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妖降世
清柠城。
这是一座坐落于荒漠之中的大城，乃是凡人建造，凡俗国度所属，城内有一小片绿洲，城墙下是黄沙海洋，历史悠久，现今已有万年辉煌岁月。
话说此地也曾出过绝顶大能，但时日已久，世间生灵多数都已经忘记。
斑驳的沙石墙面，留下风雪风霜摧残的印记，一排排房屋整齐排列，或低矮，或高耸，褪色后的红砖青瓦倍显沧桑，白日的烈阳火辣，使得凡人少有出门，或是待在家中，或是聚在酒馆茶楼、勾栏瓦舍。
李清皓和楚斐烨进入一条市街，街道两旁商肆林立，面铺、当铺、肉铺、药房、钱庄、书局等等一应俱全。
两人随便找家客栈歇息。
“虽说炼气士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没任何影响，但少了三餐、睡眠却总觉得少些什么，你觉得呢？魔王。”
李清皓一边推门进店，一边看着楚斐烨，含笑说着自己的感想。
“我倒无所谓，无论吃与不吃，我都无法产生正面情绪或是负面情绪。”
楚斐烨轻轻摇头。
喜悦？悲伤？满足？充实？
完全感受不到。
“真可悲啊。”
“是啊，太惨了。”
“好可怜。”
李清皓、千坤、千阳看楚斐烨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楚斐烨：……
“麻烦不要用这种悲悯的眼神看我好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经历了什么呢。
而且这是他应有的代价。
进入客栈后，在李清皓和楚斐烨推门时早有小二注意到他们二人，所以刚刚进屋，小二就连忙迎面招呼。
“呦！两位爷，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
小二肩上挂着还算是干净的老旧毛巾，一脸恭顺讨好的笑容。
一看李清皓和楚斐烨的穿衣打扮就知道身份不俗，就算不是那些活神仙，那也跟富贵公子哥脱不了关系。
这可是重要客户，绝对不能得罪了，只有伺候好，才有银子挣。
“先沏壶好茶，然后把你们店里的好酒好菜都挨个上。”
楚斐烨淡淡道。
“好嘞！爷！您先坐，您先坐！”
小二两眼放光，看楚斐烨的眼神甚是灼热。
“道友，请。”
“不必拘束，修行一道，在于随心随意，无拘无束。”
……
二人随便挑了个靠内的位置入座。
李清皓和楚斐烨刚刚入座，就见店门再次被推开。
推门而入的是一名男子，他相貌神俊，笑容邪魅，身着一袭金丝点缀白色霓裳交领道袍，外罩一件刻有神兽图案的大氅，那神兽狮身金鳞、羊面长须、独角狐尾，脚踏祥云，霸气威武，足踏白玉靴，雅致温柔，器宇不凡。
在场食客一看便知，此人绝不是什么俗人，与前面两位一样，都不是好招惹的存在。
楚斐烨打量男子的时候，男子也在打量楚斐烨。
然后，齐齐呆愣。
“好大的妖气，不仅为混元无极大罗仙，观他血脉还是妖族正统。”
楚斐烨心中思索，也不知是哪位妖王麾下的大妖。
这片天地凡人修体，入道修仙。
凡人→入道→练气→筑基→炼神返虚→元婴境→化神境→出窍境→悟道境→大乘境→渡劫境
渡劫之后，凡人自此成仙，踏入人仙之境。
人仙→地仙→天仙→金仙→太乙散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混元无极大罗仙
各境界中小境界为初期、中期、后期、圆满、巅峰。
“这两人好深的道行！”
男子则在内心打鼓，今儿这是什么情况？出门没看黄历？
刚出门就遇到两位道行比他高深的大能。
一个多少还能看出点什么，另一个则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男子主动朝李清皓和楚斐烨抱拳拱手，表示自己无意起冲突。
人族与妖族向来不合，尤其近段时间两族关系更加恶化，已经到了两族炼气士见面就要斗法干一架的程度。
但是他……没那个兴趣……
楚斐烨抱拳还礼，他也没兴趣和妖族起冲突。
千坤鸡喙贴着李清皓，一番耳语：“老爷，这是小七麾下的将领。”
“所以说又是熟人？”
李清皓轻叹。
“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我要最好的酒菜。”
“欸，好嘞爷！”
小二脸上笑出了花，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大户连续撞见两次。
“等会儿一定要给财神爷烧香磕头。”
小二在心中暗自说道，然后就一溜烟报菜去了。
…………
闲话没少说，饭也没少吃。
竟直接从下午吃到店打烊。
楚斐烨：……
看着还在狼吞虎咽的李清皓、宝鸡和哆唻，楚斐烨满头黑线。
这么能吃的？？？
还有旁桌的那名大妖，也还没有结束。
搞得跟竞争似的。
奇怪的好胜心增加了。
“道友，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楚斐烨问道。
