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梦境与现实
若风的爸爸蓝天起身去开门。“哎呦，老岑，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我还着急走，工作没做完呢。这不急着先把陈尧接回去，他们兄弟姐妹先见一见。”
“你跟我们说一声，我们给他送过去多好啊。”邹爽带着陈尧从客厅走了出来。
“哪能麻烦你们呢？这孩子也是，想看弟弟妹妹就跟叔叔说啊，还跟着你们的车回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岑开之看向站在一旁的陈尧。
“别愣着了，快跟叔叔走吧。叔叔把你送回家，就得继续去工作了。”
陈尧立马穿好鞋子，若风急忙跑过来，喊着“我也去，我也去。”
“你去什么去？下午还得上课呢。”邹爽揪着若风的后脖领就把他拉了回来。
“岑叔叔，求求你就让我跟你回去吧。”
在若风的哀求下，岑开之只得答应，“行，三个数，迅速出来。”
若风就像脱缰了的野马，一溜烟就冲出了门。
到了岑开之的家，陈尧与唐念相认，岑开之还没进门，就以工作为由走了。
岑艾圣依然邀请他们玩捉迷藏，“三分钟，你们藏好。我开始数了。”
若风第一个又跑没影了，陈尧将唐念安排在楼梯间里，然后自己进入到了地下室。他刚拿起文件夹，想要一探究竟……
“你在这干什么？我爸不让人进来。”
原来是唐思，“你吓死我了。”陈尧冒了一头冷汗。
此时，若风也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
“咱们快出去吧，被岑艾圣发现，告咱们状就死定了。”若风时不时地看向门口。
陈尧想起文件夹里有他妈妈的照片，他拼命地翻找起来。
若风眼见着陈尧翻到一页，他立马用手拦下，“等等，我去我妈单位玩游戏的时候看过这个符号。我妈妈还说有条河被污染了，全是这个东西，人喝了要变成傻子的。”
陈尧终于在最后几页翻到了他妈妈的照片，“是这条河？”
“我哪知道是哪条河？我们拿出去确认一下不就知道了？”若风说着就将照片塞进了陈尧的包里。
“你刚才不还说快点走吗？”唐思嘲讽到。
“就你废话多。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多拿点。”若风东张西望地四处看看。
唐思也跟着紧张了起来，“那我先出去了，你们快点出来。”
唐思一出去就听见了岑艾圣的脚步声。他顺手将门关了起来，可是已经无处可藏。
他直接从旁边的窗户跳了出去，从外面的楼梯逃到了二楼。
岑艾圣使出浑身力气，整个身体挂在地下室的门上也拽不开，“该死，故意开着门引你们进去，门怎么还打不开了。”岑艾圣一边拽门，一边喊着，“等我叫我爸回来，让你们好看。”
就在这时，唐思慢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我等你半天了，你还不来找我。”
岑艾圣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岑艾圣见门打不开，气愤地回到了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给岑开之打起了电话。
地下室的门忽然悄悄地开了。
是唐念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就在门后的陈尧和若风二人吓得愣在原地。“你怎么……”
“嘘！”唐念用手做出不要出声的手势，将手中的本子和手绢包的东西放进了陈尧的书包里，并示意他们悄悄出来。
打完电话的岑艾圣还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直接跑了过来。
“快跑！”若风大喊。
唐念捡起了地上的兔子玩偶，用它挡住了岑艾圣的视线，唐思去打开了大门。岑艾圣气得一把将唐念推倒在地，若风和陈尧飞快地冲出了大门。
岑开之的车没开多远，就被岑艾圣刚才的一通电话叫了回来。
岑开之看了看实验室没有什么异样，说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我才刚走，你这么着急就叫我回来，你带他们玩捉迷藏了吧？我门明明是锁上的，他们能会开？”
岑艾圣见爸爸没有追究他们，竟还责怪自己，他气急败坏地说：“他们还翻你东西了。”
“翻什么了？”岑开之问到。
“不知道，什么都翻了。”
