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后两人看了两刻钟才下山,下山比上山轻快许多。
一个时辰便快到山脚下了,此时天开始暗了。
裴惜指着不远处一窝窝的水,见似乎有烟气冒出,便问:“那边是热泉?”
“嗯。”景郗点头。
“那我去泡泡,你来不要来?”裴惜纯真地问。
景郗突然摇头,他嘀咕一声:“火上浇油。”
“那你给我守着。”
“好。”景郗说着,过去检查一番,用手探探温度,找到个温度最适合的给裴惜。
之后,他便坐在池边不远处,守着。
裴惜卸掉头上钗花、脱掉鞋子袜子、外衣中衣放一旁,便小心地走向热泉。因为池边湿滑,右脚一滑,裴惜早已有心理准备,及时身体前倾,躬身刹住。只是用力过猛,整个人直接往前带了。
扑通一声,人已扑进热泉中。
景郗闻声一惊,忙起身走到泉水边捞人,“阿惜,阿惜。”
他的第一反应是捞人,而不是她会游水。
裴惜翻身起来,水不深,才及腰。
干净的水珠从裴惜头顶滑下,滑过光洁的额头,湿漉漉的眼睛,雪白的脸颊,嫣红的唇角,再沿着下巴滴到起伏的红色兜衣上。
裴惜的里衣被打散,斜斜搭在雪白的肩上,几乎要滑落。
里衣亵裤浸水后湿哒哒地粘在身上,玲珑线条尽显,勾人销魂。
裴惜毫不自知,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景郗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景郗蹲在池边,与裴惜一臂之隔。
他喉结动了动,下一刻长臂一捞,搂过裴惜的肩,用另一手微抬起裴惜的下巴,亲了过去。
最后直接搂着裴惜跌进热泉中,他亲得无比炽热。
此时躲在暗处背对着他们的黑夜,赶紧跑远些:羞死人了!
他竟比热泉还要烫嘴,裴惜第一个想法是这样的。而后才是脸发烫,浑身发烫。
亲着亲着,景郗的衣裳渐渐少了,露出精致的胸膛、腰腹。
裴惜被亲得手脚发软,整个人靠在景郗身上,她的手搭在景郗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心跳。
她的里衣已滑至腰间,景郗的手正搭上裴惜的细腰,扯住亵裤。
裴惜突然拉紧亵裤,抬起头,脸庞被热泉烘得微红。她迷离的双眸看着景郗,有点抗拒,小声说道:“你的脸和身子,我还不习惯。”
景郗双眼微红,他轻咬了一下裴惜的红唇,喘息变重,“阿惜,我想要,给我。”
裴惜不撒手,景郗便抓起她拉紧亵裤的手往自己身上去。
裴惜碰到那一瞬间,整个脸都红了,耳根也通红。
景郗笑了一下,说道:“阿惜,你不习惯,就闭上眼睛。”
裴惜赶紧闭上眼睛,整个人趴在景郗怀里。任由景郗松了亵裤和兜衣,任由他胡作非为。
事后,景郗抱着裴惜坐在热泉中,他说“这身体太没有了,才一会就累了。”
裴惜一听,脸刹地又红了。
此时裴惜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下,裴惜说道:“我们回吧,我饿了。”
“好。你多泡一会,我给你烘干衣裳。”景郗说罢,放开裴惜。
他捞起里衣、亵裤拧干穿好后,再捞起裴惜的兜、亵裤、里衣,用内力烘干。
“上来,穿衣裳。”景郗伸手拉裴惜起来,并把自己的里衣脱下给裴惜擦身、擦头发。
裴惜借着天上的月光,一件件穿好衣裳。
裴惜虽轻瘦,但是腰身坚韧有力,不是病态的那种瘦弱。
兜衣的细带子绑在没有一丝赘肉的细腰上,打起了一个蝴蝶结,亵裤上还露出了小肚脐,十分别致。
“娘子,你真好看!”景郗说道。
裴惜一听一羞,赶紧转过身,背对着他继续穿里衣,景郗这才烘干自己的衣裳穿好。
“娘子,来我背你。”景郗弯着腰说道。
刚才在水里两人折腾了一番,裴惜确实是累了,没有推辞。
景郗背起裴惜,借着月光下山回客栈。
快到客栈时,裴惜说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景郗却是不放,直直背回到房间。
在房间的裴争一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赶紧出来,只见景郗背着裴惜正推门。
裴惜头发半挽,似刚沐浴出来的样子。
“姐姐,你受伤了?”裴争走到裴惜面前,他的注意点在于景郗背着裴惜。
裴惜忙从景郗背上跳下,“没有受伤,我很好。”
“哦。”裴争又问:“你们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
裴惜此时脸微红,说道:“山里迷路了,多呆了一会。”
“哦。”裴争这才回房间。
随后,景郗去楼下跟店小二点了几个菜,布置好给裴惜吃。
“你对我那么细心,我会依赖的。”裴惜扒完最后一口饭后说道。
“那你也对我好点,让我依赖你。”景郗抹干净她嘴角的一点油渍。
“好。”裴惜笑得眉眼弯弯的。
次日一早,众人吃完早饭便准备出发了。
洛岩倚在客栈门外发呆,裴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分明是云府方向。
裴惜指着洛岩,戳了戳景郗。
景郗会意,走了过去,“临别之际,如果你想见一下你母亲便去吧。”
洛岩沉默一瞬,“谢公子。”
于是,一行人离城前,去了一趟云府。
那时,云夫人在吃早饭。
云夫人上了面妆,气色好了很多,没有初见时的柔弱,眼神里多了几分冷冽。
洛岩一言不发,在云夫人面前跪下,伏首一拜。
待洛岩抬起头时,在周围侍女的一声惊呼中,一个茶盏砸到他额头上,幸得茶盏里没有滚烫的茶水。
“别以为做了这些事,我就会感恩戴德,滚吧!”
