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与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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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露西送儿子

陈惠萍在卧室内呆愣着……她一直想着医生对她说的话;“你的子宫寒冷,发育差,这一生你是无法生儿育女了!”想到这里,她悲痛地哭了……

这时,官寸玉走了进来,看到陈惠萍在哭,纳闷地:“惠萍,你怎么啦?”

陈惠萍哭得更加伤心……

官寸玉爱抚地:“惠萍,还是为了哪个孩子的事?我不是吩咐张妈给送走了吗?”

陈惠萍仍在抽泣……

官寸玉问:“你到底怎么了……一个孩子还值得你哪么伤心啊!”

陈惠萍抬起头来,盯着官寸玉,轻轻叫了他一声:“寸玉!“

官寸玉亲切地答道:“嗳!”

陈惠萍抽泣着:“你是不是很想要个孩子?”

官寸玉点点头:“是啊。我都这把年纪了,也该有个孩子啦。再说,我要你给我生个儿子,一是我们家有了传宗接代的人,对祖先也是个告慰;二是我们也确实需要有个儿子了,要不一回到这家里,除了张妈,就是你和我,多枯燥啊。”

陈惠萍轻声呼喊着:“寸玉!”

官寸玉愣着她:“你今天是怎么啦?好像有什么心事?”

陈惠萍看着官寸玉,半晌又说道:“寸玉,要是我不能给你生儿子呢?”

官寸玉满不在呼地:“生个姑娘也行啊,先生姑娘,后生儿子嘛。”

陈惠萍:“我是说,如果我连生育的能力都没有,根本无法给你生儿育女,哪你……”

官寸玉愣了一下,说:“不可能,你以为现在没怀上,就是没有生育能力吗?你也太多虑了。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来。”

“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已经……”

“你!……你已经什么?”

“我已经请医生看过了,说我……”

官寸玉一愣:“说你什么了?”

“说我……”陈惠萍一下扑到被子上,放声哭了起来。

官寸玉忙安慰地:“惠萍!……惠萍!”

陈惠萍边哭,边说道:“医生说我子宫有病,没有生育能力!”

官寸玉惊愕地:“啊!”

陈惠萍悲伤地哭着……

官寸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地在屋内走来走去……

此时,在张妈住房内,小官西已经睡着了,张妈坐在床边守候着。她呆看着熟睡的小官西,自言自语地:可怜地孩子,你真是官家的后代吗?看你这小模样,到有点像少爷呢!可是少爷他又是怎么有你这个孩子呢?迷!是个迷……可怜的孩子,如果你真是官家的后代,你爹为什么又不认你呢?迷!真是个迷啊!难道因为陈太太的缘故,让少爷他为难……”

传来官寸玉的叫声:“张妈!……张妈!……”

张妈答道:“来啦!……”她给小官西拉了拉被子后,走了出去……

张妈来到客厅,见官寸玉心情不悦地坐在客厅里。她忙问道:“少爷,您叫我?”

官寸玉问:“那孩子送走了没有?”

张妈为难地:“嗯……嗯……”

官寸玉:“嗯什么?我问你送走了没有?”

张妈说:“我今天找了一天,都没找到那个来送孩子的人,叫我……”

官寸玉不高兴地:“把他扔出去!”

“我扔了,可他……哭得叫人……”

官寸玉吼叫道:“不管怎么说,一定把他给我弄走!不许留在这个家!”

“少爷,这……”

“这事……你先睡去吧……”官寸玉还想说什么,可他忍了。

张妈出去后,官寸玉心事沉重地坐在客厅里愣着……在他脑海里,又出现了当年和露西的一幕幕:

马车停在郊外一座长满可爱的青草的山岗上。

在树荫下,露西铺开一张坐席,摆好预备好的食品与酒,两人共进午餐。

官寸玉端起酒杯,再三诚恳地劝露西:“来来,这酒真好喝,你品尝品尝。”

露西终于端起酒杯,说道:“能够和爵爷您喝酒,我深感荣幸!”她一饮而尽。

官寸玉看着露西:“你喝了酒后,真美!”

