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有一法
“吱呀....”
只听着一声声响，方云越身后的房门被打开。
方云越回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站的这房屋里头有人。
定睛看去，却是见着一个老者正摸索着走出来，老者眼睛泛白，看起来似乎是失明了。
还没等方云越询问，老者似乎就已经察觉到了身边有人。
“是有人吗？”
“老人家，我在这里避避雨。”
方云越闻言立刻出声道。
老人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手中拿着一个破旧的大碗，走到屋檐下伸出后开始摸索着接着雨水。
方云越看到这里不由怔了一下，随后道，“老人家村子里哪里有井水，我去给你打点井水吧？”
说着，方云越就要接过对方手中的碗。
他觉得，雨水并不是很干净。
老人家闻言一笑，“小伙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不碍事的，我都喝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事。”
说话间，碗里已经接满了雨水。
随后老人有些步履蹒跚的走回到屋子里，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取出了不到半捧的米，而后尽数倒入一旁的小锅里。
“幺儿，生火做饭了。”
“爷爷，我来了！”
又是一声声音响起，方云越这才注意到，房屋内还有一人，却是一个小女孩。
等小女孩从阴暗的地方走出来，方云越才发现这小女孩半边脸都长出了一块块红色的斑点。
斑点一直朝着对方的身体蔓延而去，像是长满了全身一般，只是一眼就让方云越眉头大皱。
而房屋内，一老一少则是有些笨拙的在那做饭。
“后生，雨停了，要回去赶快回去吧，迟了怕是城门就要关了。”
就在这个时候，此前的那个老人走了过来，开口说道。
方云越闻言道了声谢，随后看了看屋子里的老人开口道，“老人家，这户人家是.....”
“老刘啊？嗨....”
见着方云越看向这屋子里，一旁的老人叹了一口气，“老刘本来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儿媳，去年寒冬进城的时候，被熊瞎子给害了。”
“老刘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哭瞎了双眼，留下的孙女也有些失了魂。”
“本来他们家过的就不怎么好，吃一顿饿一顿的，现在孩子一走，家里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下地干活的了。”
“也就是村子里有人看着于心不忍，拿着他们家的地种了，也分了一点粮食给他们家。”
“不过如今光景不好，这也分不了他们家太多粮食。”
“几日前的时候，老刘知道自己怕是活不过今年冬天了，想着把孙女卖给城里的大户人家，许是还有一口吃的。”
“结果人家嫌这女娃娃太小，又有些不太聪明就没要，然后老刘就弄来了一些毒草，两人一起吃下。”
“结果人没死，女娃娃脸上却长出这些黑斑....”
方云越闻言心头一睹，看了看那屋子里的两人，明暗不定的火焰照耀着两人，犹如是两人的生命一般，随时会熄灭。
“雨停了，在下就先行离去了。”
方云越冲着对方拱了拱手，随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准备离去。
而在方云越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是见着地里面劳作的百姓们这会儿也都已经劳作归来。
这些百姓们身上各个衣着褴褛，也就是这会儿本就是初夏，所以淋淋雨倒也不会染了风寒。
不过看着面前这些从地里面回来，身上晒的黝黑仿佛都能反光的农民，方云越呼吸不由又是一滞。
如此年复一年的劳作，也许这些百姓们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顿肉。
“也许，修仙的事应该朝着一旁放一放，要是让我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明明有能力却视而不见视而不闻，我怕是会心中难安啊....”
方云越朝着前方走去，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幕直揉眉心。
无论是哪个世界，底层人永远都是遭罪的一群人。
方云越踏着泥泞的道路，片刻的时间脚上就已经满是泥土，但方云越却也没有理会，匆匆回到怀河郡后，又很快找到了还没有放衙的林文觉。
“林大人。”
虽说此前私下的时候和对方以兄弟相称，但这会儿却是在衙内，方云越倒也给足了对方面子。
林文觉闻言连忙摆手，“哎，你我兄弟相称便可，何需如此客气？”
说到这里，林文觉取下自己的官帽，“方兄此时来此，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方云越闻言沉吟了一下，斟酌着话语应该怎么说才好，半响开口道，“却是有事想和林兄讲，但不知从何开口。”
“无妨，你我边吃边聊便是！”
林文觉闻言一笑，“我让贱内备好酒席，有事我们桌上谈。”
说罢，拉着方云越朝着府院走去。
方云越见状便是跟了上去。
半盏茶的功夫后，方云越和林文觉于酒桌前坐下，方云越看着面前的酒杯拿起后，和林文觉碰杯后便是一饮而下。
“今日外出，偶在一处名为连泥村的村子避雨，却见那村子中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村子之中还有老弱，无法下地干活，所见触目惊心。”
“不知林兄可否告知，今怀河郡百姓，年入几石粮食，一年能吃上几顿肉？”
一口酒下肚，方云越想着两个世界的差距，不由看向一旁的林文觉开口问道。
林文觉闻言一愣，随后沉默了，接连两杯酒下肚后，方才开口道。
“怀河郡百姓，一户五人为数，一亩地产粮约为一石半，家中富裕的有百来亩地，一年大约可得一百五十石粮食。”
“这一百五十石粮食，其中要交丁税、夏税、秋粮等税，如此一番下来，到了百姓们手中所剩的粮食，大约为八十石粮食。”
八十石？
方云越听到这里，都是不由身体一僵。
五口人家，一年只有八十石粮食可以吃，这哪里够吃的？
如此随便来一点天灾人祸，那不是要卖地？没地的那就是要活活饿死了。
方云越想到这里，不由又是拿起酒杯多喝了几口，沉默片刻方云越开口道，“我有一法，可让百姓吃饱肚子，林兄可愿做？”
“什么？”
林文觉闻言，瞬间呆愣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