“行了行了，今天我是做不了什么了。先带你们去吃饭吧。”岑开之一边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书架，一边不耐烦地问：“那你想吃什么？”
“想吃汉堡！”岑艾圣不假思索地回答。
“行啊，艾琪、艾婥，快换衣服！爸爸带你们出去吃汉堡。”
岑开之一家四口来到了汉堡店。
一进门就被坐满的客人吓了一跳，“呵，今天这么多人啊！”岑开之带着三个孩子站在门口。
汉堡店老板从橱窗探出头来，“哎哟哟，稀客稀客。岑老师您来啦，好些日子没见到您了。”
“是啊，天天出差。本来今天也得去，这不小祖宗想来你这吃汉堡，班也没上就来了。”
“好好好，稍等一下，里边空出位子就叫你们进去。”
“这是什么啊？还有人定了拿走的啊？”岑开之弹了一下眼前装着汉堡的塑料袋。
“是啊，小邹定的。说孩子中午没吃饱，定个套餐，晚上就不用做饭了。”
“我看看她都定了什么啊？哎哟哟定了不少啊。怪我了，我急着出去，他家孩子刚才还在我们家玩呢。中午我以为他们都吃过饭了，结果没给孩子弄午饭，你看这事闹的。”
“您可是大忙人啊，你自己都没时间吃饭，更不要说顾着孩子了。以后你不在家，就让孩子来我这吃！”
“行行行，就这么说定了。他们吃完我再来付钱。”
“好，没问题啊。”
门口的铃铛响了，“老岑啊，这个点才吃午饭？”邹爽穿着一身运动装拉开了店门。
岑开之帮邹爽拉着门，“我正跟老王说呢，怠慢了你家公子，我都没想到中午吃饭的事。”
“我开玩笑呢，我可不是怪你啊。你本来就着急出去，孩子来的时间也不巧。他们中午其实吃了一点，若风自己从这买了个汉堡，没吃够，这不才又定的嘛。”
邹爽指了指门口的大袋子，“这是我的吧？”
老板从橱窗探出头来，看了眼外面的袋子，“是，是你的，拿走吧。”
“诶，好，我拿走了。”邹爽拎起袋子与岑开之道别。
“我帮你开门。”岑开之微笑着帮邹爽推开了店门，一路目送邹爽离去。
邹爽拿着外卖回到家，若风简直喜极而泣，“妈妈，你对我太好了吧！”
“去去去，这是给陈尧买的。”邹爽把若风的手拍开，“你们俩去洗手。还有你。”邹爽看向已经端坐在一边打算开饭的蓝天。
“走走走，咱们去洗手。”蓝天站了起来，护拥着两个孩子去洗手。
四个人有说有笑地吃起了汉堡。若风描述着白天的所见所闻，逗得大家前仰后合。可是吃完饭，陈尧的梦就醒了，他还是在邹爽夫妇的吉普车上。
他就此经历着与梦境相同，又略微不同的一天。
陈尧回过神来，将可乐一饮而尽。可岑开之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陈尧望着与妈妈的合照，心里很想把照片揭下来。他刚想站起来，店门口的铃铛又响了。
进来的是邹爽，邹爽跟正在门口的岑开之寒暄了起来。
邹爽说道：“哎呀，你们怎么在这？”
岑开之指了指陈尧他们这边，“这不带着孩子来吃饭吗？”
邹爽一脸无奈，“早知道我就不定了，这袋子是我的吧？”邹爽指着橱窗外的那个大袋子。
“是是，拿走吧。”老板从橱窗探出头来。
邹爽说：“唉，做好了，没办法了，只能带走了。本来想今晚偷个懒，才订的汉堡。早知道你带孩子来吃，我就不订这个了。”
“没事，妈妈，我爱吃。我天天吃都没关系！”若风在里边冲着邹爽大喊。
周围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行了，你闭嘴吧，晚上继续吃这个吧。”
邹爽刚想走，岑开之便叫住了她，“今天晚上我还得忙，你们帮我送陈尧回去吧。”
邹爽爽快地答应，“没问题啊，我本来就是想着我送他回去。那老岑，我走了，等会让陈尧和若风早点回来，我送他回去。”
“好好，麻烦你了。”
岑开之帮邹爽推开了门，邹爽拎着袋子就走了出去。
陈尧跟小伙伴们在公园里玩了一会儿，唐念神秘兮兮地凑到陈尧耳边说着什么。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岑开之突然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唐念镇定自若地说：“我让陈尧哥哥下次来的时候，把我在福利院的玩具一起带来。”
“你不是都带来了吗？以前那些玩具旧了，咱们不要了，爸爸再给你买新的。”
陈尧说：“没关系的，艾婥她喜欢，我就帮她带来。只是我马上就要上学了，可能没有时间了。”
“对啊，陈尧没有时间了。”岑开之笑着说：“走吧，你们玩得也差不多了，我送你们回去。邹爽阿姨让你们早点回去，要不她该担心了。”
“若风，艾圣，艾琪，别玩了，我们走了。”
岑开之将若风和陈尧送回了家，岑开之往邹爽家的客厅瞄了一眼，“你们俩还挺守规矩，没趁着孩子不在家吃点？”
