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顾长生：我真的哭死……师父大德！
洪福寺，一间禅房中，玄奘盘坐在蒲团上，看着眼前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没有半分值得挑剔地方的顾长生。
“徒儿，为师精研佛法，在这洪福寺中已有八年，对《涅槃经》《摄大乘论》《杂阿毗昙心论》《俱舍论》皆颇有心得，你想先学那种经文？”
念经？
顾长生一愣。
我都拜师了，还念个锤子经啊！
不过随即一想：如此询问，难道说是在考验我？
顾长生想起了诸多前世话本小说也好，还是神话传说也罢，都有这种的桥段：就比如最家喻户晓的西游记，菩提老祖在教授孙悟空法术的时候，也是做了考验，以暗号为记。
之后孙悟空也是拒绝了菩提老祖说的术字门、静字门、动字门，最后才得了大品天仙诀与九九八十一般变化。
如果孙悟空之前就答应了，岂会还有所谓的大品天仙诀？
看来这考验，最为重要的，就是坚定自己的求道之心！
一念如此，顾长生当即拒绝，直接表明了心中所想：“师傅，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想拜师，也不想学习佛法，只是耐不住方丈的性子，才决定做个俗家弟子。”
“但见了师傅一面，觉得与师傅有缘，这才拜师，求师傅赐弟子修行之法，至于学习佛法，还是算了。”
“我心中真正想的，是求仙问道，长生久视。”
顾长生直接效仿孙悟空，先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玄奘并未感到任何意外。
他早就有心理准备，知晓顾长生不是寻常弟子，没那么简单皈依佛门，不然这拜师何须拖三年？
就连这样的回答，方丈也偷偷跟自己说了。
对于顾长生来说，求仙问道，得道长生都甚至可以说是执念了。
从其俗名就能看出，顾长生，求的不就是长生？
不过，玄奘并未在意，越是困难，不就代表在顾长生皈依佛门之日，自己的作用越大吗？
这就是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越是困难，贫僧越是要迎难而上！
玄奘平静开口：“求仙问道，得道长生，徒儿，每日诵经，一心向善，只要心诚，终有一日，也可得成正果。”
还来考验？
看来师父也如菩提老祖传授孙悟空时一样，以为不懂修行，求道之心不坚定。
得让师父看一看我的求道之心了！
顾长生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开口：“师父，我觉得不行。”
“洪福寺传承悠久，寺中僧人无数，但可有一人得成正果？”
“又岂能说那些人心中不诚？”
“……”
顾长生长篇大论。
对于经过前世信息爆炸时代大染缸洗礼的顾长生虽说对于佛法根本的理解上不如玄奘，但一些论点，却是没有半点毛病，听得玄奘都有些哑口无言。
“既如此，你觉得这修行应该如此？”
玄奘不由有些头大，只能先是稳住顾长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闻言，顾长生心中大喜。
现在都问起如何修行了！
果然，之前的都是考验。
接下来是不是就如同菩提老祖一般，等自己说完就要教自己一些传说中的修行法了？但也是带着“穷怕了”的念头，生怕自己这个便宜师傅还来考验自己，万一给点没用的功法该如何？
当即，顾长生整理了一下思绪，直接就说出了心中所想。
“我觉得，想要修行，就得先脚踏实地，从基础开始：炼体。”
“身体是一切的本钱，有一个好的身体，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而且既然是修行，那自然是要以身体为本。”
“传闻道门之中的各种吐纳功夫，内丹术，外丹术，不都是为了有一个好身体？”
“神话中的神仙妖怪，身体都是极为强大，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断头再生……等等描述，不都是在说身体之强悍？”
“而且我曾见过一个年轻人，每天锻炼，坚持每天作俯卧撑100次，仰卧起坐100次，下蹲100次，还有20里长跑，持之以恒，最终修成了肉身正果，一双铁拳打遍天下无敌手，再多的妖魔鬼怪，就算是身高数丈，长无数里的妖魔，都是一拳了结，人称一拳超人！”
“……”
顾长生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觉得修行就应该是以身体为起点。
他看过很多的小说，在哪些小说当中修行也都是从身体开始。
而那具体的修炼方式，也是顾长生借鉴了一拳超人的修行方式。
像琦玉，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结果就是持之以恒的锻炼，最后成为了一拳超人，就算是宇宙人也只不过是认真一拳。
没事还能给地球梳个中分！
这不就是肉身正果？
基本的认知加未来的展望，顾长生将心思拿捏得死死的，就是为了获得这方面的修行之法。
听着顾长生的言语，玄奘点了点头，依旧的脸色平静，但心中却是掀起轩然大波。
炼体？一拳超人？神魔东西？
玄奘一脸懵，也是硬着头皮道：“何为俯卧撑，仰卧起坐，下蹲？”
“我来演示一番。”
顾长生知晓一些词语说的有些超前了，当即便将俯卧撑，仰卧起坐，下蹲三个动作演示了一遍。