露西美目倦张地斜眼偷看着官寸玉……

官寸玉和露西紧紧相拥,躺在白床单上,热烈地亲吻着……

露西坐了起来,忧心忡忡地对官寸玉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多么害怕!”

官寸玉也坐了起来:“怕什么?”

露西:“爸爸知道的话,我……我就……爸爸认为只有两种女人,良家妇和婊子。”

“啊,可爱的露露,别担心……”官寸玉拥住她,吻她,又笑道:”我就要向你父亲开口了,我相信他会叫我们结婚的!“

露西惊喜地叫了一声:“真的?……“她再次拥住官寸玉,快乐地、热情地吻他……

官寸玉想到这里,心事重重地自言自语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惠萍她居然不能生育……难道我家祖辈传下的‘宝龙号‘将后继无人了!不……我要让’宝龙号‘发扬光大!我要儿子!我要儿子!”

官寸玉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洒,一饮而尽!他在客厅里整整呆了一夜。天刚亮,他就到商铺里去了。

已是中午,陈惠萍一直没起床。她半靠在床上,两眼瞪着天花板发愣。

张妈走了进来:“太太,您想吃点什么?”

陈惠萍摇摇头:“什么也不想吃。”

张妈劝道:“怎么行,你老不吃东西,会把身体弄坏的。”

陈惠萍问:“少爷他呢?”

张妈回答:“一早就到铺子里去了,说是一个香港客户来找他。”

陈惠萍又问:“哪个孩子呢?”

张妈忙说道:“我这就把他送走。”

陈惠萍叹息了一声,说:“唉!我的命真苦……这孩子……你说真是少爷的亲生儿子吗?”

张妈:“嗯……看长相……”

陈惠萍:“我到没细看过,是不是很像少爷啊?”

张妈说道:“这个嘛……太太您也不要多心。要好好看看他那小模样,多少是有点像少爷呢。”

陈惠萍:“嗯……这么说来……这孩子真是少爷的亲生儿子啦!?”

张妈不敢直言:“这……”

陈惠萍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我在家里苦苦地等着他,可他却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了这个孩子,我心里真有说不出来的滋味啊。”

张妈劝慰道:“太太,少爷他这些年,也不容易。为了祖传家业,他一个人硬是在外面拼死拼活地,终于把‘宝龙号’又振兴起来了。至于说和别的女人有了这个孩子,那也是一时的,你和他终归是百年到头的夫妻啊!”

陈惠萍:“可我……”

张妈仍劝道:“太太,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陈惠萍问:“张妈,少爷昨晚对你怎么交待的?”

张妈回道:“他叫我今天一定将这个孩子送走。”

陈惠萍摆摆手:“那你就去吧,能找到送他来的那个人吗?如果还找不到,可别乱扔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也怪可怜的。”

“太太,那我走啦……”张妈回到宅院东厢,对着正在玩耍的小官西说道:“你这个讨厌的家伙,送又送不走,扔又扔不掉,叫我怎么办啊……”

小官西只对着张妈“哦哦哦……”地乐呢。

张妈问:“是不是肚子饿了,我给你弄点吃的,吃饱了好跟我出去找你妈……”

张妈给小官西吃饱后,就抱着他出门了。可是,在小月城又转了大半天,仍是什么熟悉的人也没找到,她只好又将小官西抱了回来……

晚上,官寸玉走进客厅,却见小官西一个人在地毯上翻斤斗玩。他愣着小官西,越看越感到那天真的样子很有趣,不禁笑了起来!他边笑,边到酒柜上拿了一瓶酒,倒了一杯,过来放到茶几上,坐到那儿,看小官西乐呢。

小官西却来到官寸玉跟前,抓起那杯摆在茶几上的小酒杯,把嘴凑到杯口上,想喝那香喷喷的酒……

此时,官寸玉却没有发火,一把将小官西抱了起来,端详了半天……

小官西一双机灵的眼睛看着官寸玉,显得懂事地叫了官寸玉一声:“你你!……爸……爸!”

官寸玉处于人性的情感,竟一下将小官西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细细打量着孩子,说:“唉,你的眼蓝得多漂亮!官西,小官西,一看就知道你是我官家的人!好小子!”

