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权(四)

宇文夫人可惜孙子，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想为孙子辩白。

“那就是教育问题，六岁就上族学，七岁就进宫面圣，这样的培养，还能养出糊涂人，是族学和长辈的失责。″宇文皇后一针见血，不是去找借口，而是找出原因，不能再出这样的逆子，毁我族的名声。

崔氏抱着宝姐坐在外面，女官过来请了，才放下女儿进去。

“娘娘，金安！″

“过来坐，都是一家人！″宇文皇后不明白侄子的想法，崔氏出身高贵，嫁妆丰厚，本人也长的不错，不比外室强上百倍？非要这样闹，以后再无了，才开心！

“陆相的长孙女，也十五了！″

“贤妃！″

“四妃之首？″陆相的儿媳妇把庶长女记在名下，脸上还能带着笑，就知道陆相家要出凤凰了！

“父兄皆得力，又有宰相祖父，巨商外家，是该这个位置。″

“娘娘，也不差！″宇文夫人安慰女儿，你的背后也有势力，不比陆家女差上半分，要论还要高贵些！正正经经的嫡长女，不比庶出！来的高贵！

“母亲，我知道的！″宇文皇后不会退，也没有退路给她走。

金瓦与阳光同色，宇文皇后站着送母亲，既然受了皇后之养，就不会放弃皇后之尊。

女官上前报顾宝林有孕了！

“这么快！真是有用。″长子长女，就是不一样些！

株百提了顾宝林的位份，也让家中母，来看顾昭容。崔竹音刚生了孩子，不能主持中馈，顾老夫人亲自上手准备。

“大姑娘生了！″顾老夫人停顿一下，马上恢复笑脸。

“照例挑点东西过去，就行了！″依旧认真、仔细看另一张单子，连赏人的银子，都叫下人按颜色装好。既然选择不低头、不伺候人，那也不用太过重视。

顾乐颜不敢置信，娘就给她送这么一点东西，更是没有一个主子过来。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顾乐颜第一次明白，进宫为妃对顾家的重要性，没了她这个女儿，还有的是女儿能生。

明月郡主在皇后宫见到顾昭容，全身都是母性光辉，对肚子里的皇血，满怀期待！

顾老夫人来的时候，明月郡主也见到了。老人非常懂规矩，没有仗势拿大，标标准准的臣妇礼。

“也是巧了！我还有事，昭容慢慢聊！″银杏掀开门帘，明月直接走了出去。

南有大旱，制冰机这样的东西，也需要的非常多！株百封了个给事郎，命左荟全力制造。左苌也成了官家小姐，用得起丫鬟，就是不想用。

“父母狠心！我们不见，就是了！″左苌跟着叔母，去过一趟，父母把儿女当银子，品貌好的，还直接挂牌可以为妾，生死不问！

污水一地，父母把孩子当商品，全然没有一个慈爱。叔母去找牙子讲价，左苌只觉恶心，匆匆出来，再不肯进去一步。

“人家父母都不把孩子当人，你在这里计较干什么？粗使婆子总要一个的，这个正好，卖身契给你了！″

纪婆穿得不怎么好，左苌给纪婆找了一身旧衣。自卖自身的理由，让左苌不能接受。小儿子身体不好，娶媳妇不容易，于是一两银子把自己卖了，给小儿子娶个媳妇。

“大儿子不愿意攒吗？过几年，再娶，不也能生孩子，何必这样把自己卖了。″左苌十分的不明白。

“我没有女儿，只能卖了自己。″要是有女儿，以她年轻时的样貌，怎么也能找户官家当妾，家里也能富裕些。

“出去！″左苌把门关上，在房间里抑郁。一有难，都是想着卖女儿，没有女儿，连老母都能卖，只要牙子要！只要能卖钱！

叔母怕左苌压不住人，中午饭的时候，过来看了好几眼。见纪婆做的饭，还好！衣服也洗了，水缸里也都是水，这才满意下来。

“叔母，大户人家的奴才，都是这样买来的？″左苌想去找哥哥，还是忍了下来。

“都是这样的！自古都是这样的！你放心用就是了！″叔母坐了下来，不止你一个人这样，就是正确的！

“是吗？″

“孩子，是的！大户人家用这么多，都平安富贵、高高在上，我们只是用了一点，不会有问题的。你是官家小姐，用下人是应该的！″叔母觉得有亏，对左苌温言解释。

左荟回来，看见纪婆，没有说什么，这里有主子、奴才，但他没有能力改变，还要等远方的炮响，把所有人惊醒，从而改变社会形态。

“芙姐姐过几天订亲，我们要送多少？″左苌坐在椅子上绣花，整个人恢复了很多。她是官家小姐，就是应该呼奴使婢，这都是应该的！

“买纪婆，花了多少？″

“二两！″

“那我们送四两！″左荟脱掉官服，左苌直接拿给纪婆洗，用心一点，这是官服，做的价钱，比你都贵！

“左苌，不要以钱论人！″

“哥哥，就是人不如衣贵！我没有一点错！就算是最贵的妾，也不抵一身苏绸。″左苌进来吃冰，天气太热了！

“主家心善！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一些。″纪婆就算生了漂亮女儿，也不敢和苏绸比，一尺苏绸，一两金，漂亮女儿，还卖不上这样的价。

“少吃一点！″左荟坐下，无力感，让他讨厌！大专毕业三年，讨厌把人分等，但舒服日子，又不可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