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常青筝不会骑马自是不去参加,而裴惜不想和景郗过多相处,自然也是推辞不去。
景郗却是拉着裴惜便走,把她抱上马后,一拍马屁股,马便跑了出去。
景郗自己再骑马追去,而景列见状也是朝同一个方向去的。
一直站着看戏的景伏咧嘴说了句“有意思!”便往反方向去了。
景郗追上裴惜,两人并驾齐行。
“听说你要嫁给二弟?”景郗语气不善。
“······”裴惜一阵无语,哪个暗卫嘴碎!
“打算怎么嫁给二弟?”景郗语气拨凉拨凉的,继续问。
“没有的事!谁造的谣?”裴惜朝景郗瞪眼,她和景列那是开玩笑的。
暗处,蓝天又开始和黑夜互掐:“黑夜,你造谣啊!”
黑夜滴汗:“可能耳背了!”
白云:“哈哈,你俩能不能认真点,叫老大炒你们鱿鱼!”
黑夜一脸疑问:“炒鱿鱼是什么意思?”
蓝天滴汗:“我们南方的话,意思是赶你走,不要你干活了!”
黑夜也滴汗:“······”
裴惜不想理景郗了,一夹马腹溜了。
到了前面,裴惜忽停了下来,她看见远处有两鹿在交配。
裴惜转头,景郗已举起弓箭。
“要不放了它们吧,你射中一只,必定惊跑另一只。人家是一对,散了说不定会难过。”裴惜胡诌,两个鹿很很漂亮很可爱,她只是不忍心杀。
景郗闻言嘲讽道:“死了一只,另一只转头就找别的鹿交配了,你哪里看得见人家会难过了?”
裴惜:“······”自找的。
但是最后景郗还是放下了弓箭,说道:“见到鹿可爱不忍杀,见到狐狸可爱不忍杀,见到兔子可爱不忍杀······空手回去好了。”
裴惜一惊,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裴惜下马,找块地坐下,说道:“那你去狩猎吧,我在这等你回来。”
她说等他回来,景郗舒眉。
“上马,我带你去前面,这里不安全。”景郗拍了拍马背。
裴惜看看周围森森树林,好像确实不太安全,只好上马,问道:“你不是派暗卫跟着我吗?有危险会出来保护我的吧?”
景郗扯了扯嘴角,逗她,“不会!”
“那这暗卫做得也太不称职了。”
暗处,蓝天白云窃笑,黑夜滴汗。
景郗他自己不骑马了,牵着裴惜的马往前走。
景郗一身束袖黑色便装,护腕和腰带都绑得整整齐齐的,修身利落。
裴惜坐在马上,看着他笔直的后背和梳得很整齐的束发,像商量般好声好气说道:“殿下,暗卫叫什么名字呀?要不你请他出来给我认识一下吧。”
裴惜主要是想知道盯着她的暗卫武力值如何,以后跑路容不容易之类的。
本以为景郗会拒绝,想不到他竟说“好!”
“黑夜,出来!”
“是!”
裴惜背后顿时闪出一道绿影,倏忽间已停在裴惜前面。
眼前之人看不出年龄,是娃娃脸来的。
黑夜给裴惜看完后便戴好面罩,连面罩都是绿色的。
裴惜实在忍不住笑了出声,问道:“这是为了方便隐匿?”
“是的。衣裳里层是黑色的,晚上换过来就行。”黑夜答道。
裴惜便问,“那以后能叫你小黑吗?”
“能不能喊小夜?”黑夜有点委屈。
景郗:“嗯?小爷?怎么不喊你做大爷?”,他多多少少是知道点莞城一带的方言的。
“那就小黑吧。”黑夜妥协。
黑夜回去后,蓝天、白云果然在憋笑。黑夜顿时更委屈了,对蓝天说:“哥,我想改名了!”
这边景郗放裴惜在山腰的一个休息站点后,他自己便去狩猎了。
山腰上空气清新清凉,视野更开阔。虽然不高,但是俯瞰下去,还是可以看到山脚下那条蜿蜒远去的溪河的。
裴惜看了眼站点里站得笔直的侍卫,百无聊赖。便用手帕盖住脸,靠着一块大石头闭目养神了。
景郗回来时,便看到裴惜靠着石头安静睡着了。
他轻轻走过去,收起手帕,把她抱了起来。对他来说,她很软很小很轻,一把便能抱满怀。
裴惜醒了,入目的是景郗那分明的下颌线,她说:“殿下,放我下来吧。”
景郗不放下,直接把她抱上马。自己也骑上马,坐在她身后,两人共乘一骑,下山去了。
两人共乘一骑,裴惜怀疑他是故意的,但不可能喊他走路。
“殿下只猎了一只野猪?”裴惜刚才看见景郗身后跟着的两侍卫搬着一头野猪。
“怎么?你不满意?”景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敢。”
“什么猎不到,今晚你吃什么?”