张妈边唠叨,边走进客厅:“这孩子……又跑哪儿去了……”当她面对此情此景,不禁愣住了,忙对官寸玉说:“少爷,嗯……我……在厨房里,他在我房间里玩着呢,我不知道他竟会自己跑到这里……”

官寸玉却一反常态地:“张妈,这孩子是官家的人,很聪明,很可爱……有他在,这屋里也有些生气了!要不然,这屋里除了你张妈,还有我和太太,老脸对老脸地,时间长了,真是闷得慌啊。”

张妈也感意外地:“少爷,我今天出去找了一天,也没找到那个送孩子的人,只好又……”

官寸玉忙说:“不送了,就留在这儿啦。”

张妈喜出望外地:“真的!那……”

官寸玉说:“这两天,这孩子也跟你熟了,你就替我带着。做饭的人,我让二顺另外找一个。”

张妈忙说;“人到不用再找了,我一个人忙得过来的。只是……太太她……”

官寸玉叹息了一声,说:“这事……我来处理吧……”

早上,小官西在客厅里玩耍。

陈惠萍从楼上走下来,见小官西在客厅里玩耍,却呆愣在那儿,静静看着小官西。

小官西旁若无人地只顾自己玩自己的。

陈惠萍有点不高兴地走到客厅门口,向外叫道:“张妈!……张妈!”

张妈走来:“太太,什么事?”

陈惠萍指着小官西:这孩子……怎么……”

张妈说:“嗯……这孩子,少爷说……”

陈惠萍一脸不悦地:“他说什么了?”

张妈没正面回答:“少爷没对您说啊?”

陈惠萍问:“他对我说什么了?”

张妈为难地:“嗯……他……”

陈惠萍瞪着两眼:“你怎么吞吞吐吐地,有什么就直说嘛。”

张妈索性直说道:“少爷他说了,不让把这个孩子送走,就留在家里啦。”

陈惠萍一下跌坐到椅子上……

张妈急了,忙上前扶陈惠萍:“太太……你可要把心放宽些啊……”边说,边将她扶到卧室里……

露西到小月城将小官西托人交到官寸玉宅院后,便回勐拱去了。她回到勐拱不几天,就到山岗上去看父亲。她来到墓前,将一束白花献在父亲的坟墓上,然后,向坟墓三鞠躬。她两眼含泪地说道:“爸爸,您的女儿要走了,离开这个让人悲伤的地方,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今后,只有你孤独地在这儿了。原谅你不孝的女儿吧,再见了,爸爸!”此时,她再也忍耐不住内心的悲伤,扑到斯普莱的坟墓上,放声痛哭起来……

露西回到住房内,正在收拾行李时,斯尼丹走了进来:“露西,你这次到小月城,见到官寸玉那个王八蛋了吗?”

露西说:“只是远远的看到他。”

斯尼丹问:“你是怎么把孩子交给他的?”

露西有点伤感地:“我不想再跟他说什么,就托了一个妇人替我交给他的。”

斯尼丹理解地点点:“走吧,马车在外面等着呢。”

露西有点儿难舍地:“就是不知道他对孩子会怎么样呢?”

斯尼丹边向外走,边说:“既然已经交给了他,你就不要再想什么了。反正你不能带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回到伦敦,哪要让亲朋好友看到,人家还不把你羞辱死啊!”

露西仍有些依恋地站在屋里说:“我也正是这样想的,否则,我舍不得将孩子掉下。”

斯尼丹催促道:“走吧,时间不早了,今天还要赶到曼德勒呢……”

经过一天的行程,他们来到了曼德勒车站。斯尼丹送露西到车站门口,说:“露西,一路平安,再见!”

露西挥着手:“叔叔,再见!”她走进候车室,坐在那儿默默地想着心事……

一列车员叫道:“到仰光的旅客上车了!”

露西提着行李包,跟随着人群向站台走去……

走在露西身边的一个妇女,怀里抱着的孩子突然哭叫起来:“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

露西惊愕地打量着那个哭叫的孩子,忽然,她耳旁响起了小官西的哭叫声……她站在那儿犹豫着……

有人叫道:“前面的人快走啊!”

