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咖啡飘香，樱花盛开
三十五
母亲新年的假期放到初五，放假最后一天下午，跟母亲收拾了一下，开车回家。虽然，不能天天住在这里，但是每个周末，还是会到外公这，跟外公聊聊天，开开玩笑，让外公放松一下心情。
“姥爷，下个周末，我就开学回烟台了，所以下个周末我就过不来了。”
“不用过来，去那边多注意点，虚心学习。”
“放心吧，等去那边稳定下来了，我周末就回来看您。”
“不用挂着这边，你妈你舅这么多人呢，你好好的就行。”
回家的路上，母亲叹了一口气，“下周，我就不送你了，我过来看你姥爷，让你爸送你回学校吧。”
“好，都可以。”
“周五周六就赶紧把行李收拾好，周天早点走，别堵车。”
“嗯。”
周五上午，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心想剩下的周六再收拾也来得及，父亲晚上聚餐喝酒喝的有点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跟母亲窝在沙发了看电视看到十点，也都进卧室躺下，准备第二天早点起来，再看看有什么缺的，好出去补全。
凌晨一点，母亲又接到了外婆的电话，“快起来，你姥爷不好了，赶紧穿衣服过去，把你爸叫起来。”
“是像上次那样疼吗？我爸都醉成那样了，咱俩赶紧去吧，不叫他了。”
“不行，他这次必须得去，万一你姥爷……”
“呸呸呸，说什么呢！姥爷肯定不会有事，能不能不要往坏处想。”
看着母亲着急，最终还是把父亲叫起来，因为父亲喝酒开不了车，想都没想直接坐在驾驶座，发动起车踩着油门就走。
“慢点，不用开那么快。”
“我有数，没事。”
路上，母亲一直不断的打电话，问着怎么样，到第三个电话的时候，突然就哭出来了，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母亲哭，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却始终不愿相信，脚上的油门，控制不住的越踩越深，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那时，周围的一切，都听不见声音，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开到那边。
车还没有停稳，就立刻解开安全带，要往屋里跑。
“不用跑了，你姥爷，已经走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母亲彻底绷不住了，抹着眼泪，低着头往里走。
站在那里，脑袋里一片空白，这一瞬间，恨死自己，为什么没有开的再快一些，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怎么不进去，进去看一眼吧，看最后一面。”
外婆没有看到我，出来寻找，发现我蹲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我不想进去，不想看。”
“那你也不能蹲在门口，不想看就不看吧，去楼上坐着去。”
“不用姥姥，不用管我，让我在外面待会吧。”
“在外面蹲着算怎么回事，快点进来。”
硬生生被姥姥拉了进去，还没走到客厅，就听见一片哭声，脚步停了下来，又不愿意往里面走了。
“你不看，直接上楼吧，走，我陪你一块上去。”
进了卧室，一屁股坐在床上，眼神呆呆的，半点光泽都没有。
“其实这样，挺好的，真的，你想，你姥爷这半年，多遭罪啊，每天都难受成那样，现在也没有痛苦了。”
“姥姥……”
“好了，你看，我都看开了，别难受了，他走的很安详，一点痛苦都没有。”
“嗯”
楼下忙忙碌碌，帮外公换衣服，联系殡仪馆，就在楼上听着，始终没有勇气站起来。
“我也得给你姥爷收拾收拾东西了，都得烧了给他带走。”
“姥姥，我能请求一件事吗？”
“什么事。”
“能把姥爷的手机留给我吗，就想有个念想。”
“好。”
拿着外公的手机，擦拭一遍又一遍，直到天亮，一辆车来，将外公接走。
“妈妈，要不，我就先不回学校了，给我请两天假吧。”
“你回去吧，留在这也没什么事，等你姥爷葬礼结束，你就回去行了。”
“可是…”
“听话。”
点了点头，开着车，拉着母亲去办理各种各样的手续。从事情发生，一直到葬礼结束，竟是一点眼泪也没有流下来，只是目光呆滞，不愿多说话。
回到学校的那个晚上，拉着同学就出去喝酒，那是第一次，才几杯下肚，就已经醉了。一瞬间，所有积攒的眼泪，都在这个时候，全部迸发出来了。
三十六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周一个周的流逝，慢慢地，所有事情都又回到了从前，平淡的过着每一天。
“妈妈，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是这样，你姥姥呢，想回老家，她呢，本来这几天就想走，但不是五一是你的生日，你姥姥就在这说要不等你过完生日再走。”
“我不是当时说了，今年不过生日了吗？”
“对，但是你姥姥不知道。”
“姥姥为什么突然要回老家了。”
“你姥多久没回去过了，本来就很想回去，一直照顾着你姥爷，也抽不开身，现在没什么事了，回去散散心也好。”
“那我现在就给姥姥打一个电话。”
“姥姥，您是要回老家吗？”
“对，我在这想，等你过完生日我再走吧。”
“没事姥姥，还有一个多月呢，而且我今年生日也不过，您早点回去吧。”
“怎么就不过了，就一个月的事，我五月再走就行。”
“真的不用，姥姥，本来今年就不想过了，真的不是因为别的事，您想早些回去就回去吧，我真的没事。”
“那好，那我让人订票了。”
“嗯，好。”
挂了电话，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纵使内心万般舍不得，还是压抑住了自己，不想再让外婆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姥姥，您在那里住多久？”
“看看住个几个月，要不等你放暑假了，过去找我，咱俩在一起回来。”
“嗯嗯，等放暑假，有时间我就去找您。”
放下电话，转过头，身后的樱花树，早已绽放，风吹拂着樱花，花瓣随风飘扬，而那个一直宠着我，惯着我的人，再也无法在我的身边了。
“该回来了吧。”
思绪拉回了现在，睁开眼，看着面前的背影。
“所以，你到底是谁？”
“想知道吗？”
缓缓的回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你？”
“还没有发现吗？我就是你，准确的说，我来自，你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