“哦。”
“抓紧,坐稳了。”景郗说完,马便飞跑了起来。
裴惜本来是离着景郗的,此时背脊不得不贴着他的胸膛,依稀听得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裴惜又想起了靳修,他们互相听过心跳。
如果她真的误会靳修了,那么到底是谁出问题了呢?陆骜?阿欢?秦盈?如果她真的是错杀了靳修,那该怎么办?靳修······
裴惜思及此,浑身恶寒,心口微紧。
景郗注意到裴惜的异样后,勒住了马,低头看她脸色,“你怎么了?”
裴惜:“我晕马,前面不是快到了吗?殿下放我下去吧。”
景郗:“······”
景郗放裴惜下马,自己也下了马,牵着马走。走了十几步转头发现裴惜站在原地看他,“走啊,跟上!”
裴惜愣了愣,忙小跑跟上。忽觉得未能脱身前能和太子和平相处、相安无事倒也挺好的。
两人并肩走着,景郗打破了沉默,“你不是迦平恒王的人吗?不留在恒王身边,来大周做什么?”
景郗终于问出了他想问的话,而问的都是裴惜不想提及的过去。
“我何时是恒王的人了?”裴惜转头反问。
“我就不信迦平太子的死跟你和恒王无关!”景郗站着看着裴惜双眸说道。
裴惜垂眸沉默,这无法反驳,确实跟她有关。
“你为什么要迦平太子死?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景郗继续看着裴惜双眸问道。
裴惜从景郗的眼神里,忽然看出了靳修的影子,她眨了眨眼想看清楚些。
此时,洛岩却是骑马而来了,“殿下,时间快到了。”
景郗等不到裴惜的回答,转身便走,方觉得自己问这些有失妥当了。
裴惜也跟上,只不过落他五步之外,不再并肩而行。
待二人回到营地,裴惜发现其他人几乎全都回到了,而景郗猎的野猪也抬回到了。
两双生公主围了上来,一个说道:“大皇兄这么久才回,大家都猜测大皇兄猎得最多。”
另一个接着说道:“可是怎么只有一只野猪啊!”
“她爱吃,跑了半座山专门给她打的。”景郗指向裴惜。
裴惜正目不转睛瞧着两位公主,试图区分二人。
“原是这样。”
“大皇兄对大皇嫂真好!”
裴惜只好笑了笑,等两公主回到皇帝皇后身边后,在景郗身旁小声说道:“你扯上我做什么!你别害我。”
景郗挑了挑眉,“你管我,我乐意!”
景郗对她忽冷忽热,她总算看出规律了。但凡涉及性命,他是关切的;如果在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下,他是很乐意看她难堪的。
难道正如他所说的留她狗命有用?可是她的狗命,哦不,她的命有什么用?她倒是想不出了。
之后皇帝派人清点了猎物,嘉赏前三名的景列、景伏、洛岩。
皇帝说道:“宁王向来不爱参加这个,今年得第一。太子不爱狩猎,但是不至于倒数,今年却是倒数第一。倒是稀奇,哈哈哈。”
皇帝说这话时,台上的皇后果然看了一眼景郗身旁的裴惜,多多少少带点责备的意思。
而第一的景列只是谦虚地笑了笑,说道:“儿臣看中了父皇的雪莲,谢父皇。”
风头被抢的景伏倒是不在意,笑了笑。
但令妃的笑容倒是没有往年盛开,往年都是她的伏儿拔得头筹的。
“可惜平秋还没回来,那丫头去年就吵着今年要来取得前三甲的。”皇帝敛了敛笑容,说道。
“贵妃和平秋公主快回了的,陛下莫要太过挂念。”令妃开口,她最是善解人意的。
裴惜看了眼天色,这会已经开始暗了,裴惜便转身往河边去。
景郗却是一把拉住,“去哪?”
裴惜回头,说道:“刚看到太子妃往那边方向去了,你没发现吗?”
裴惜指了指河边的方向,蹙了蹙眉。
景郗方放开裴惜,并跟着她去。
洛岩看到了,也尾随景郗去了。
景列早瞥到了几人动静,待与皇帝说完话后,也朝他们方向寻去了。
景伏见状却是皱了皱眉,因为他侍从谢邹刚才也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裴惜刚到河边,远远便看到一人把常青筝推下河。
随着常青筝的惊叫,那人回头发现有人来了,忙沿着河下游跑了。
裴惜跑过去二话不说跳下了水,游过去,去救常青筝,此时也顾不得会暴露会游水的事情了。
景郗赶到岸边,裴惜已拉着常青筝往岸上游,忙过去搭把手。
洛岩看见裴惜救常青筝了,自己忙去追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