露西还是直愣着那个哭喊的孩子……

后面的人直嚷嚷:“前面那位妇人,怎么站在那儿不动啊!”

露西自言自语地:“我要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转身走出了候车室,径直走到斯尼丹的住所。

斯尼丹正在室内整理他收藏的玉石,见露西走了进来,惊讶地:“你怎么又回来了?”

露西放下行李,说:“我不走啦!”

斯尼丹问:“怎么了?”

露西两眼含泪地:“我……我想我的孩子。”

斯尼丹:“孩子不是……”

露西说:“我要到小月城去!”

斯尼丹:“你不打算回伦敦啦?”

“要回,也得把孩子接回来再说。”露西说:“我实在舍不得丢下这个孩子。”

斯尼丹:“那你带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回伦敦,不怕人笑话?”

露西说:“眼下,我顾不了那么多啦,我实在太想孩子了。”

斯尼丹有点儿不可思意地:“你真的又要回到中国去?”

露西点点头:“是的,明天就动身。”

斯尼丹打量着露西问:“到了小月城,你打算见那个姓官的吗?”

露西说:“嗯……我真不愿意再见到他。可是……”

斯尼丹同情地:“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去,如果能见到他,有可能的话,把他干掉!为我哥报仇雪恨,也为你……”

露西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叔叔,你最好不要再到小月城露面了。那样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斯尼丹不大放心地:“哪么,我找两个可靠的人送你好啦。”

露西:“谢谢叔叔……”

晚上,官家宅院的客厅里静悄悄地。

官寸玉拿着一个布做的大象玩具走进客厅,一看小官西不在,便大声叫道:“张妈!”

张妈走来:“少爷,什么事?”

官寸玉兴味盎然地问道:“小官西呢?你看,我给他买了个玩具!”

张妈回道:“他在我屋里呢。”

官寸玉:“快叫他过来,我要跟他玩玩。”

张妈感到意外地:“少爷,你真是个有心肠的人。”

官寸玉笑笑,说道:“嗳呀,在商铺里累了一天,回到家有个孩子逗乐,笑笑闹闹,就觉得一身都轻松了,快叫小官西来。”

“好……”张妈走了出去……

官寸玉将大象玩具放在地毯上,边欣赏,边等候着小官西的到来。不多会,张妈抱着小官西走进客厅:“快,看看给你买了个什么玩艺啦!”

小官西一见大象玩具,高兴地跑过去一把将大象抱在怀里:“我要……我要骑猪猪……”

官寸玉大笑起来:“你这个傻孩子,连大象和猪都分不清。”

张妈也觉好笑地:“他可能就没见过大象,只见过猪,所以就把大象当成猪了呢。”

这时,陈惠萍从楼上走了下来:“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嘻嘻哈哈的,有什么新鲜事啊?”

官寸玉正在兴头上,显得很开心地说道:“惠萍,你看这孩子,把个大象当成猪了,真好笑。”

陈惠萍一脸不高兴地:“张妈,我说了这孩子不许到客厅里来玩。”

张妈直言回道:“是少爷让来的。”

官寸玉不在在意地:“是我让来的。张妈,你去吧,就让他在这儿玩玩。”

张妈走出客厅。

正在兴头上的官寸玉,此时只顾指着大象,逗小官西:“这是大象,不是猪。”

小官西跟着说道:“大象……猪……”

官寸玉乐得哈哈哈大笑:“这孩子,就知道猪。大象,说,大象!”

小官西学着:“大……象……”

官寸玉高兴地抱起小官西,说:“这孩子真聪明,真聪明!”

陈惠萍心烦地坐到椅子上,说:“寸玉,你真的喜欢上这个野孩子了?”

官寸玉回道:“这孩子真还有点逗人喜欢呢。”

陈惠萍冷冷地问:“可他的母亲是谁呀?”

官寸玉愣了陈惠萍一眼:“嗯……这……”

陈惠萍紧追地:“说呀?怎么吞吞吐吐地?”

