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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千金散尽应星舫(二)

北煜王在众人的呐喊呼叫声上了云梯,朱俊杰一边道喜一边讥笑着,上次在应星舫包船的还是呼延旭悦呢,虽说最后在摘星阁闹得不欢而散,但是银子给足了,这一节那位嗜酒的枪神倒是做的不错。可如今北煜王的这次豪气,估计没几天就能传遍江湖,花舫满堂彩,那空中飘的可是真金白银,刚刚那哄抢的样子再一次满足了自己的自尊心。

会武功又如何啊?

你天下第一又如何啊?

到头来不就是为了碎银几两,给钱的主儿一声令下,都能把自己几十年功力吼没一半。

“人啊,就是贱。”

朱俊杰想着自己的应星舫又要迎来一阵子喧闹,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高兴,仰起头捏着酒碗痛饮了一口大喊道:

“好!”

这一声倒是把正在云梯上的北煜吓了一跳。

北煜回头看着朱俊杰那得势作美的笑容,不由得好奇起来这摘星阁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能停了脚步,自己得好好上去瞅瞅。

※※※

舫内林子烽抱着酒壶痛饮着,不同于其他酒客,他的身边没有妙龄少女更没有抖着面团的姑娘,围绕在他身边的只有甲午赤字营的兄弟和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北煜王上云梯之前吩咐过,今日痛醉不需要管他,可一向直脑筋的林子烽倒是聪明起来。

“喝归喝,都把眼睛盯紧点,别坏了咱老大的雅兴。”

众将士无言,甲午赤字营的兄弟们早就是一条心,无论怎么样,这支骑队最出名的就是团结。这就促成一群高大猛将围坐在舫内一角无美人儿陪伴独自饮酒的趣儿景。

“甲午赤字营,阁下是北国的林子烽吧?”

一穿着文雅手握折扇的男子慢步上前,把手里拎着的那坛酒放在众将士面前。

林子烽一眼便认出桌上的红色酒坛“云川凤?南国的?”林子烽看向桌子上的酒,又把目光移向那文雅男子。

“冒昧打扰了。”

那文雅男子做礼,林子烽顺着目光看去,见其身后还有一俊俏男子,穿着无二,依旧是文雅清心而不少姑娘正左搂右抱围绕在那男子身旁咯咯的笑着。

“同心堂,杨立。”介绍完自己之后,杨立回身伸出手又开口道:“同心堂,杨青年。”

身后男子从众女子怀抱中抽出双手抱拳对着林子烽行了个礼,礼数周到,面容尊敬。

林子烽摸不清状况的回了个礼,看了看桌子上的【云川凤】开口道:“南国的酒太温,喝不惯,好意领了。”

“阁下喝过?”叫做杨立的男子探头问道

“没喝过,但听说过。”林子烽直言相告,惹得那叫杨青年的男子小声笑了起来。

林子烽看着那笑声心中暗想:“什么破名……”

“你这玄山大将倒是有趣儿,没喝过怎地就知道不好喝,没喝过,怎地就知道不顺口?”

林子烽一愣,俩人什么路数?

“今儿这应星舫的酒,可都写的是你家主子的名儿。”杨立面带微笑伸手示意指向面前的酒坛“代我谢过北煜王了!”

林子烽没言语,点了点头示意,仔细观察这二人,虽穿着乍一看清新典雅,但那股扑面而来的酒气实属盖住了这二人身上的香味儿,更甚,拢抱在那个叫杨青年身边的女子身上也满是酒气。

“原来是喝多了。”林子烽身旁一大将轻声道,可不曾想这二人听力甚佳,杨青年连忙接上话,那架势生怕话落了地“美酒佳人,哪来不醉之理啊!”

杨立哈哈一笑紧接着道:“北煜王乃天下英雄豪杰,武帝城里安全的很,用不着你守着。”说罢杨立用折扇掀开那坛【云川凤】的盖头,登时酒香四溢。

“请吧大将军!”

