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掌门之位
“快让开！”又是两道声音响起，大长老连着五长老同时闪身靠近，一人手掌贴在云崖子后背，一人手掌贴着他的丹田，轻轻按住。凌清感受到两股生机不断地涌入云崖子的身体内，他的脸色慢慢地转向红润。
大长老收回手势，叹息着摇头，告诉神色紧张的三人：“掌门强行冲境被心魔反噬，境界掉落到了化神初期不说，神魂和丹田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是……因为我们吗？”凌清捏住拳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云崖子，问道。
云崖子调整好气息，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是我自己的问题。”
可在场的所有人知道，这话不过是云崖子为了宽慰弟子罢了。事实也正如凌清所料，幽州之事太过重大，长老们迫不得已才通知还在闭关中的云崖子。哪知他正值冲境关头，得到弟子身死的噩耗后心魔骤起，掉了好几层境界才堪堪压制住。
“师父……呜呜呜……”凌雪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又扑倒在云崖子的膝头，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地全抹到他的道袍上。
云崖子咳嗽了两声，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将目光转向凌清。这还是他头一回在长大后的大弟子脸上看到一系列丰富的表情，那抿成一道线的唇角分明就在说着自己非常生气。
他莞尔一笑，又正色道：“清儿、辰儿，秘境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宗门一行只有你们三人归来？究竟是遇到什么险事，竟然让你们动用了保命符？”
他这一问，让三人又回想起秘境中的一切。凌清和凌辰还好，只是凌雪到底年岁小，立刻惊恐地捂住了脖子，浑身颤抖了起来。
从进入秘境之初、到被两派围击，现在想来所隔时间极短。似乎一开始，青岚宗就被他们盯上了，就好像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猎杀一般。
她简单的描述着秘境中的一切，却不想掀起了轩然大波，大长老咋然色变，“你所言非虚？”
“一句不假！”凌清斩钉截铁道。
凌辰和凌雪也纷纷附和，凌雪仰着脖比划着当时所受的苦难：“我都被割喉了，还能骗您不成？”
说起割喉，大长老察觉出不对劲之处，“清儿，你用的可是……”
“大还丹。”凌清点头，反手伸出掌心摊开，一枚泛着幽绿色泽的丹丸静静地躺着，“临行前五长老给的。只说能生死人肉白骨。那种情况下不容我多想，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砰！”云崖子一掌拍到案上，脸色极其阴郁。青岚宗自建宗以来，向来与世无争，可就是这样的不争，让大宗门以为青岚宗就是这般好拿捏吗？！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衣袖一挥，他愤然而起，“好一个归元宗，好一个幽州城——”真当青岚宗，是吃素的吗？！
——
夕阳斜落，天边早就堆起如锦晚霞。
哪怕是再不济的青岚宗，山头的风光也是不错的。一袭飞瀑奔流到峰下幽谷，升起氤氲雾气，弥漫在整个山间。
“师父，您是觉得这中间还有蹊跷？”此时是师父和弟子之间的私密谈话，云崖子早就摈退了其他人，独自将凌清叫到了洞府中。
云崖子转着手中木串，闭目不语。片刻后，才微微弹开双目，眼中精光四溢。
“清儿，你觉得为师这个掌门当得如何？”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凌清一愣，提到掌门两个字她就下意识地想装死。哪知云崖子根本不想放过她，继续说道：“如今就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真要我说？”直到拖不下去了，凌清讷讷开口。
云崖子轻轻一笑，好似在笑她的狭促。
“师父为人正直，自然不屑与那些道貌岸然的大宗门为伍。”凌清斟酌着词句开口，记忆中这个便宜师父还是挺不错的，能称得上是个君子。如若放在她以前生活的后世，是个好人。但在这修真界嘛，她话锋一转，又说道，“但青岚宗不能再如从前那般懦弱下去了。师父，韬光养晦的根本在于一鸣惊人。”
她虽说得隐晦，但云崖子显然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捋了捋半短的胡子，眼底浮现出笑意。这个大弟子，果然看得透彻。尤其是这次回来，从前还不能收敛的锋芒都已然完全隐藏了起来。乍一眼看去圆润如珍珠，实则暗藏了巨大的杀伤力。
“如果赵有韦说的是真话，那上三宗和上三门肯定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凌清忽然想到一事，问道，“师父，五长老从前是丹宗的吗？”
云崖子偏头，不动声色地反问她：“你为何这么说？”
“大还丹我只在秘闻录中看到过，据说其炼制的手段极为繁复。也只有曾经的丹宗，才能有这般手段……”
云崖子赞善地点头：“你很敏锐，五长老确实曾是丹宗传承。”
那紧接着还有一个问题：“丹宗……究竟是如何覆灭的？”
“多年前之事我也并不清楚，五长老是你师祖带回来的。我只记得当时的五长老经脉寸断，像是个血人一样。你师祖让我不要声张，把五长老安顿在东边的山头上。后来五长老恢复修为，就留在青岚宗当供奉了。”所以丹宗一脉的绝断，他也非常模糊。
凌清听云崖子这么说，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能从师父口中问到点有用的消息，没曾想还是要走一趟东山头问本人。可是五长老的性子……唉，不好说啊……凌清的鼻子又皱了起来……
云崖子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大弟子的表情，这会儿她的心思都摆在脸上，只肖一眼就知道她又在动什么鬼脑筋。
他瞟了大弟子一眼，“五长老最近在研究新丹药，你可别去触霉头。”
凌清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旁的话说了七七八八，云崖子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起来，指着蒲团让凌清跪下，正色道：“凌清，为师此刻正式将掌门之位传与你。你可能如你所言，带领青岚宗一飞冲天？”
凌清刚刚跪好的身体瞬间滑倒，骇然地望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师父，你、你在说啥？”
“为师即将外出游历重新寻找冲境契机，掌门之位由你来继承是最合适不过的……”怕她不理解自己的苦心，云崖子慢慢地跟她解释道。
啊？
什么玩意？
掌门传位这么草率的吗？难道不应该当众宣布，让所有人来围观她吗？