官寸玉:“你问这干什么。”

“你既然喜欢上了这个孩子,我当然要弄清他的来历嘛。”陈惠萍说:“否则,一个没有父母,而又来路不明的野孩子在这个家里,成何体统啊!”

听到这冷语地官寸玉,有点儿不高兴地说道:“惠萍,你怎么这么说话呀!”

陈惠萍愣着官寸玉:“你要我怎么说话?既然你要将这个孩子留在这个家,我当然要问情楚嘛。”

官寸玉:“有这个必要吗?”

陈惠萍;“我作为这个家庭的一个成员,当然有这个必要啦。”

官寸玉想怒,但又忍了,向外叫道:“张妈!”

张妈随即走了进来:“少爷!”

官寸玉将小官西递给张妈:“带他去睡吧。”

小官西叫了起来:“我……要玩……我要玩……”

张妈接过孩子:“不玩了,睡觉去,明天再玩……”抱着孩子出去了。

陈惠萍仍追问道:“寸玉,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这孩子的母亲是谁?”

官寸玉:“惠萍,咱们不谈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好吗?”

陈惠萍;“不,要谈。这个问题对你,对我都很重要。”

“惠萍,我们能不能谈点别的。”官寸玉想将话题引开。

陈惠萍问:“谈什么?”

官寸玉想了想,仍又翻出老话题:“我还是想……想让你给我生一个又白又胖的儿子啊!”

陈惠萍顿时两眼滚出了泪水,哭了起来,抽泣地说:“你……你是不是想把我给活活气死!”

官寸玉忙问:“我怎么啦……我就是想要你给我生个儿子,要他继承祖传家业,难道不行吗?”

陈惠萍抽泣着说:“明明知道我不能生儿育女了,你还要我给你生儿子,这不是有意气人,还是什么?唔唔唔……我不活了……”

官寸玉忙安慰地说:“惠萍,你不要哭了,我不相信那些个医生胡说八道。你会生孩子的,你一定会生的。”

陈惠萍:“你既然说我会生孩子,那你还要把那个野孩子留在家里做什么?”

官寸玉:“嗯……我是觉得这孩子有点……”

陈惠萍:“有点什么?有点和你有着血缘关系是吗?”

官寸玉为难地:“你……你怎么老是……”

陈惠萍叫了起来:“我怎么了?自打我告诉你,我不能生儿育女后,你对这个野孩子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居然把他当成了个宝贝了,每天晚上要和他在这儿玩,还给他买玩具。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官寸玉:“你看你……怎么越说越离谱啦。”

陈惠萍越说越伤心地哭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第二天上午,生气的陈惠萍回家去了。一进门,只见母亲一人在客厅里,便问道:“妈,怎么就你一人在家,爸爸呢?”

陈夫人说:“你爸上铺子里啦。今天怎么有空儿?听说寸玉成天忙着铺子里的事,你可得帮着他点,不要摆出个贵妇人的样儿,什么也不做。”

陈惠萍往椅子上一坐,没好气的说道:“妈……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我也没那福气!”

陈夫人看了女儿一眼,说:“你是堂堂官家少爷的夫人,怎么没那福气?”

顿时,心里有气的陈惠萍两眼饱含着泪水:“妈……”

陈夫人看女儿两眼流泪,吃惊地:“惠萍,你怎么啦?”

陈惠萍一下扑到母亲身上哭了起来。

陈夫人忙问道:“你……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官寸玉欺辱你啦?”

陈惠萍抽泣着说道:“妈,你女儿的命真苦啊……唔唔唔……”

女儿伤心的泪水,也令做母亲的陈夫人跟着流出了眼泪,她问:“惠萍,到底出什么事了?跟妈说说。”

陈惠萍哭泣着:“妈……我不想活了……”

陈夫人忙抱过女儿,问:“惠萍,你可不能胡思乱想。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寸玉他对你……”

陈惠萍:“他盼着我给他生个儿子,将来好继承家业。”

陈夫人不以为然地:“看你,这点事还让你伤心成这样,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他想要儿子,你给他生就是了。生儿育女,是我们女人天经地义的事,还值得那么伤心?”