洛岩被砸到时,一动不动,仿佛早已做好准备似的。
洛岩的额头被砸破后,流出了一行血,他也不擦,继续拜完方起身离去。
包括彭伯在内,无一人敢相送。
众人出得云府,洛岩才掏出帕子捂住伤口止血。
“你恨你父亲和母亲吗?”一直沉默的裴惜忽问。
“父亲待我极好,独自一人养大我。我幼时羸弱,他便请了订好的师傅教我武功以锻炼身体。还教我读书识字、给我双倍的关怀,因此我无法恨父亲。而母亲恨父亲也恨我,我却是不恨母亲的。母亲厌恶我并不想生下我,如果我不曾来到这个世间上就好了。”洛岩缓缓说着。
裴惜拍了拍洛岩的肩膀,她是跟景郗学的。
她说:“不是的,或许在你母亲看来,你不该来到这个世间上。但是洛岩你本身是没有错的,来不来到这个世间上,不是你能选择的,这一切不由你主宰,所以错不在你。你母亲恨你是她的事,你爱你母亲是你的事,没有冲突。”
景郗也安慰道:“你看,你母亲上次见你是拿花盘砸你,这次是拿茶盏,减轻了。说不定再过几年就不砸你了。”
裴惜听景郗这样安慰人,忍不住笑了笑。
洛岩也舒展了眉目,说:“好!谢谢公子、谢谢夫人。”
路上,黑夜收到了蓝天白云的消息,他们在郑城已安顿好常小姐了,等他们路过时回合后再一起去迦平。
景郗特意把这个消息告诉洛岩,洛岩的面色又好了几分,反而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同时,景郗写信回宫中,大概就是确信太子妃落水遇难的哀悼之词。
几日后,景郗等人去到郑城,在郑城管辖的鱼泉镇上见到了常青筝。
郑城虽不如云城、沁城繁华热闹,它是以淳朴民风出名的。常青筝很喜欢这里,便选择留在郑城了。
裴惜再见到常青筝有几分感慨,她以前想做的事没成,但现在常青筝完成了,人生的际遇真有几分奇妙。
常青筝脱掉了旧身份,有了新的名字。她现在改名叫柳筝,用她母亲的姓氏。
常青筝开了一家小私塾,做教书的先生,教附近村里的孩子读书识字,人称柳先生。
常青筝脸上画了妆,跟以前看上去不太一样,她客气地跟一众人打了招呼。
然后她笑着拉裴惜到一边,说道:“你跟太子殿下在一起了吧?我早就发现太子殿下喜欢你了。”
裴惜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常青筝才是曾经的太子妃,而靳修占着原本景郗的身体,“抱歉,阿筝姐姐。你离开的原因我知道了。”
“傻瓜,抱歉什么。”
“谢谢你啊,阿筝姐姐。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开心啊,之前殿下与我说过,若有一日他不做太子了,便和我一起去民间做教书先生。如今,我也算是完成了他想做的一些事了。”
裴惜和常青筝说话时,黑夜三兄弟会合后,也在暗处滔滔不绝地分享这段时间各自的见闻。
裴惜与常青筝寒暄罢,发现洛岩在劈柴、打水。然后厨房里的水缸装满了水,柴也劈了一大堆。
裴惜留景郗和常青筝说话时,她走过去问洛岩,“你要留下来吗?又或者以后来这里?”
“算了,不去打扰她。她有她喜欢的人,她有她想过的生活。”洛岩垂眸说道。
裴惜皱眉,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