给别人生孩子，生完再租给下一家的，也大有人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对于臭水沟居民而言，尊严之类的东西，远远不如一个馒头有价值。
孙二狗干笑一声，从旁边拽出一个粗手大脚的女子，拉着从门口走进大厅。
这女子正是他媳妇，此时紧紧地低着头，一眼也不敢看向姜炎。
她可是亲眼见证过，那个夜晚姜炎连杀四人，温热的血液喷了她一身。
孙二狗肚子咕咚叫了一声，吞下一口口水，这才干笑着说道。
“姜少爷，您现在是咱们这块的第一人了。”
孙二狗瞄了一眼桌上摆的饼和咸菜丝，又吞下一大口口水。
“小的特来向你道喜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就让这个不成器的婆娘给你暖暖被窝。”
“咳咳咳……”
姜炎差点没让一口米汤给呛死。
“咳咳咳……”
姜炎还在捶着胸口，那边姜李氏已经说话了。
“我家炎儿年龄还小，正在长身体呢，还不能干那事。”
不等姜炎回答，姜李氏已经把这事给挡了回去，没打算询问儿子的意见。
“孙二狗，带着你媳妇回去吧。”
孙二狗闻言显得很失落，包括他媳妇，脸上也流露出失望。
“姜少爷，以后如果需要，随时跟我吱一声。”
当这两口子走到门口时，从门边又伸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孙二狗媳妇的腿。
“娘，我好饿！”
这个小孩正是孙二狗的儿子，似乎因为他娘没有换到粮食而失望。
“等一下！”
就在这时，姜炎叫住了他们。
孙二狗一家都流露出惊喜神色。
“炎儿，你还没长大！”
姜李氏则出言阻止！
“娘，孩儿自有主张！”
姜炎说着，走进内室，用干荷叶包了一包粮食，大约有两三斤。
“这一包粮食给你的，回去吧，不用你暖被窝。”
姜炎说着就把一包粮食塞到孙二狗媳妇手里。
他送出这些粮食，自然是因为那一晚，孙二狗媳妇很配合地没有出声惊醒其他人。
姜李氏想要阻止，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了回去。
等到孙二狗一家欢天喜地离开，姜李氏才语重心长地劝导儿子。
“炎儿，不要埋怨为娘坏了你的好事。”
“一则是你还没长大，正在长身体的时候。”
“二来嘛，到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要吃饭，少不得还要夹带一些回去给她那个儿子吃。
就咱家里这点钱粮，也坚持不了几天啊！”
“等你再长大点，娘想办法给你找个黄花大闺女。”
“唉！王瘸子家闺女就不错，虽然头发黄了一点，人也瘦了一点，聚回来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应该也能生个一男半女……”
“娘！我现在还没有娶媳妇的想法！”
姜李氏越说越远，将来孩子该取什么名字都在考虑了，姜炎连忙打断话题。
姜炎三两口吃完手里的饼子，收拾起东西，今天继续去东安镇上摆摊。
在去的路上，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神农鼎。
发现他早上起床的时候功德还是31点，现在又增加了一点，有32点了。
难道是因为刚才，给了孙二狗媳妇一包粮食，然后就有一点功德？
姜炎心中想着问题，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东安镇上。
见到路边的乞丐，随手施舍了一个铜板。
再看一眼神农鼎，果然又增加了一点功德。
在他昨天摆摊的地方，已经有十几个人等在那里。
“姜先生！”
“姜神医！”
看到他出现，这十几个人全都满脸堆笑地围拢过来。
“姜神医的符水可真是神了！”
“我咳嗽十几年，昨天喝了一碗符水，今天就好了大半。”
“是啊，我腰腿痛，喝了符水也好了很多。”
“大概再喝个一两碗符水，这病就该好了。”
姜炎看了一眼围过来的众人，估摸着，今天带来的水应该不太够用。
而且，他把河水灌进神农鼎，炼化成治病救人的符水，也有时间成本的，至少也要三天。
“诸位稍安勿躁。”
“今天带来的符水数量有限，只有10碗。”
“而且炼化符水成本也很高，消耗不少法力。”
“从今天开始，每天只卖10碗，10文钱一碗。”
姜炎给自己编了一个涨价的理由，这样每天卖10碗水，就能得到100文钱。
一个月能赚3贯钱，一年就能赚36贯。
养活母子二人是完全没问题了，逢年过节还有余钱能吃顿肉，添件新衣服。
面对姜炎涨价的行为，大家只能默认。
没办法，整个东安镇仅此一家。
再说了，去回春堂随便抓一副药，少则十几文，多则好几两银子。
卖完十碗符水，进账100文钱。
姜炎坐在摊位上，用一根麻绳把这100文钱穿成一吊。
这样拿在手上也方便，不会散得到处都是。
为了交易方便，大秦国官方规定，100文为一吊，1000文为一贯。
一贯铜钱等于一两白银。
十两白银等于一两黄金。
不过老百姓日常生活中，都以使用铜钱为主，比较方便。
黄金白银太过贵重，分割麻烦，还需要准备专业的戥子和剪刀。
姜炎把一串铜钱收好，就看到昨天的小乞丐，拉着小女孩向他走来。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两个小乞丐走到摊位前，就直接磕了三个响头，磕得额头皮肤都渗出细细血迹。
两个叫花子身无长物，没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向姜炎表示感谢，只能磕头的时候尽量多用点力。
“你们俩起来吧！”
姜炎看了一眼，小女孩气色仍然很差，精神不振。
“我这里正好还剩下一碗符水，给你喝掉算了。”
姜炎把之前留下的一小碗符水倒出来，递到小女孩手里。
“多谢先生！”
两人刚刚站起身，又要跪下磕头，被姜炎拦住。
姜炎留意察看，送出这一碗符水之后，他果然又涨了一点功德。
另外他卖出去的那些符水，如果能治好疾病，也能得到功德。
比较起来，符水还是卖出去更划算。
既能得到钱财又能得到功德，然后再把钱财施舍一部分出去，又能赚回功德。
不过就目前而言，他只发现功德可以用在施法的时候。
法力不够用的情况下，就可以消耗功德来代替。
虽然传言中功德护体有种种神迹，但现在自己还是太穷，先养活自家再说。
因此他也并不急于去积攒功德，随手施为，能攒点就攒点，没有也无所谓。
这两天终于找到经济来源，让姜炎松了一口气。
收摊之后，还专门绕道去了一趟猪肉铺。
只是他运气不好，来的太晚，案板上大部分都是瘦肉，上面只附着薄薄的一层肥膘。
好不容易买顿肉开个荤，肯定要买肥一点的，肥膘越厚越好。
姜炎用手指戳了戳，有点嫌弃太瘦，这些肉一点油水都没有，转身就要走。
奈何王屠夫颇为热情，又给他折了好几文钱，还送他一根没人要的棒骨。
姜炎才勉强买了一块肉，花了他50文钱。
提着肉回到家里，又被姜李氏好一阵数落。
“哎哟！我的儿呀！”
“逢年过节尝尝肉味就行了，这不节不年的，你买肉干嘛呢？”
“哪有你这样，买这么大一块肉的，一次买个二三两，骗骗嘴巴就行了。”
“这肉一点油水都没有，被王屠夫坑了。”
“王屠夫真不是个人……”
姜李氏以前跟着姜炎他爹节俭贯了，才攒下万贯家业。
以前拥有家产的时候也舍不得吃顿肉，现在穷的叮当响，更舍不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