陈惠萍听母亲这一说,更感伤心,越是抽泣不止……

陈夫人安慰地:“不要哭了,这样会伤身体呢。身体好了,才好生孩子呢。”

陈惠萍:“妈,你不要再说了。”

陈夫人:“妈是过来人,说的话对你们都是有好处的。”

母亲的话更令陈惠萍伤心:“妈,我这一辈子再不会生儿育女了!”

陈夫人不以为然地:“可别胡说。这你们就不懂了,哪能想怀就怀啊。不要急,慢慢来。”

“妈,我说的都是真话。”陈惠萍说:“医生说了,我的宫寒,发育差,所以……”

陈夫人不相信地:“不要听那些个胡言乱语。听妈的没错,回去和寸玉好好过日子,准保你给他生一个胖儿子!……”

陈惠萍揩了揩眼泪,对母亲的话多少有点信以为真,便对母亲说道:“好吧,我听妈的。”

陈夫人说:“这就对了。回去吧,好好对寸玉……孩子一定会有的。妈再对你说一遍,不能心急。这事呀得慢慢来,急是急不来的……快回去,别让寸玉又牵挂你。”

母亲的劝说真还起了作用,令本来很伤心的陈惠萍一下开心了,便告辞了母亲,又回官家宅院去了……

就在陈惠萍回到官家不多会,一辆马车驶到宅院门前停下。那个曾送小官西来的妇人,下了车,走到门前,不停地敲门……

门开了,张妈走了出来,一看,敲门人正是前几个月送小官西来的那个妇人!不禁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

妇人忙说道:“嫂子,我今天是来接那个孩子的。”

这时,张妈却打起官腔来了,说:“怎么……一会送来,一会又要接走,你们这是玩的什么戏法?”

妇人满脸堆笑地:“这与我无关,我也是受人之托。”

张妈问:“受谁人之托?”

妇人回道:“孩子的母亲。”

张妈忙追问道:“孩子的母亲呢?她怎么不亲自来接?”

妇人板起了面孔说:“她不想见你家少爷……”

陈惠萍闻声走了出来,打量了妇人一眼,对张妈说:“张妈,什么人,怎么不请到屋里坐啊?”

妇人看着陈惠萍,“问道:这位是……”

张妈介绍道:“是我家少爷的太太!”

妇人打量着陈惠萍,便礼貌地:“哦!太太,您好!”

陈惠萍愣着妇人,问:“你是……”

妇人:“我是……”

张妈忙接上话说:“她是来接小官西的。”

陈惠萍打量着妇人:“你是孩子的……”

妇人忙答道:“我什么也不是,是替人办事的。”

陈惠萍愣着对方:“这样说来,你不是孩子的母亲。”

妇人:“回太太,不是。”

陈惠萍追问道:“那孩子的母亲呢?我到很想见见她,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妇人说:“她……”

陈惠萍追问:“她怎么啦?”

妇人:“她……她只是委托我替她来把孩子接走。”

陈惠萍冷笑笑:“我明白了。女人都是这个天性,跟男人雨过烟云后,总是有些躲躲闪闪地,生怕再碰着那块伤疤。好吧,既然她还想着她的孩子,张妈,将孩子抱给她!”

张妈为难地:“太太,这……”

陈惠萍板起脸说:“这什么……人家来领人家的孩子,你作什么难?”

张妈:“可……少爷他……”

陈惠萍严厉地:“我说了,把孩子还给人家!去,把孩子抱来交给她。”

张妈不敢违抗地:“是,太太……”

陈惠萍对妇人说道:“对不起了,请你在这儿稍等一会……”说着,便和张妈走进院内。她边上楼,边对张妈说:“张妈,把少爷给孩子买的玩具都统统给他带走……”

张妈看陈惠萍上楼后,忙到后院对仆人李三耳语……李三明白地点点头,便向院外跑去了……

李三走后,张妈这才慢慢地为孩子收拾东西。她边收拾,边对小官西叨叨:“孩子,你的命也够苦的了,从小就没能过上安稳地日子,往后你可怎么办啊!……”

陈惠萍又走下楼来,看没有动静,便又叫道:“张妈,怎么还没把孩子抱出去?”