林子烽云里雾里,闻到如此酒香猛的嗅了嗅,真香。

“多谢,北煜王宴请天下,阁下喝好便是。”说罢抬手拒绝了已经端到面前的酒。

“何处觅知音?北煜王能有如此手下,可当真幸事。”杨青年不知从哪搬来一副椅子,此刻遣散了少女们正翘着二郎腿在一旁打量着林子烽。

“阁下此话何意?”林子烽问道。

杨青年倒也是没遮拦的道:“北煜王心太善。”

林子烽眉头一皱道:“你说什么?”

“北煜王当年驰骋沙场,四大骑队都要把蛮族边境草原的草啃秃了,也没见北煜王更进一步。”杨青年抖着腿看向林子烽“当年林大将也见识到了吧。”

“煜王尊听北国司的号令,江湖风声四起,没几个人知道事情真相罢了。”林子烽回旋一句紧接问道:“倒是你,怎知当时之事,从哪听来?”

杨青年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折扇打开扇了起来。

“江湖。”

林子烽笑道:“谁人说的?”

杨青年也笑了起来:“风声。”

林子烽缓过劲儿来,南国的同心堂是当年力战蛮族部队中的随军队医,难怪自己刚刚觉得出处如此耳熟。原来这两位是上过场的人嘞。

杨立这时突然开口道:“随军医也喝不惯云川凤,当年的烧刀白,江湖也寻不得了。”

林子烽心中大快,都说上过战场的都是亲兄弟,这虽然不曾谋面,但能知道烧刀白的一定是去打过蛮子的,这酒当年随军装配,出征战斗时喝上一碗,甭提有多美了。那碗酒入口入喉,从嘴里一路烧着滑进胃里,就像自己用一把刀子把自己开膛破肚一般,最主要这把刀子还是热的,太刺激,酒虽辣,还刺激万分,但酒香十足,味道回味无穷。林子烽回头看着面前的二人,虽穿着清雅,但眉宇间的确能看出一抹英气,身体也足够结实。

“当年烧刀白可以说是你们队医的最爱,对吧。”林子烽嘴上问道,心里没谱,这两人还得再问上一句。

杨立回答道:“无人不爱?”说完就泛起笑容看着林子烽反问道:“你不爱?”

“我可没说我不爱。”林子烽摊手摇头又说道:“只不过吧,你们队医太浪费,咱没喝爽过。”

杨青年从凳子上站起身,一边撸起袖子一边走上前来,林子烽看的真切,那左手小臂上挂着一条莫约有几寸长的刀疤。走至桌前站定,饶有兴致的打了碗酒,杨青年拿起碗沿着边抿了一口,咂舌道:“有点甜。”

说罢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含在口中,对着林子烽相视一笑,紧接着伸出左手,对那刀疤喷去。

“噗。”

林子烽离得不远,不免被那含在嘴里的酒水波及,但在场众人深知,这人定是当年的随军队医。烧刀白喝起来辣,是因为浓度大度数高,当年沿着玄山脉一路去往边境的时候,天上可飘着雪呐,一来这酒可以暖身,二来便是这杨青年所展示之用。都说随军队医不愁酒喝,但看下来大多也都没喝,遇见刀剑无眼的伤口,接手便用烧刀白祛毒的手法,是随军队医的看家本领,林子烽一身刀剑留下的痕迹,怎能不知,随即笑道:

“当年都说你们嘴香,现在看来,这话不假,大男人都想亲嘞。”

杨青年瞟了瞟身边来往的花女又看着林子烽的坏笑,小声骂了一句后道:“还以为林大将脑子里光剩杀伐了,没想到还是有点坏水儿的嘛。”

说罢两人相视一愣,又默契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杨立恰逢合适的递上来一碗酒,看着林子烽道:“来吧大将,我代同心堂敬甲午赤字营一杯!”

林子烽接过酒与杨立的酒碗相碰,两人未曾谋面但默契的出奇,异口同声道:

“喝!”

甲午赤字营的弟兄见状各个端起酒碗齐声大喊道: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