既然选择陪行，自然要为日后种种做一下规划，省得乱套了。
“我刚睡醒，也没什么事，还是跟着你乱转吧，至少这样还有点意思。”
李清皓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耷拉着，百无聊赖的回答道。
“我不是在乱转，只是碰巧打听到血剑堂的事情，准备随手打杀罢了。”
楚斐烨淡淡道。
念稿子般的语气，反驳明显的台词，认真的表情，很难想象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具现。
大佬，你闲，我可不闲。
“所以呢？你还有什么打算？”
“血剑堂之上还有一家主宗，名为戮煞殿，清理干净后就继续我的计划。”
“你？”
千坤讶然问。
“嗯，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魔王兼魔教教主吧？”
千阳问道。
魔教，被天地万族共同唾弃的存在……
任何不好的词汇，任何谩骂的形容都可以用来描述魔教。人人喊打？人人得而诛之？人神共愤？那都是魔教玩剩下的，魔教的名声早在创立之初就已经超越这个阶段了。
“是啊。”
“为什么魔教教主会做除恶扬善这种事啊？！”
“这不是正道该做的事吗？”
不，这很不魔修！
而且这不像是传闻中楚斐烨的作风啊。
“你们把魔教当什么了？”
楚斐烨一脸问号。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魔教聚集的是魔修，又不是那些邪魔。
千坤、千阳：……
是你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好吗？！
“你自己的名声有多臭自己不清楚吗？”
“还好吧，我觉得还不错。”
楚斐烨自我感觉良好。
千坤、千阳：？？？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替天行道，惩奸除恶吗？好！贫道也去！贫道定助你一臂之力！”
这突然响起的亢奋声音，不是旁桌的大妖还能是谁？
原来，这大妖一直在旁桌旁听，正所谓情深处，便忍不住，故……
对此，楚斐烨很是激动，很是感谢，于是……
“你喝多了？”
“噗！”
大妖一口酒喷出来。
神特么喝多了，他这等修为，无论怎么喝也喝不醉。
所以，楚斐烨的发问无疑是另一层意思：你小子有毛病啊？
“道友，贫道乃是发自内心。”
“发自内心的喝多了？”
楚斐烨淡淡问。
大妖：？？？
你会不会聊天？
“我乃是魔教中人，与我为伍，你可要想清楚了。”
被世人唾弃，暴露身份就会被追杀，无缘无故被怀疑，走个路都有人暗杀，天下人群起而攻之，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
“嘁，魔不魔、妖不妖、人不人、仙不仙、鬼不鬼，这些都不过是称呼罢了，魔教也一样。
自道祖老爷创世之始便衍生道，道有无极，无极化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生万物，一切都在道中。
持身自正，多做善事，无论身处何地都是仙；
心术不正，作恶多端，就算跑到道祖老爷那里也照样是邪魔，为什么要着重于身份呢？”
“能说出这种话，看来你的背景很大啊。”
楚斐烨打量大妖一眼道。
敢说这种话的人，无一不是没有根脚傍身的，或多或少都与圣人老爷有点瓜葛。
这可是大逆之言，若是被同族听去，饱受排挤是注定的，道行低的还可能会直接被拖出去剐了，做成标本也说不定。
“大不敢说，但无惧之心还是有的。”
大妖邪魅一笑。
“怎么样，我可以入伙了吗？”
“虽然你的出发点很好，即便事发也有自保能力，但是……容我拒绝……”
“为什么啊？！”
大妖不能理解。
难道他的条件不够优越吗？
妖族大妖，混元无极大罗仙修为，深厚的根脚。
李清皓：……
你以为你在相亲呢？
“因为戮煞殿只是个小势力，人仙都没有，犯不着如此大动干戈。”
算上千坤和千阳一共四个混元无极大罗仙，还有一位‘圣人老爷清气’化作的大能，多仙结伴，只是为了端一个小势力？？？
至于吗？
那戮煞殿何德何能？
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而且他暂时没有与妖族结交的打算，毕竟不知这大妖所属哪位妖王麾下，如果随意结交，很容易影响日后站队结果。
“那又如何，反正贫道有的是时间！”
“道友，都说了，那戮煞殿只是一个……”
“贫道有时间。”
“你一妖族大妖竟会为人族着想？你莫不是忘了？人族与妖族大战即将拉响，各方炼气士云集汇聚，你这等行为在妖族眼中与叛族无异。”
“贫道早就说过，贫道无惧。”
…………
最后，大妖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