玄奘看着顾长生的动作，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三个动作，竟然是叫这个名字。
这些动作，他都知道，只不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名字。
而且没想到，顾长生竟然喜欢这样的修行方式！
看来他如果要教顾长生，也要从这些方面入手了。
玄奘心中稍微平静了些，也是终于梳理清楚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如今成为了顾长生的师父，那自然要对顾长生负责。
不仅仅是为了留下顾长生，要其皈依佛门，更是一种责任。
身为人师的责任！
虽然自己不会什么修行，但是为了徒弟，自己可以试试看，毕竟从顾长生的嘴里出来的话都是语出惊人，他就生怕哪天他自己去瞎捉摸胡乱修行，到时候不得法是其次，万一来个走火入魔就完蛋了。
至少，他可以根据顾长生说的这些先去试验一番可行程度与否。
“除此之外，你还有哪些想法？”
玄奘继续询问，想要知道顾长生更多的想法。
生怕顾长生像是一些术士之流，沉浸在求仙问道中逐渐疯魔，从而生出诸多的疯狂想法，伤害到自己。这样的事情并不算罕见，实际上在长安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不少，最近其实就有一个传闻，一个少年得了癔症，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旁门左道，把自己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整天在大街上大叫着“道爷我成了！成了！！！”
顾长生倒是也知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一方面也是生怕给自己这个便宜师傅第一次论道留下不好的印象，倒是没有再说其余的，只是再“炼体”的这个观念，结合了一下如今的世界背景，多多讨论了一番。
对此，唐僧大多数情况闭口不言，却又静静听着顾长生的话语，时不时点点头，让顾长生一阵感动，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尊敬。
之前，他之所以拜师这位“金山禅师”，纯粹就是因为看到其不凡，神秘而强大。
但对师徒这个概念，依旧是模糊的。
之前顾长生还担心，自己师傅会不会如同一些魔修话本小说里面一样，看重自己是为了夺舍、炉鼎等等的可能。
不过现在看着自己师傅的姿态，顾长生承认，是自己肤浅了。
要知道作为他师傅这等境界的“大修士”，什么修炼术法没听过？没学过？说不定自己都能创造术法神通，自己这点浅薄见识算得上什么？
但他却不仅“静静听着”仍由自己在胡说八道，甚至还在不断地“点头”来帮助自己印证心中的想法。
“师傅大德！”
顾长生极为感动。
而且在听完顾长生的说法后，玄奘也没有丝毫的藏着掖着，直接就开口道：“长生徒儿，你所说的此法为师此前并不知晓，不过强身健体也不是什么坏事，为师且为你实验一番，若有成效，你到时候再学也不迟。”
对于玄奘而言，他虽要留住顾长生，却也有自己的倔强：不会就是不会，他不会刻意去哄骗顾长生。
当然他也不会刻意去解释什么，就譬如直接跟顾长生说，他刚才的沉默与点头实际上是他自己被顾长生讲蒙了。
话说出口，玄奘也是时刻看着顾长生的反应。
对于这个有才华的弟子，一开始他就被折服了，如今更是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生怕顾长生因此就不拜师了。
不过显然，连他也想不到的是，顾长生反应极为微妙，脸上颇为复杂，最后则是深深一拜：“师父大德，弟子折服。”
师傅与师父，一字之差，却大不相同。
顾长生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竟有如此高人？不耻下问，如今更是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不会，也只有真正的修仙大能才敢如此！
而且，顾长生也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额外的意思：或许，师父要传授自己的术法神通，根本就不是什么低端货色，而是要去为自己自创神通？！
顾长生：师父这样，我真的哭死！
带着这样的想法，顾长生倒是没有再继续废话，再玄奘的示意下，也是带着激动离去。
“顾长生啊顾长生，这一关考验算是过了，师父已经彻底看重自己，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师父的好消息就可以了。”
顾长生双眸熠熠生辉，满是期待。
“呼！”
等顾长生走后，玄奘这才松了口气，本平静的脸色也是再也坚持不住，直接垮了下来，同时正式开始梳理起了自己的思路。
一方面，他想要留下顾长生证明自己是准没错的。
但另一方面，却也不想误人子弟，害了顾长生。
因此，倒是暂时无法想太多，玄奘如今只有一个念头，想帮顾长生确定这个修炼之法可行与否。
对比顾长生，玄奘有着诸多惊喜，但就这些事来说，他只想说：你还年轻，把握不住。
“长生徒儿，就让为师来帮你试试看吧。”
“一拳超人训练法……奇怪的名字，希望不要炼岔了才好。”
“不过正如长生徒儿所说：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