张妈回道:“我正给孩子收拾东西呢。”

陈惠萍索性过来抱起小官西,二话没说,就走出门去……

小官西哭了起来:“我要奶奶……”

陈惠萍骂道:“滚吧,你这个野东西……”

当张妈焦急地跑了出来,却见那个妇人抱着小官西,赶着马车走了……只见小官西不停地哭喊着……

张妈追喊着:“嗳……等一等,还有孩子的东西呢……”

陈惠萍对张妈吼道:“叫什么……回家去……”

门前的路上,奔跑的马车扬起了阵阵尘土……

急急赶回来的官寸玉,一走进客厅,就大声叫道:“张妈!……张妈!”

张妈走来:“少爷!”

官寸玉忙问:“孩子呢?”

张妈回道:“已经走了!”

官寸玉焦急问道:“走多一会了?”

张妈:“走了没一会。”

官寸玉大声叫道:“李三,备马,跟我去追!”

陈惠萍闻声,忙从楼上走下来:“寸玉,你要干什么去?”

官寸玉一脸不悦地说:“我要把那个孩子追回来!”

陈惠萍阻止地:“你……不要去追了,就让他走吧。我妈说了,我一定能给你生一个儿子的。”

官寸玉瞪着陈惠萍:“你一会说不能生儿育女了,一会又说要给我生个胖儿子,你这是给我玩的什么戏法。”

陈惠萍拉着官寸玉,说:“我妈说了,说这事不能性急,得慢慢来。”

官寸玉冷冷地:“慢慢来,得等到什么时候?我都快四十的人了……”

李三走来:“少爷,马备好了。”

官寸玉二话不说,骑了马随李三走了……

陈惠萍无奈地:“寸玉……”

官寸玉和李三一溜烟地走了……

在小月城区的一家民宅里,妇人气喘嘘嘘地跑了进来。等候在那儿的露西见妇人空手而归,忙问道:“孩子呢?”

妇人说:“本来我已经抱着孩子快走到这儿了,官少爷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硬是骑着马追上了我,说这是他的孩子,不许人抱走!还说我是不是个拐卖孩子的,硬是又从我手中将孩子夺走了。”

露西吃惊地:“他真这是样说孩子是他的吗?”

妇人回道:“我一句假话没有。”

露西两眼滚出了泪珠,说:“他居然承认是他的孩子了!”

妇人说:“孩子看来是没法接回来了,你看该怎么办?”

露西想了想,坚定地说道:“我亲自去接!”

于是,傍晚时分,妇人领着露西来到官家宅院外。妇人指着紧闭的大门对露西说:“这就是官老板的宅院。”

露西站在门外,呆愣着那道紧闭的大门。门上那对铜铸的龙头门环,两对龙眼好似对她怒目而视!

妇人要上前敲门。

露西拉住她:“我来……”她走到门跟前,刚要抬手敲门,又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妇人问道:“怎么不敲?”

露西犹豫地站在那儿……

妇人喊道:“敲啊!”

露西慢慢转回身,默默地走了……

此时,在宅院的客厅内,官寸玉正和刚接回的小官西玩耍。两人玩得可开心了,笑声惊动了在楼上卧室里的陈惠萍。

陈惠萍走下楼来。

官寸玉看了眼正走来的陈惠萍,叫道:“惠萍,你看,这孩子玩得多开心呢。”

陈惠萍爱理不理地坐到木椅上,冷冷地说:“一个野孩子,也值得你那么开心吗?”

官寸玉不愉地:“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陈惠萍向外叫道:“张妈!”

张妈走来:“太太,什么事?”

陈惠萍没好气地吩咐道:“把这野孩子抱出去,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这孩子到客厅里玩!”

张妈看了少爷一眼。

官寸玉愣了陈惠萍一眼,对张妈说:“先抱你那去吧。”

“走,到我那儿玩去……”张妈抱起小官西走出客厅去了……

陈惠萍看着孩子的背影说道:“一个清清静静的家,让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弄得乱七八糟,叫人心烦意乱,不得安宁啊!”

