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良心
“乔枫，你说......棺材里躺的老爷子会不会变成厉鬼出来害人啊？”
丁三寸和村民介绍自己的空挡，王清风凑到乔枫耳旁小声说道。
“不正是因为闹鬼我们才来的么？”乔枫诧异地看着王清风。
“嗯......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不多时，屋子里走出来一位婆娘，说有几分姿色，但也只是在疙瘩村这个地方，换到黄泥镇，其实很一般。
此人正是丁三寸的妻子。
夫妻俩不知说了些什么，走过来问道：“道长您看，何时可以做法让我家老爷子安心上路......”
“做法？”
乔枫和王清风两人都愣了一下。
他们会做哪门子的法？
你们村里人都信这个？
丁三寸夫妻只当是两人没准备妥当，便道：“道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村里能拿得出来，绝不含糊。”
这个......
乔枫看向王清风，后者也在看着他，眼里是同款为难。
一个有知识但没本事的道士，一个假道士，那些正统的道法的确是有些为难他们了。
没办法，乔枫只得说道：“麻烦丁先生先将大家驱散。”
“啊？”丁三寸惊道，“人多力量大，大家伙在这候着，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把人都驱散了，万一出点什么意外......”
村子里常有人气越多鬼越怕这种说法。
言下之意，是担心棺材里的东西会在人气少的时候出现。
“乔枫，老丁说的对，人多好照应啊。”王清风担忧道。
尽管不是真道士，但民间流传的说法他还是知道的。
乔枫摇摇头，淡然道：“没用的，人气这一套对鬼或许凑效点，但对其他东西......没用，相反还可能让它更兴奋。”
“啊！”
王清风和丁三寸都吓了一跳。
其他东西？
这么说这里不仅仅是闹鬼咯？
原本就有点害怕，你这么一说......
更害怕了。
“丁先生，让大家都回去吧。”
捉鬼的道长就像救命的医生一样，他说什么就照做，哪怕不情愿。
等将村民都喊回家后，天色也渐晚，刘家院子里仿佛莫名披上了一层阴森的面纱，让人感到压抑。
原本一样和乔枫坐在刘家大院棺材前的王清风突然眼睛眉毛鼻子挤到了一块。
“哎哟！哎哟哟哟~”
王清风捂着肚子，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叫道：“瞧瞧我这肚子，怎么棒到门前就不争气了呢！乔枫，您看这......”
意思很明显。
气氛都到这了，小的是走是留......
您看着办吧。
对此，乔枫只说了句：“我们四个人的阳气已经被它锁定，你想先避难就去吧，只是我不敢保证它先找你，四分之一的概率。”
他说的是真话。
早先驱散村民就是料定黄昏时刻棺材里的东西会开始吸收外面活人的阳气并锁定，就像狗鼻子一样灵通，一旦被盯准，除非你死它亡，不然......
“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呢？”
王清风面黄如蜡。
乔枫淡淡道：“你没问我。”
“......”
“娘的，棺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说的这么邪乎！”王清风叫道。
四分之一的概率！他不敢赌。
现在他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乔枫了。
当然，他一直都相信乔枫，不愿意留在这里只是单纯的不想污染自己纯洁的心灵。
“你想知道？”
“打开看看吧。”乔枫说道。
“不要！”
王清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坚决拒绝。
“打开什么啊乔道长？饭做好了，你们进来吃点吧。”丁三寸夫妻这时从屋里走出来。
“把棺材打开吧。”乔枫又道。
“不要！”
夫妻俩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王清风与丁三寸两人合力将棺材板推开。
为了避免造成不适，两人还事先捏紧鼻子，毕竟人死七天，身体不烂也臭了。
然而，想象中的腐臭味并没有。
两人忍不住朝棺材里一看。
嚯！
“这是怎么回事！”王清风首先叫道。
丁三寸也面色惊恐道：“岳父他，他老人家的尸体......”
“这不合理！”
王清风看向乔枫：“这都过去七天了，尸体怎么可能不腐烂？”
......
晚饭除了乔枫，大家都没胃口。
任谁家院子里放了一口不盖盖儿的棺材都会没胃口吃饭。
美其名曰：等天黑以后让那家伙多吸收点月光之力，方便它早日出世。
方才听到乔枫说这句话时别说丁三寸夫妻，就连王清风都忍不住捶他。
你这是来解决问题的吗？
乔枫给出的答案很简单。
阻止不了，不如提前收工。
“那为什么不趁它没成型前就灭了它？”
王清风可是亲眼见过乔枫的本事，他不信这一只小小脏东西能难住他。
“它需要公道，就像百姓需要公平一样。”乔枫回答。
道书中说过：尸者，重怨也！
如果把人死含怨成鬼所需的怨气当作是一百的话，那么变成僵尸所需的怨气则是一万。
乔枫不信，一名寿终正寝的老爷会在短短七日内就变成恐怖的僵尸，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冤情。
非是他愿意多管闲事，单纯的良心不忍罢了。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
夜，悄悄降临。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
一切都很顺利。
皎洁的月光如雾如纱一般落在疙瘩村里，照得下面一片亮堂堂。
夜夜清寒，今夜尤甚。
时而有夜风拂过山岗，那发出的声音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老头在躲在某处不知名的角落里嘶声痛哭，哭声好不凄惨。
直到后半夜，坐在炕上入定的乔枫方才醒目。
他搬来一张太师椅，放到刘家堂屋前，坐下，两腿八字摆正，左手握拳垂于膝上，右手紧握自己唯一的那把桃木剑，剑尖落地。
静静等待。
他面前的院子中央，躺着一副棺材，一副没有盖盖子的棺材。
一阵风吹来，莫名有些湿。
谁的眼泪被风带来。
这股子风围着乔枫转了一圈，无事；继而进入堂屋，碰到趴在桌上酣睡的王清风，无事。
又朝里面探去，刚一临近炕上熟睡的丁三寸夫妻俩，这风须臾化作逼人的寒气，呼呼作响，仿佛一个人在尖叫，在风中伸出手要撕碎炕上的人。
嘎吱！嘎吱！
门窗被这股风吹得吱呀作响。
乔枫目光盯着棺材，缓缓转动剑柄。
嘭！
那棺材骤然炸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