“我们哪有时间啊！晚上还有事呢。”蓝天一边翻着手中的资料，一边跟岑开之抱怨着。
岑开之看到汉堡店的袋子放在茶几上，蓝天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坐着，一旁还堆满了资料。识趣地说道：“那我走了，你们忙吧。若风，帮叔叔开下门。你们家这个门啊，就不能换换？每次我都打不开。”
邹爽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我们哪有钱和时间换啊？你反省反省自己，来了几次了，门都打不开。若风，帮岑叔叔打开。”
岑开之笑着说：“对对，都是我的问题。我下次再来学吧。”
若风赶忙帮岑开之打开了门，“岑叔叔再见。”若风和陈尧异口同声的说到。
陈尧见岑开之走了，赶紧去包里取出了白天唐念给的笔记本和磁带。“这是唐……岑艾婥让我交给你们的。”
邹爽拿起了笔记本翻看了起来，蓝天直起身来，扶了扶眼镜。
“蓝天，你看。”夫妻俩表情凝重，似乎有什么重大发现。
陈尧凑近看，发现了若风曾经说的符号，还有几乎和自己背的一样的文字，这些字一看就是小孩子写的，那歪七扭八的形态竟和岑艾圣的笔迹有些许相似。
陈尧说：“我在岑叔叔的文件夹里发现了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观察员阿姨蹲在河边。”
“是你妈妈对吗？”邹爽问。
陈尧欲言又止，他惊讶地望着邹爽，一动不动，眼睛不停地闪烁着。
邹爽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将目光投向丈夫。“蓝天，我把东西收拾一下，你带孩子们去洗手吃饭，吃完饭还得出任务，有问题咱们回来再说。”邹爽好像在为自己的唐突而后悔。
若风见陈尧的脸色不对，说道：“走，去洗手啊，一天吃两顿汉堡真是神仙生活了！”
陈尧被若风推着去洗了手。
可是一顿饭下去，他们就没有了呼吸……
陈尧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在邹爽夫妇的车厢里。他头脑有点发蒙，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才是梦。
陈尧怕悲剧再次重演，他决定这次不再与邹爽夫妇产生联系。
他见车一停，还没有等邹爽夫妇下车，就迅速地从车上跳了下去，躲在了旁边那辆车的车底。
此时，陈尧见若风正拿着外卖远远地走过来，他很快也发现了父母的车，赶紧躲到了一边。
蓝天问邹爽，“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邹爽伸了个懒腰说：“昨晚的剩菜吧。等会若风就下课回来了，做别的也来不及了，他下午还得去上课呢。”
“行。”
邹爽夫妇下车将盖布叠起来收好，锁上了车门，往楼里走去。
正当若风也偷偷摸摸地从远处的楼道走出来，准备走向公园时。
“蓝若风！你去哪？”邹爽一声大喊，吓掉了若风半个魂。
若风将手中的袋子放到身后，乖乖地走向邹爽夫妇。
“妈……”若风尴尬地笑着。
邹爽一把把若风的袋子抢走，揪着他的后脖领就拉进了楼里。
陈尧见若风一家上了楼，长舒了口气，这才从车底爬了出来。他决定先去岑开之家一探究竟。
陈尧按响了岑开之家的门铃。
“谁啊？”门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是唐念。
“我啊，念念。听出我是谁了吗？”陈尧高兴地问着。
“谁啊？”岑艾圣警觉的问到。
“好像是陈尧哥哥。”唐念说着。
“真的假的？”岑艾圣赶忙打开了门。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灰头土脸，全身脏呼呼的陈尧，说道：“你小子行啊，还是让你找来了。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陈尧挤出了一丝笑容：“是啊，实在是太远了，躲躲藏藏才找到了这儿。”
“躲藏？”岑艾圣一脸吃惊。
“是啊，从福利院逃出来哪有那么容易？”陈尧拍了拍身上的土，眼前飘起了灰尘。
岑艾圣咳嗽了两声，笑着说道：“快进来，进来洗个澡换身衣裳。”
唐念冲屋里大喊：“艾琪，快出来啊！陈尧哥哥来了！”
艾琪这才从楼梯间里钻了出来，三个小伙伴又相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