官寸玉打量了陈惠萍一眼,说:“惠萍,我看你今天是存心想跟我叫劲呢!”

陈惠萍板下脸来:“是又怎么着,不是又怎么着?”

官寸玉两眼一瞪,说道:“那我就告诉你,这个孩子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要永远将他留在这个家!从此,不许你再骂他是个野孩子!”

陈惠萍听到这话,竟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野孩子,野孩子!他就是个野孩子!”

官寸玉愤怒地:“你给我住嘴!”

陈惠萍气呼呼地:“你说他不是野孩子,哪我问你,孩子的母亲到底是谁?”

看到陈惠萍气愤的样子,官寸玉又缓和了点口气,说:“惠萍,你为什么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呢?说出来你我都不会愉快……唉!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愿提那个女人。但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接收他。”

陈惠萍怒气未消地:“你想让我做他的母亲是吧?”

官寸玉点着头:“是的。你既然不能生育,我们从此就把他培养好,让他成为家业的继承人!”

陈惠萍站起来:“呸!我还没那么下溅!”说着,走出门去了……

官寸玉忙叫道:“惠萍!……”

陈惠萍又跑回娘家了,她一进门,见父母坐在客厅里,叫了一声妈,就哭了起来……

陈夫人忙问:“惠萍,又怎么了?”

陈惠萍一直在哭:“妈,女儿的命为什么那么苦啊……我天天等,月月盼他官寸玉,想的就是和他过个幸福美满的日子,哪知他却迷上了那个野孩子……结婚还不到一年,竟成了这样……我真不想活了!”

陈兴达心情烦躁地直闷着头抽烟、喝茶。

陈夫人:“这个官寸玉,怎么这样啊。”

陈惠萍两眼泪痕地说:“人家都来把那孩子接走了,他硬是又把他追了回来……我气得直骂那个孩子是个野孩子!”

陈夫人也气愤地:“骂得好,骂得好!”

陈惠萍:“他还说要我做孩子的母亲!爸,妈,你们说这气人不气人嘛。”

听到这话的陈兴达,也忍无可忍地骂道:“这个王八蛋,他真的这样对你说啦?”

陈惠萍:“是这样说的。”

陈夫人:“哪孩子长得什么样?”

陈惠萍:“我那有心肠看他的模样啊……不过,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好象是与外国人有关?”

陈夫人:“哦!像个外国人!”

陈兴达恼怒地:“管他像个什么人,反正不是我女儿生的……唉!我早就说了,官寸玉不是个东西,你不听。好了吧,你这是自己跳到了黄连树丛里,找苦吃啊!”

陈夫人对女儿同情地:“你这个老头子,事到如今,你就不要说那些了,后悔药是找不到的。眼下,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啊?”

陈兴达说:“怎么办?要我说,叫官寸玉把那个野孩子弄走,否则就……”

陈夫人问:“就怎么样?”

陈兴达瞪着眼说道:“就跟他……离婚!”

陈惠萍一愣:“爸!”

陈兴达说:“爸是为你好,不是害你。”

陈惠萍说:“要是跟他离了,可我在小月城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陈兴达说:“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夫人反对地:“你这个老头子,说话不费力,尽说些没屁股的话。这事呀,可不那么简单。小月城谁都知道,我们惠萍等了他官寸玉多年不说,还闹出了在大街上冲出娶亲的花轿,跑到官寸玉那里的大笑话。打那以后,全小月城谁人不知,那个人不晓,我们家惠萍是铁了心肠要嫁给官寸玉的。可你现在又让她和官寸玉离婚,那不是又一天大的笑话。”

陈惠萍悲伤地:“妈,女儿求你不要说这些了,这只能令我更加伤心。”

陈兴达无可奈何地:“那你说怎么办嘛?”

陈夫人说:“这事嘛……惠萍,今晚你就在家里了,明天,妈跟你去看看那个野孩子再说。”

陈兴达一愣:“你要亲自去看那个孩子?”

陈夫人:“是的!”

陈兴达:“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